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嫁妖孽世子》第235章


角笑得整个人愈发俊朗。
“城内还有那么多人,我有很多时间来让你思考,究竟与你有没有关系,”他似想到了什么,回身道,“或许咱们的世子殿下对刚才那人没什么情感,那这样吧,换一个如何?”
宋歌听他这样讲,已经可以猜到接下来会是谁上城楼了,而司空翊……她转头,他目沉如水不起波澜,眼底,是一望无际的深邃。
他的眼睛……也是因为自己……
陆蒙被带到城楼,身后跟着乐明夏。司空璟直到现在也没有对陆蒙动过手,所以他只是瘦了,冒了胡渣,形容憔悴,倒没有任何伤势。
黑木看到陆蒙便安静了下来,一旦明确知道自己的兄弟在敌人手里受着威胁,再暴躁再莽撞也不得不忍耐。
十几万大军没有几个不认识陆蒙的,几年前皇殿封赏,此人军功也是赫赫,御前带刀行走尽管是虚职,但也是实打实的先帝亲封。
众人都被陆蒙吸引了视线,没有人注意到,一身伤势本在帐内养病的老何,慢慢走了出来。
“是陆蒙对吗?”司空翊用只有身侧的宋歌可以听到的音调轻轻道。柯容和袭城有剪不断的恩怨,司空璟若要掣肘宋歌,温自惜、小瑞、乐明夏都可以,但要掣肘他,就只剩下陆蒙一人。
“嗯。”宋歌低低应了一声,想张嘴说些什么,却知道压根儿连一句话也安慰不了。难道说司空璟不会动陆蒙?难道说现在就出兵攻打?司空璟若愿意,眨眼间就能将他们所在意的人全部抹杀。
“再等等吧,”司空璟不急,眯眼看着另一个方向,“等人到齐了,该杀便杀。”
落日余晖遍洒,金黄一片,若抛开眼前这一切杀戮,景致倒颇美。
而司空璟看的地方,正是姑祀城。
待日头落下,青垨草原没了白天的燥热,夜风缓缓抚过,短暂抹平心上焦虑难安。
司空璟没有动作,西庭大军也不能耐他何,源城易守难攻,况且身后还有司空祁虎视眈眈,他们眼下能做的,只有被动地等。
黑木命大军原地坐下休整,又给一言不发直直站着的司空翊递过去一袋水,可后者看不见,只眯眼向着司空璟的方向望,那里的陆蒙,同样沉默远瞧,眸底巨浪汹涌。
黑木不知如何开口,干脆将水袋塞到宋歌手里,然后垂着脑袋坐到一旁,颇有些生司空翊不给进攻的闷气。
宋歌想笑,却笑不出,她姥看看姑祀城的方向,东衡前些日子便到了,听说还是帝驾亲征,但不知为何一直没有发动战争。
宋歌有些恍神,不知不觉已是半年多的时间,她离开东衡皇宫那么久了,原以为此生再不会和那些人相见,却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会见。
“喝点水吧,”宋歌没有劝司空翊坐下,他就这样站着,一天了,那她就陪着,“东衡……”她没有说完,却把水袋递到司空翊嘴边,轻轻抵着他下唇。
司空翊微微偏过头,就着宋歌的手细细抿了一口,水量不过沾湿了双唇而已。
“东衡当初给你下的禁锢之药温自惜并没有完全根治,”司空翊接道,眉目却比先前明朗许多,“小歌,若他们以此要挟你,以解药为上。”
宋歌愣了一下,不管他看不看得见,只狠狠摇了摇头:“他们既然为了西庭国土而来,必与你为敌,我不愿与你为敌。”
司空翊转过头,眼前是一片黑暗,可他的手却精准摸上宋歌侧脸。指头有了薄薄的茧,从面上抚过有些粗糙,宋歌却就着他的手掌贴过去,有些难得的贪恋。
或许,这辈子,只剩下现在一次温软了。
他看不见,便在脑海里勾勒着她的容颜,想着此刻的她,定还是眉目清晰秀净的,只不过她素来神色淡淡,若现在有难能可见的娇软,倒可惜了他无法看到。
他原以为这一生会很长,长到虽然这半年时间风波不断,但他们还会有许多个半年来弥补。但没想到,老天爱捉弄人,把这么好的她带到自己身边,却没有提前告诉他,一生,其实那么短。
他忽然想起,大婚那夜因为周嬷嬷的干扰,他们屋里燃着的龙凤烛台,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它有没有烧到底。民间有传言,喜烛从头烧到尾,新人才会白头到老,而他们的烛台,是不是才刚点上,就被风给吹灭了?
司空翊轻轻抚过宋歌脸上每一个地方,他的动作太温柔,以至于宋歌忽然觉得鼻头发酸,眼眶一红竟忍不住要落泪。
微偏头,她不知道此刻瞬间揪起的心是为什么,只听司空翊温柔道:“别动,我想记住你的模样。”
眼泪决堤,淌过司空翊停留在她侧脸的手背。
那泪滚烫,他不禁抖了抖指尖,随即继续轻轻抚上她眉心,感受掌心下湿润的眼睫划着他手掌,司空翊轻笑,哽了一下道:“莫哭,我会心疼。”
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每一个地方,都是他想提笔为她画下的风华。
还记得去年十二月,东衡皇殿我与你初识,你知我善画,可你又是否知道,此生我最想画的,只是一个你。
可惜再无机会,那我便以指作笔,以心作布,容颜烙脑海,伊人刻心间。
虽再难细看你,可我心如明镜,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远山眉下一双清冷寡凉的眸子,别有顾盼生姿。
最后抱一抱,我的姑娘……
司空翊伸出双臂,万人紧盯下,将宋歌紧紧揽入怀中!
闻着他早已被沙尘掩去的不复存在的清香,宋歌将手圈过他腰间,紧紧一扣手腕,把脑袋深埋进他的胸膛。
依旧温热,依旧坚挺,依旧可靠。
“司空,我是东衡人,但我也不是东衡人,”宋歌声音闷闷的,不管司空翊能否听懂这前后矛盾的话,只吸吸鼻子努力让自己平静,“我永远记得,你把我从水牢带出来那夜说……我们回家。”
宋歌停了一下,司空翊感觉胸膛湿湿的,低头将下巴搁在她脑袋上,手臂愈发收得紧。
“司空,侍婢是没有家的,你说回家的时候,我……很高兴,”她用力将鼻子往司空翊胸膛上蹭了蹭才继续道,“我没有根基的,宫女只是宫女,皇宫不是她的家,你明白吗?”
司空翊静静地听着,到最后嘴角泛开一抹弧度,轻轻道:“我明白。”
可是小歌啊,那么早以前我就知道你不是真正的公主,对于这张酷似东衡先皇后的脸,我难道会不去深探究竟吗?
若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再想选择你的家在哪里,便没有那么容易了。
你会背负天下骂名,纵然我知你不怕,你也知我会护你周全,可我是真的担心,我没有能力也没有机会,再护着你了……
西北一战,其实大家都清楚,回不去了。十二万将士已埋骨此地,剩下的十三万,对上司空璟的十五万、司空祁的二十多万,无异于蚂蚁对大象。
生与死,不过时间问题。
黑木其实也明白,但他从帝京到西庭,十万将士一路跟随,没有谁因为这不过是赴死而后退而折返。
英雄不一定赴死,但无惧赴死的一定是英雄。
司空翊却不愿再让这些去牵绊宋歌,只大掌顶着她后脑勺,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无限拉近,直至相融。
只希望来生,还能记得此刻怀内温度,待我再寻到你,白头相守。
司空璟一直在城楼看着,不知为何眼前一对男女相拥的场景如此刺眼。他冷哼一声,斜眼先扫了小瑞,见他仍然昏迷着,又把目光投向陆蒙。
“玉令还是没有消息,乐明夏,你莫不是将我当傻子在耍吧?”他看着陆蒙,话却是对着乐明夏说,“要知道,现在不止你的命,他的命也在我手上。”
乐明夏抬头冷瞧他一眼,似乎并无惧,“若是骗你,你觉得我一个村野女子能编得出武玉令这档子事?”
司空璟觉得这话也有理,只又沉沉看了她一眼,遂吩咐黄沙人将陆蒙、乐明夏以及小瑞留在城楼好生监视着,自己便下去了。
日落,月起,姑祀城依旧没有动静。
宋歌不愿回帐,只靠着司空翊的胸膛,两人坐在青垨草原上,同样保持着抬头的姿势,看着那渐渐笼入夜色的城楼,上头人还在受苦,他们没有脸面去休息。
司空翊揽着宋歌,低低问她:“陆蒙……没受伤吧?”
宋歌微愣,抬起眼睛凑近了看司空翊,“他很好,就是瘦了些,”依稀记得当初还在帝京的时候,陆蒙三天两头往外跑,就是为了那个叫乐明夏的姑娘,“司空,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嗯,”司空翊点了下头,“司空璟是不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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