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楚》第546章


冢褪O抡饬轿欢选?br /> 郑成见众人都已经离去,才一屁股坐在一张椅子上,抹了抹脑门上的汗珠,长吁一口气,“刘将军,这以后再让我郑成陪你演戏,可是万万不能了,光是这样,我心里都没个底。”
刘闵不刻意去装成一介莽夫的时候,其实就这么站在那里,让人看着便有些运筹帷幄的样子,这是这位江南战事朝廷这边的主将站在一副行军图前,盯着眼前的沙盘,片刻之后才缓缓说道:“江南战事,自然可以一锤定音,那位白大将军现如今不在江南,肯定便是在那座北境小镇里,两位绝世武夫大战,谁都想看看,就连我,要不是这里有事拉着,说不定也要去瞅瞅热闹,现如今的江南,没有了白大将军,的确如你所说,这江南战事很快便可以结束,不过郑大人可知,本将手里还有一份陵安密旨?”
郑成一怔,陵安密旨?
刘闵自顾自说道:“密旨上大抵是说,这次江南叛乱可平,但要尽力打击世家大族的气焰,新政一事,还远远不是镇压下叛乱便可以顺利施行了,要将这些世家大族彻底打服气了,才能达到最后的效果,因此本将只能等白大将军回来之后,当着全天下的面将这位名将胜了,才能让其余的世家大族们彻底死了那份心思。”
郑成苦笑道:“那就是说要放着绝佳的战机不要,非要硬碰硬才行?”
刘闵点点头,“就算是硬碰硬,五万靖南步卒也绝对能将这些江南叛军一网打尽,论战力,整个靖南边军,在王朝南边,自然是头一份。”
对此郑成苦笑不已,靖南边军战力不俗自然,可他也没有和这边军打过交道,哪里知道这边军的怪脾气。
刘闵顿了片刻,忽然笑道:“郑大人,今日营地有操练,随我去看看。”
郑成低头,沉默不语,但最后还是点头。
两位走出大帐,来到一处高台上,俯视下方的无数靖南步卒,说是操练,但其实这靖南边军之中的操练便是两人捉对厮杀而已,边军治军,向来如此,只要两人相杀,不至对方伤残便可,刘闵站在高台之上,看着这底下的士卒厮杀,面无表情,轻声说道:“大楚三大边军,镇北边军地处北境,得天独厚的有北匈蛮子可供练兵,自然战力十数年都不曾下滑,可我靖南边军,没有北匈蛮子,南唐人也不敢轻启战事,这些年来,战力有些下滑倒也是情理之中,不过侯爷坐镇南境十数年,对于整个南境来说,算是好事,可是战力受损的靖南边军能否抵挡的住南唐人的叩关,这件事在南唐人真叩关之前,想必不仅仅是朝廷,就连边军之中也有将领质疑,可最后怎么样了,南唐二十万大军来便来了,我靖南边军可曾怕了,不一样是把他们给揍回家去了?当日要不是没陵安的调令,咱们甚至可以一鼓作气往南边去,到时候嘿嘿,到时候说不定我刘闵也可以捞个王侯当当。”
郑成有些无奈,“刘将军你这么说,可显得急功近利了。”
刘闵一瞪眼,“咋了,我这命也卖了,求个王侯咋了,我辈武人沙场喋血是本分,保家卫国而死也说不上什么大事,可既然活下来走出战场,怎么也得有点赏吧?”
郑成由衷称赞道:“话糙理不糙。”
刘闵不满意的翻了个白眼,看着郑成笑道:“我就不太喜欢和你们这些当官的打交道,虽说这兵部官员也算是半个武人,但怎么觉得都要差点意思啊,你郑大人要是能在过些时日的战事上亲自出手,斩杀些叛军,才能让我这一介匹夫对你刮目相看了。”
郑成哈哈大笑,“那是自然。”
对此,刘闵没有多说,只是顿了顿之后,便笑着转身离去。这次靖南边军出兵,何尝不是存了要让整个大楚都看看这靖南边军还剩下几分战力的心思。
第四十七章 十年之后
那两人之战已经落下帷幕,北地便暂时没有了什么大事,再加上那位皇帝陛下也已经回到陵安,这让陵安朝臣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在之前,陵安便有风言风语,说是皇帝陛下要南下江南,去亲自看看江南战事,这倒是让这一帮大臣担实在担心惨了,毕竟这江南战事,虽说陵安这边占优,可要是皇帝陛下亲临战场之后,让那帮叛军起了杀心,到时候也不顾什么战局,一心一意要取这位的头颅,那该如何是好?陛下尚无子嗣,到时候朝堂不得大乱?群臣一边应对这江南战局一边在皇室宗族之中选择新的大楚皇帝?这无论如何怎么看,都不妥。
只不过现如今只要那位皇帝陛下回心转意,这一切都好说,陵安群臣的心都重新放在了肚子里。
皇帝陛下回京的第一场朝会,大抵内容还是和江南战事有关,但还是没有如何深究,毕竟有才打了胜仗的靖南边军在江南和叛军对垒,陵安倒是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战事调度,陵安这边也只能完全让刘闵去做,只不过兴起的皇帝陛下除去说了说江南战事之外,还将前些时日去那座小镇看过的两位武夫绝世大战都说了一遍,若不是皇帝陛下当天实在是隔得有些远的话,说不定光是说上这两人之战,便要用去一整个朝会的时间,可即便是如此,还是在宰辅大人的咳嗽声之中才不情不愿的结束了对于这场神仙打架的解说,散朝之后,宰辅大人照例是一个人缓步走向疏谏阁,期间不与任何人闲谈,老人的背影萧索,但挺得很直,让人看着便放心,实际上这位用新政两字便弄出这么一场大楚江南叛乱的老人要是放在以往任何一个朝代,都会被触怒不少朝臣,可这一位宰辅大人,现如今在陵安,倒是恨他的不多,反倒是人人都有些佩服这个老人,新政一事,从古至今都是遇见叛乱而停,而本朝这一次,反倒是皇帝陛下没有半点停手的想法,反倒是好似要一鼓作气踏平所有拦路石一般,为此,不惜耗费国力。
但其实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这新政施行以来,已经让皇帝陛下看到了好处,看到了这之后大楚将要发生的大事,这位志向远大的大楚皇帝,愿意用这些世家大族去换一个一统天下。虽然这仍旧是漫漫长路要走,但不踏出第一步,后面千万步自然也无从走起。
宰辅大人转出宫门之后,身后的数位陵安朝臣才缓缓或快或慢的离去,在这之中,有个年轻官员故意放慢脚步,等到这些朝臣都离去之后,才沿着皇宫甬道缓行,可即便如此,仍旧是有人在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官员停下脚步,一转身,便能看到现如今坐在三省第一把交椅的严明见严尚书令苍老的面容。
这个不过是负责记载天子言行的年轻官员名为邓远仕,官阶不高,在朝中也没有什么朋友,平时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哪里会想到今日严尚书令居然拍了他的肩膀,这让他一时间有些无从适应,有些木然的站在原地,没有开口。
严明见摆摆手,自顾自笑道:“老夫记着在宣正年的冬天,你在某日朝会散后,对那姓宋的小白眼狼说过这么一句,叫做‘严冬只觉衣薄,偏弃单衣换貂裘。’当时老夫尚未在陵安,等到后来走进三省之后,听人谈起,便真觉得你这句话说的有些味道,只不过听是听过了,但始终不知道是谁说的,前几日和高深喝酒的时候,才提起你的名字,这才知晓,今日一看,怎么说出这些话的人还是个从五品,怎么都要混个二三品才行嘛。”
邓远仕红着脸,他想起了这件旧事,这是宣正年冬天,当时的门下省尚书令孙老爷子再度抱病的时候,礼部员外郎宋师道便以为孙老爷子这颗大树要倒,便想着去靠宰辅大人这颗大树,虽然当时宰辅大人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看,但邓远仕还是觉得这宋大人做的事情不太对,才有了这一句话,可此事过去已经几年,不说是旁人,连他本人都快忘了这件事,哪里还想得到还有其他人想起,而且这一位还是现如今的三省掌舵人严明见。
严明见见这年轻人呆在了原地,只是轻声道:“邓远仕,老夫问你个问题,你听了就听了,回不回答都行,也不用去告诉其他人,要是老夫觉得你小子回答的不错,赶明儿老夫就告诉陛下,就让你这小子去御书台报到。”
御书台!?
邓远仕瞪大眼睛,这严老爷子说的是御书台,而不是三省?
严明见平静道:“就是御书台,你这小子没听错。”
邓远仕咽了口口水,竭力压制情绪问道:“严老想问什么?”
严明见指了指前路,示意两人便走便说,邓远仕点点头,没敢拒绝,只是跟着老大人缓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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