《误嫁妖孽世子》第234章


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倨傲?
宋歌鼻头一酸,固执地又将手伸过去,快要够到司空翊的耳朵。
“不,你受不了的。”她很明确地表示着自己的态度,甚至没有隐瞒,因为司空翊心里也清楚,司空璟将要做的,是什么事。
“我受得了,”司空翊笑了笑,掌下稍稍用力,轻易便挥开了宋歌,“小歌,老天已经善待我,我看不到,便也不回……那么痛苦。”
你还是会痛苦!
宋歌快要将心底这句话给吼出来,可还是忍了。
司空璟却不会管这两人,看到宋歌努力想去给司空翊捂住耳朵,忍不住轻嗤一声,也不知是鄙夷,还是羡慕。
“淳于,挑个汉子上来。”司空璟拍拍袖子施施然坐下,不多时便有黄沙人将一个被反绑着双手的源城百姓推到了城楼上。
“小歌,你告诉我,把你看到的,全部告诉我。”司空翊上前一步,薄暮下他素来挺拔的身子从背后看竟有些微微弯曲,那脚步顿住,一跨便沉重。
宋歌片刻未说话,眼睛忽然有些迷蒙。
“男子,八尺有余,反绑双手,堵嘴,被押在石垛上。”宋歌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道。
那是个膀大腰圆的农家汉子,远远看去似乎也能感受到他的惊恐。
司空璟一直勾着唇角在笑,看了那汉子一眼后淡淡吩咐:“把嘴里的布拿掉。”
宋歌心又一沉,几乎是同时,那城楼上的汉子立即便爆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哭喊:“救命啊——俺不要死——”他是真的怕,似用全身的劲儿在吼,嗓音很容易能听出嘶哑,一句喊完紧跟着再继续喊,字字冲击着城下众人的神经。
司空璟面上说不清是什么神色,只笑着听了一会儿便淡淡挥手道:“吵。”
司空翊自那汉子喊出第一个字便呼吸急促起来,而对方见大军没有要攻城甚至要救他的意思,越是怕便越是喊得急。
“大将军您说好的不让俺们有危险的啊!您不能不管俺们啊!”汉子的胆儿挺小,被两个比他瘦弱上许多的黄沙人押着,愣是一动都不敢动,只是声泪俱下地哭喊,搅得每个人心里都不是滋味,特别是司空翊。
他忽然神思开始飘,想着当日边城被破屠城时,那些无辜的可怜百姓,是不是也曾这样无助又惊恐地期盼着援军的到来?是不是也曾失声痛哭祈求司空璟饶他们一命?
可最后,万余人,无一生还。
边城的血气,要多久才能消散?或者,永不消散。
在他心里,一直都吹着边城那一阵腥风血雨,万余冤魂的死,不是他放不下,而是他不能放,不敢放,不配放,不许放。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让司空翊忍不住打了个颤儿。
来不及询问,司空璟已经开口道:“出神得厉害啊堂弟,看你似乎不怎么在意这人的生死,我便提醒提醒你,”他轻笑,忽然一翻手,有极轻极轻的东西落地声,“忘记你看不见了,我就好心告诉你,这次是耳朵。”
片刻前,宋歌甚至没有看清司空璟的动作,只知道他忽然起身,抽过黄沙人腰间的佩刀,然后一挥手间,就听到那汉子的惨叫响起。
现在听司空璟这么一说,宋歌觉得自己的耳根子也开始泛疼了。
司空翊面色一白,黑木已经忍不住破口大骂:“奶奶个司空璟!你寻个手无寸铁的百姓动手,算什么好汉!”他大刀往胸前一横,面色黑如炭。
十三万西庭兵人人激愤,似乎不等司空翊命令,也有要冲出去的趋势。
司空璟并不在意,看众人的表情反而笑得比之前开心许多,“我都已经反逆了,本就不是好汉,”他说得理所当然,一派坦荡,“君子之行多掣肘,还比不得小人之举随心所欲,我想杀便杀,我想辱便辱,你能耐我何?”
他自信到自大,可话里话外却无错。不能耐他何,就算气红了眼,也只能看着,毫无办法。
“你!”黑木脾气本就爆,被司空璟这么一挑衅更是气得跳脚,提了刀冒出一句“爷我去宰了他”便要去牵马。
“滚回来。”司空翊冷冷三个字,把黑木给震在原地。
他生在王府,从小接受的教育令他二十年来从未说过粗野之话,可如今,却在此时此地,对着黑木说了三个字——滚回来。
不是他气晕,也不是他积郁难消,只是黑木这样莽撞,讨不到半点好处。
“你若想明日被挂在城楼暴晒或者缺了一只耳朵,你便去,你若有本事给我救下柯容陆蒙乐明夏温自惜小瑞还有万余百姓,你便去,你若顺道儿能宰了司空璟淳于岸袭城和十万黄沙人十万西庭兵,你便去。”司空翊不转头,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黑木涨红了脸,半晌蹦出三个字:“我不怕!”
“你不怕我怕!”司空翊几乎在他话音刚落之时便接口,可说的内容却让所有人惊在原地,包括黑木和宋歌。
他……也会怕?
司空翊却不愿再多说什么,因为对面城楼上,惨叫再次响起。
“这一次,是手指,五根,”司空璟数了数,然后又嫌弃那汉子的叫声太吵,着人将布又塞回了他嘴里,“也不劳烦世子妃给你交代情况了,我亲自告诉你。”他说着将手上沾染到的鲜血抹在那汉子脸上,毫无愧色。
司空翊看不到,可其他人却看得一清二楚。那汉子挨了两刀,手上看不见,可耳朵那里却是在汩汩冒着血。再加上司空璟把沾染到的鲜血擦在他苍白的脸上,便愈发显得触目惊心,满面狰狞。
生生割耳断指,该是怎样的痛?
那汉子再度被堵了嘴,他也没了力气叫喊,只能软软地闷哼两声,痛到发不出声音。
可他不叫了,却有其他人开始叫,而司空璟要的,也是这效果。
城楼下被捆绑着的百姓,将上头那汉子的痛呼听得轻易,他们虽然看不到具体情况,但也知道无非便是受着非人的折磨罢了。
人面对死亡,是无法控制的恐惧,特别是那些一直处在提心吊胆生活里的百姓。不需要刻意煽动,不需要言语刺激,只要杀一儆百,他们的恐慌便会达到巅峰。
有人瞬间便喊了出来:“我不要死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看着淳于岸提着大刀站在跟前,四周是气势汹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砍了他们的黄沙人,源城百姓愈发觉得恐惧。
“大将军你当初说的护我们周全!”
“全他妈是狗屁!”
“为何不攻!十几万人你们为何不攻!援军都到了为何不攻!”
“什么将军!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们被全部杀死吗!”
“救命!”
城内此起彼伏的声音,有谩骂,有求救,有哭喊,有攻击,司空璟越听越高兴,忍不住将刀又架在了那汉子身上。
司空翊的脸色,在那一声声话音里沉下去,就好像置身于那日的边城,他感觉呼吸一窒,脚下微微踉跄。
“很好,”司空璟微笑赞叹,也不知在赞叹什么,“不过司空翊我要提醒你,这一次,可是脑袋了。”他说着把刀往上移了移,虽然司空翊看不见让他觉得有些遗憾,但欣赏城下众人齐齐变色的表情,他也是挺愉悦的。
那汉子本来快要痛晕过去,闻言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忽然开始拼命挣扎。两侧的黄沙人也算强壮,可竟有些控制不住他。
司空璟皱皱眉,叹口气将刀往前递了一下。
“嗤——”刀刃入体,声音清晰。
司空翊脊背一僵,听到司空璟抱歉着笑说:“将死之人还不太平,剜心吧。”
然后又是一声“嗤”,刀尖微转,司空璟往里一送又一抽,伤口瞬间变大,他再用力一递,宋歌远远便看到那汉子直对着他们的脸上,痛苦一闪而过,随即就呈现死灰色。
她一怔,须臾转过头,喉间有些发哽。死了也好,省得再受折磨。
“司空翊,你当真无动于衷?”司空璟将刀抽出,尖端一颗血红心脏,隐隐竟似还在跳动,鲜血溅了他一身,他却毫不在意,刀“啪”一下扔在地上,那颗活生生的人心也跌落。
推开已经死去的汉子,两侧黄沙人松手,他就像断线木偶一般从城楼跌下。须臾后,一声沉闷的坠地声,清晰落在每个人心头。
司空璟上前一步,抬脚踢开那颗瞬间被灰尘沾染的人心,紧接道:“你觉得他的死与你无关?”他能明显感觉到司空翊霍然变色的脸,勾着唇角笑得整个人愈发俊朗。
“城内还有那么多人,我有很多时间来让你思考,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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