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第1524章


轻飘飘的一句话,可李世民也不得不承认,张德说得很对。
这是一句很对的废话。
君臣的谈话到这里时候,房玄龄也好,长孙皇后也罢,都完全听不下去。张德是疯狂的,但现在皇帝也跟着疯狂。
因为未来似乎已经注定,没有什么千秋万载!
皇帝不过是破罐子破摔,仿佛是临死之前也要疯狂一把,反正,这身后名,已经妥妥帖帖,谁也抢不走,谁也黑不掉。
死人没什么好说的,可以理解,可还有活人呢?
长孙皇后和房玄龄此刻无比的抓狂,可又不得不承认,这一刻的无力感,是此生之中最为强烈的时候。
或许事后又会恢复平静,回归到人性,但只在此刻,有一种超乎想象的愤怒压抑在胸膛之中,却又半点解决的办法都没有。
暖阁之中,皆是一时人杰,但有人却只能无能狂怒,甚至有气也得不到发泄。
天微微亮的时候,长乐门被打开,陆续出来的内侍们都忙不迭地给皇城中的文武大臣送上热汤。
宫中的羊汤,滋味相当的不错,还撒上了葱花蒜叶,香气扑鼻,还能暖胃御寒。
秦琼在岗亭中喝了一碗,心情也平复了下来,蹲在外面的尉迟恭黑着脸,却也老老实实地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攥着一块咬了半边的饼。
吃一口饼,喝一口汤,好一会儿,尉迟恭看到应天门也中门大开,这才道:“噫,天亮了。”
当、当、当……
皇城内的水钟,陆续传来敲钟声,张公谨端着个碗,看了看怀表,然后道:“六点,准备上朝还是回去?”
“呼……”
喝了一碗羊汤,已经舒服过来的秦琼淡然道:“上朝吧,想必会有大事。”
“嗯?应该不会有大事吧。”
张公谨眉头微皱,如果真有大事,怕不是宫门不会大开,夜里就要操办起来。
此刻,皇帝应该是没事的。
只不过一众勋贵,谁也没有开口去追问脚不沾地的内侍们。
果不其然,只一会儿,康德就裹着一件风衣,嘴唇有些冻得发紫,到了岗亭口,才说道:“少待开个朝会,陛下有事要宣布。”
“陛下无虞?”
“醒过来之后,还跟张总督聊了一个多钟头,这光景,精神还好,已经能坐起来自行吃喝。”
“呼……”
张公谨松了口气,这才道,“昨天夜里,当真是心惊肉跳。”
拍了拍心口,张公谨一脸的愁苦:“这等事体再来一回,老夫……是真撑不住了。”
听到他的话,尉迟恭横了一眼,将碗往旁边一丢:“哼!”
第五章 轻装上阵
大朝会抛出来的消息就像一颗颗惊雷,炸得朝臣一个个都始料不及。
昨夜发生了什么,又或者说凌晨发生了什么,知道的人很少。
康德很疲惫,但还是主持了朝议。盖了皇帝印玺的圣旨,由马周传阅弘文阁诸学士,刚上位的杜楚客瞄了一眼,就是身体一颤。
再之后,皇后垂帘这个事情,也就成了小事。
甚至连垂帘的这个帘子,都是个装饰品,长孙皇后署理朝政的时候,从来没有用过帘子。
皇权似乎是分散了,但是经历了凌晨的事情,马周根本没有半点兴奋的心情。哪怕他是弘文阁大学士,理论上应该是“首相”。
要不是还要顾及仪态,整个朝会都要变成菜市场。
实际上也不比菜市场好多少,小声的嘀咕传到外面,外朝小官僚们一个个激动不已。
等到散朝的时候,留在皇城吃饭的重臣们,一个个都是没胃口,连尉迟恭都少吃了一根鸡腿。
跟房玄龄打听消息的人不少,不过房天王口风严,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解释诸如太子尚在,垂帘是不是有“牝鸡司晨”嫌疑的废话。
在皇城吃完这一顿之后,房玄龄就没到晚上就带着人返回了江西。
至于张德,张公谨和李蔻拉着他聊天,有一搭没一搭地打听着消息。毕竟还是自己人,张公谨也没有遮遮掩掩,把心中的疑惑,一一跟张德说了。
“操之,陛下身体……”
“再活个一年半载,应该也是没事的。”
老张没有跟张叔叔说假话,虽然张公谨他们,都以为这一次皇帝可能撑不过去,可能是要嗝屁了。
不过李家传统就是续命有方,太上皇要死要死多少年了?不还是能嘬点甜汤乐呵乐呵?就去年,还跟一个小娘子啪啪啪,身体可能吃不消,但又不需要他动,只需要他硬,甚至不那么硬也没关系,基本繁衍的功能还在即可。
大概也是受了儿子屡次三番晕厥的刺激,今年太上皇没有继续找小娘啪啪啪,反而老老实实地在长安洛阳欣赏欣赏风景。
二十多年下来,武德老臣该死的也都死了,不该死的,大部分在贞观朝也站稳了脚跟。
连武士彟都能混一顿饱饭,脑袋还没有搬家,这还用多想吗?
更何况,还是那句话,二十多年了,再熬个三四年,就是三十年了。再如何想不开,时间能冲走很多东西,
“那……皇帝就这么把江山社稷,交到了……交到了一个女人手里?”
李蔻声音拔尖,显然有些激动。
张叔叔也是发愣:“弘文阁如今职权扩充,七部似是要正式处于弘文阁之下?”
“谁知道呢,反正跟我没关系。”
笑了笑,老张道,“叔父又何必担忧这个。”
“老夫如何能不担忧?!你可知道昨夜,尉迟恭那老儿,差点按捺不住性子,几欲闯宫。”
“他不怕死么?”
张德冷笑一声,“还当是二十多年前的玄武门呢。”
“……”
“……”
李蔻和张公谨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张公谨又道:“房乔连夜饭都不吃,直接返转江西,这是要作甚?”
“办学、修路。”
说话间,张德给张公谨和李蔻倒了茶,给自己也添了一点,然后一边喝茶一边道,“淮上新修一条‘徐齐线’,是铁道。”
顿了顿,在张公谨惊异的眼神中,老张接着道:“从徐州出发,还有一条修往京城的‘京东线’。原京洛板轨,可能会改制为‘京西线’。”
这是一个超级工程,至少现在看来,是个超级工程。
为此,沿江各省都要分摊很大的人力、物力、财力供应。尤其是施工人才,江淮、湖北、江东、江西、河南五省府,都要筹办相当规模的专业学堂。
“汉安线”初步通车后,整个工程团队是没有假期的,分成三个部分,一是培养管理团队;二是转调他处继续参加工程建设;三是借调往学校任职,以充作临时教员。
很粗暴但是很高效的方式,不仅仅是外朝,内廷也会给予支持。其中很大的一部分资金,是由内府来解决的。
皇银内帑的现金储备,外朝早就垂涎三尺,但一直都没有机会染指。
这一次,皇银内帑打开了它的冰山一角。
以“太昊皇银”这个新马甲,通过投资的方式,一口气兴办二十家“皇唐系”大学。
是大学,教育部已经给了编制。孔颖达这一回,也懒得去寻章摘句给人寻找出处,最大最高的学校,就是大学!
拿到大学名额的地方并不多,主要还是集中在黄河长江流域的省府。
其中仅仅是“河南”,就拿到了皇唐河南大学、皇唐河南工业大学两个“皇唐系”编制,除此之外,因为洛阳地处“河南”,大唐帝国的核心院校,等同于留在了河南。
“太昊皇银”投资的时候有没有掺和私心,自然是不难看出,不过对京城的官吏们而言,却是兴奋无比。
早先国子监的系统,已经被孔颖达这个老狐狸自己抛弃了,再去摘选什么“人才”,那也是糊弄鬼。
这年头,能在京城厮混出人模狗样的,都很清楚,只有砸钱,才能跟着学武汉。
没有别的出路!
二十家“皇唐系”大学,都是为即将到来的“生儿育女”“修桥铺路”准备的。
放在以往,李皇帝和长孙皇后哪怕明知道应该兴办“新学”,但也不会这么去做,宁肯费时费力从武汉那里挖人,直到洛阳再也无法承载那么多官僚,然后形成庞大的京城冗官现象。
但是现在,释放权力的同时,又把更多的人才从繁文缛节中解脱出来,依托着国家的暴力机关,再两大强权的威逼利诱下,进行着前所未有的改头换面。
不管结果如何,毫无疑问“二圣”要做最后的一点点挣扎。或许那些从“皇唐系”走出来的莘莘学子,其实都很拥戴大唐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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