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又失忆了》第37章


于是她力邀舅父前来京城养病,说要替他寻最好的大夫,换个环境,换个心情,顺便还能前来亲身参与找出杀害他亲生孩子的凶手的过程。
一堆理由列得满满两页纸,快马加鞭送往梨州元淮的手中。
元淮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青州与梨州接壤,又占据梨州通往京城的一条主道,言家夫妇恩爱,只等青州言家那位夫人病逝,趁言家囿于丧偶丧母之痛,一举攻占,夺得这天然屏障之地,以此为据,进可攻,退可守。问鼎中原改朝换代近在眼前。
乳臭未干的小皇帝这时候邀他去京城,他自然想方设法拖延。
摄政王被幽禁,使他以为自己一直以来的私下行动滴水不漏,所以还并未察觉异常。
午后,凌玥坐在四叔一家人中间,正在发呆。
她今天过来,外人对她的目的有各种猜测,比如过来赐死,又比如过来炫耀自己如今的成就,等等。
凌玥被坐在对面的王妃看得有点慌张,干笑道:“婶娘,你莫急,再等等你们就可以自由出入了。”
小堂妹天真地问:“为什么要出去?现在每天都可以和爹爹还有娘亲在一起,爹爹再也不用每天忙来忙去总见不到面了,我喜欢现在的生活,娘亲你说是吗?”
王妃没表态。她到底是不能全然信任凌玥,总担心凌玥这次会趁机将自己的丈夫一起给治了。
凌玥被这母女二人的态度弄得更是不知从何说起,好像怎么说都洗不清身上嫌疑。信任这种事情,考验的是人心,不信的人,铁证如山面前,依旧能给自己的心找到借口。
“带着孩子去歇息吧。”凌煦开口,为二人腾出清静的地方。
凌玥望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这才说道:“我担心太傅,如若舅父肯乖乖来京城,不掀起这场风浪就好了。再这样下去,不论谁先动手,我都怕太傅会从中受伤。”
凌煦笑出声,觉得不可思议:“这是发生了什么,你以前不是最怕太傅,恨不得绕着她走,怎么现在对她如此牵肠挂肚?倒比新婚夫妇还要腻歪起来。”
他的伤已经养好了,打趣起凌玥也很不客气,这些天表面上一副被幽禁的凄苦惨状,私下里没少给凌玥的种种决定把关,出主意总比凡事亲力亲为操心一切要轻松很多,气色越来越好,凌玥想着可能也有与家人呆在一起心情愉悦的原因,她这才来了多久,就见了好几回笑脸。
只是即便这样,也不能任由他取笑了去,便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我就是娶了太傅又如何,以前害怕,那是因为不了解,不知道,现在了解了,知道了,我就不怕她了。想想还觉得以前我定是被恐惧蒙蔽了双眼,不知道太傅有多好,错过那么多时间。”
凌煦听得微微一怔,顺势想起长公主。关于这个亲妹妹,历来行事张扬,所以很容易瞧出异常的地方,她和凌玥边上那位贴身女官的事,终归瞒不过凌煦的眼睛,那次凌煦一问,长公主干脆就承认了,且伴随一句相当嚣张的反问:“有问题吗?”
现在看凌玥这个语气和神情,就颇有她那长公主姑母的嚣张风范……
凌煦被自己的念头吓到了,望着自家侄女半响,没有说出一句话。
凌玥好奇,问他:“四叔你是在考虑我的提议么?”
四叔:“什么提议?”
“就是等元家的事情一完,我就娶了太傅的提议啊。”
凌玥说得太自然,太坦荡,以至于她的四叔的思维迅速打了个转,将她的言辞划分到玩笑话这一类。
“这话你要是敢亲自到太傅面前去问,那我什么意见也没有啊。”四叔来了个自以为非常漂亮的回击,认为这下可以让满嘴大话的凌玥吃一回瘪。
哪知道凌玥思考过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恍然道:“是啊,这个问题我应该问她的意见啊,关四叔什么事。”
凌煦心道你就继续硬撑,我倒要看看太傅听完会不会拔剑。
第38章 见面
去往梨州的书信拖延多日没有回音。
与此同时梨州一带暗潮涌动; 蓄势待发。
随之; 京中去了一道圣旨; 这一回写在圣旨上的字明明白白,去掉华丽的修饰和虚伪的温情; 强召元淮入宫觐见皇帝。
皇帝的用意已经十分明显。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元氏发号施令; 起兵在即。
是夜; 住处却被团团包围,不声不响潜入城内的一队精兵控制住元淮等为首之人,各要道屯兵的将领也被不知何时混入其中的言氏暗卫手起刀落。
反抗之势如同彻底沉寂前的回光返照; 来得异常凶猛和决绝,拼着最后一点气力燃尽所有。
梨州城乱了一个晚上,刀光剑影。
第二天清早的太阳照耀大地; 一切归于平静,树头上传来清脆的鸟鸣。
京城也不比梨州安逸; 光是清理元家在京城的内应; 就闹得鸡飞狗跳。
然后就是替摄政王正名。
这些都做完后,凌玥开始专心而又焦虑地等待着押送元淮的队伍来京。她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言婍的来信了。
等了一日又一日,却等来消息; 说是言婍负伤; 不便赶路,只要在青州多留几日。还伴随着言婍亲笔写就的告病奏疏。
“这还得了?你们是怎么保护她的?!”凌玥情急,怒意明显。
元氏反叛一事闹得动静很大。盛宠在身的外戚谋逆,很多人诧异惊错。皇帝从头到尾不慌不忙布了这么大一个局; 最后稳稳当当将亲舅父收入网中,这才是最令人惊叹的。
凌玥如今颇有一点不恶而严的气势,刚有发火的迹象,殿内宫人就齐刷刷跪了一地。
那负责送信的人心中暗暗叫苦,趴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凌玥脑海里已经想象出无数种太傅受伤难过的模样,感觉自己身上也到处都开始泛着疼。
丢下殿内众人,她急匆匆地离开。
元淮已经从梨州押来京城,凌玥对这位只有几面之缘的舅父无印象,就算有那么一点血缘上的感情,也被对方谋逆篡位的举动消磨没了。
然后是论功行赏。言婍自然是无与伦比的头一份,没有她在青州谋划,元家的起兵不可能直接被扼杀在开局。
可言婍归期未定,论功行赏的事只能再往后推推。
处置完叛党后,又过了两日,言婍还是没有回来。
凌玥快要等不及了。言婍在信中语焉不详,只说自己受了伤,可到底伤在哪儿,伤得重不重,还有几日才能回,全都没有说明,这让凌玥惊慌不安。
在一个晴天的破晓时分,她踏上去青州的路途。
行动自然是在掩人耳目之下进行的,对外只说皇帝抱恙。
依水路顺流而下,不作停留的话,最多只需两日。
凌玥出现在青州言家大门外,从马车上下来,摸了摸门口那两座石雕麒麟,想沾沾言家闻名天下的才气。
门房大爷打了个呵欠,嘴还没合上,余光就瞥见有个绿衣的少女在偷摸家门口的石雕。
这怎么能随便说摸就摸。
“这是你能摸的吗?摸之前洗手了吗?它答应让你摸了吗?”
大爷发出三连问,将凌玥问得呆在当场,不确定地反问:“是要给钱才能摸吗?”
贴身护卫打扮成的车夫警觉起来,做好忠心护主的准备。
门房大爷上下打量这个锦衣华袍、精致漂亮的少女,唾弃道:“年纪轻轻就掉进钱眼里了,庸俗!”
凌玥自动过滤这句吐槽,仰脸打量言婍长大的地方,从外面看起来,这是一座再寻常不过的宅院,周正,端方,很难让人将其与豪门望族联系到一起。
最后她的视线回到言家的门房身上。
对方也望着这个有些奇怪的少女。家中没有仗势欺人的习惯,只得出声问:“看什么呢?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吧,是找人找错地方了还是不认识路啊?”
凌玥不确定地朝身边的护卫看了一眼,护卫连忙向她确认道:“就是这里,没有错。”
言婍为一场推脱不掉的宴席感到有些烦乱,寻到机会离开后院的父母兄妹,来前院清静清静。
刚过了垂花门,就听到门房程伯扯着大嗓门在喊:“你骗谁呢,我们家二小姐没你这么个朋友,扯淡呢这不是,从京城来的就是我们二小姐的朋友,那住在青州的岂不是人人都是我们二小姐的亲人……”
言婍从门后一看,浑身一震,抬脚就要把自己藏起来。
然而凌玥眼尖地发现了她的背影,雀跃地向她招手:“太傅!看我!我找你来啦!”
看到言婍完好无损,凌玥大喜过望,来不及思考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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