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第1523章


ィ膊换嵫净食恰!?br /> 说罢,张德不无遗憾道,“只这般看来,陛下一生,还是未尝败绩,是个极尽完美的帝王。古往今来,便无人能够超越陛下。”
“千古史书,绕不过朕。”
“不错。贞观即陛下,陛下即贞观,没人会记得武德,千几百年之后,人们提到皇唐天朝,也只会想到贞观。倘使有人真正去翻了翻厚厚的史书,这才知道,原来贞观大帝,竟不是皇唐天朝的开国皇帝?”
老张双手一摊,一副古怪惊奇的模样,让李世民突然大笑,只是笑得有点吃力,连连咳嗽之后,这才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
人们评价唐朝之时,开国皇帝都能抛开不谈,何尝不是因为他贞观大帝实在是雄贯今古呢?
“本朝新贵,贞观少年,或许都知道臣张德之名。不过,臣之名,一时兴也,岂能长久?臣本就无所谓声名,纵使在意,怕是千几百年之后,也不过是贞观朝的一时佳话。所谓君臣一时贤德,如是而已。臣在武汉的所作所为,于后人眼中,不过是贞观大帝英明神武的结果,臣……只是恰逢明主罢了。”
“不错!”
李世民目露精光,这一点,是伟力都难以抗衡的。
后世之人在了解贞观朝的时候,不管贞观朝的权贵如何折腾,如何加强张德的存在感,最终在后世子孙中,都有一个绕不开的疑问:如果不是贞观大帝英明神武,凭什么让你湖北总督这般折腾?
“你对朕的赔偿……朕很满意。”
李世民长长地吐了口气,“朕何尝不知,无有万世不变之王朝。强如炎汉,也不过是四百年雄风。朕纵使胜过汉高十倍,也不过是四千年风流,何来万世?痴人说梦,痴心妄想罢了。”
“为上者多能明白,却鲜有如陛下这般洒脱的。”
“不过是他们没有遇到你罢了。”
闭着眼挥挥手,“犹如阴魂不散,时时提醒,如何能不洒脱?”
“哈……也是。”
老张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下来,“能得洒脱,也是不错啊。”
这一对君臣犹如家常闲聊,只是这闲话听得皇后宰辅心惊肉跳,一个个神色变幻,复杂到了极点。
步步为营自以为得计的长孙皇后,此时此刻手指紧紧地攥着衣服,指关节发白,胸腹之间又无数的怨气,可又得不到发泄。
她发现,自己的所有权谋手腕,竟是这般的可笑。
在绝对的伟力面前,所谓的法术势,全都是不堪一击。
诚如张德所说的那样,纵使动用种种手段,杀了一个张德,又有什么意义呢?张德一夕死,武汉一时欢,万里长江便难平啊。
旧有的传统,依然是可以收买或者诱惑一部分扬子江两岸的势力。但是,这是有极限的,传统王朝的那只碗,就那么大,装得下的权贵,就那么多。
要么碗里的出去一些,要么……把碗砸烂,做个更大的碗。
人心难测,海水难量。
长孙皇后也好,房玄龄也罢,此时此刻,内心不约而同地,都冒出了这样的感慨。
第四章 最后问对
“今后,怕是朕也不能理政,便退居幕后,以作休养。朝政诸事,就交由皇后主持吧。”
头一回,李世民选择了放手。
之所以敢放手,或者说放权,纯粹是只有一个原因,贞观二十六年即便出现了天策府第二的势力,也别想靠软禁的方式让他退位。
贞观,此时此刻,已经不是一朝一代的事情。
它是一个符号,是个缩影。
正如张德说的那样,李世民就是贞观,贞观就是李世民。
什么李渊,什么李承乾,什么李建成,什么长孙无垢……任由你折腾,谁会服帖?
本该高兴的长孙皇后,此刻却是脸色不太好看,只是微微颔首,半点高兴的意思都没有。
兴许是妻子在意丈夫的身体状况,所以高兴不起来,不过在场众人,没人会这样想的。
“朕最后问对于你。”
“陛下只管问,臣有问必答。”
“今后大政,当以何为方略?”
老张想了想,便道:“多生孩子多修路吧。”
像是俏皮话一样,听的李世民一愣,旋即笑道:“此间方略,还真是直白。”
“跟百姓讲甚么十年生聚,他们是听不懂的。唯有直白,百姓才会听得懂。”
“唔……”
李世民点点头,“百姓听得懂。”
念叨着这句话,李世民大概还是明白了一些其中的区别。
自来施政,百姓听得懂还是听不懂,对君臣而言都是不会去考虑的。治国施政,抓住吏治,就是成了一大半。再积累点余财,能够不普遍饿死人,就可以称作治世。
武汉和洛阳的区别,底层的细节上,大概也就是在这里。
施政要言之有物,百姓听明白其中的道理,对官吏的一线运作能力,要求也会更低一些。
总体成本而言,是降低的。
只不过,对传统君王而言,这并不算什么好事。
“也罢。”摆了摆手,李世民叹了一声,“殊为不易啊。”
“的确殊为不易。”
张德同样认可这一点,“终究还是抓吏治更容易一些。”
大道理都懂,但真要让掌握社稷神器之人,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万中无一啊。
都不需要说什么富不过三代,一代人之内,这些“奇葩”都是万里挑一。到第二代时,怀揣理想者兴许还有,但几经蹉跎沉浮,更多的还是把理想踩在脚下。前路漫漫,你不先掌握权柄,又怎么实现理想呢?
只是真的茫然四顾那一天,又发现回不过去了。
所以自来吹圣人,但当真圣人降世,又巴不得赶紧把圣人挫骨扬灰。
“那……操之,你不怕么?”
李世民有点好奇,“这身后事,难不成,从未思量过?”
老张笑着摇摇头:“从未思量过,这身后事与我而言,无甚要紧的。”
言罢,他又对李世民道:“贞观新贵替换武德老臣,洛阳新贵又替换贞观新贵。将来,怕不是扬子江两岸之非富即贵者,欲染指九鼎。只是,这些人又会是最后的赢家吗?陛下,不会的。人言君子五世而斩,我看这五世也到不了,百几十年,大唐人口兴许都要破亿,到那时,这些个君子,还不是要被剁了狗头。”
听他说得有趣,李世民饶有趣味问道:“‘忠义社’中多英杰,此辈何如?”
“李景仁、屈突诠等人,或许一时得势,但也未必能全身而退。今时武汉之工坊,是有一口饭吃的,那便是埋头苦干,流血流汗也要咬牙坚持。可终有一日,这世道变幻莫测,那些个工坊一倒闭就是成百上千家,失业的工人要是有个三五万,街头巷尾,何处是太平地界?”
这般描述,吓得马周心脏扑通扑通,便是房玄龄,也是脸皮直抖。
房玄龄并非没有想过这一天,实际上,因为房遗爱的缘故,他早早地就想象过那一天的到来。虽然很遥远,但终究是会到来的。
兴许房遗爱的孙子都未必能看到,但房遗爱的曾孙,一定能看到!
可以迟到,不会不到。
到了那个时侯,就不是什么黄巾之乱,不是什么陈胜吴广。
“若如此,新贵改头换面,亦能存续。”
“陛下所言甚是,不过,相较曾经敲骨吸髓的快活日子。这等改头换面,跟苍头黔首一个槽里捞食吃,又何尝不是苟延残喘呢?兴许再过三世,又会再起风云,可那时候,想必这天下读书识字的,也不甚值当去说。譬如汉阳,便是洗衣做饭的仆妇,也是识得‘米面粮油’四个字的。”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圣人之言,未知其意啊。”
李世民感慨一声,越发地惊诧于张德对未来的预计,就像是,亲眼看到了那一切,那必将到来,惊心动魄又无比炽烈的时代。
“以下而临上,自来只有汉高帝一人而已。若是千千万人,不知其艰难千百万倍。”
见李世民如此说话,张德轻轻地摇摇头,“陛下所言甚是,却又不对。于千千万人而言,要以下而临上,也容易的很。”
“噢?此话怎讲?”
李世民居然精神一振。
“方法很简单,千千万人只要不怕死,死上三五百年,大事可成啊。”
“……”
“……”
轻飘飘的一句话,可李世民也不得不承认,张德说得很对。
这是一句很对的废话。
君臣的谈话到这里时候,房玄龄也好,长孙皇后也罢,都完全听不下去。张德是疯狂的,但现在皇帝也跟着疯狂。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