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流光》第129章


朕蹦资钡募且湟荒R谎?br /> 薇宁掩住双眼不敢再看,这一刻她突然冒出个念头,若是十年前她就已经死了该有多好。
夜已过去了大半,清阳殿仿佛是一片不受打扰的净土,国师认女不成,转过脸冲龙椅上的女帝阴沉一笑,道:“陛下,您费再多的心思也无用,若是等郭宏到了,可不会象我这般客气了。”
“你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叶薇便是薇娘的吗?”
他已懒得去猜:“请陛下明示。”
女帝扬声叫道:“柳月!”
柳月应声现身,她今夜也是一身紫衣,来到殿中叩首道:“陛下有何吩咐?”
“你告诉国师,你是怎么发现这个秘密的?”
“属下亲眼见到叶大人杀了靖安侯,从他们言谈中知道了叶大人原来是靖安侯的侄女,也就是国师大人的女儿。”
国师阴郁着一张脸,恨声道:“柳月,你竟然背着我做下这种事!”
“属下本就是内卫中人,一直忠于陛下,何来背叛一说?”
女帝挥手示意她起身,满意地道:“子敬,你很吃惊吧?你让她跟着叶薇保护她,可是却不知道,柳月只是表面上投靠你,她一直是朕的人,永远都不会背叛朕!”
国师不再多说,他看了眼柳月,并不担心她会给自己造成什么威胁,外面都是他带来的人,清阳殿已在他掌握中,既然女帝不愿顺从,那么只有硬攻了。
他一步步退向殿外,想起还有自己的女儿,伸出手道:“薇娘,跟我走,你留在这里会受他们连累。”
薇宁摇摇头,握紧了手中的剑。大殿外外面传来号令声与大批人马走动的声音,郭宏终于带人赶过来,女帝端坐龙椅上,任国师一步步朝殿外走去,一点也没有落入重围的恼怒,唇边甚至挂着一丝笑意。
大殿的门被人从外面全数打开,风呼地灌进来,烛火登时灭了两枝,隐约可见森冷的刀枪慢慢将整座宫殿包围。国师没有戴回面具,背风而立,衣袍被风吹得鼓胀,他没有回头,紧盯着薇宁道:“就算你不肯认我这个父亲,怨我恨我,也不用留在这里,刀剑无眼,你难道忘了柔儿,还有亦飞,他们都还在等你。”
不愧是国师,一语便道中她心中牵挂。
萧颂低声道:“你先出去,尽快离开这里,不要留下来。”
他今夜为了找她,受伤在先,此刻胸上泛起一抹不正常的潮红,显是有些不妥。薇宁的目光与他相互胶着,眼光里全是悲苦。离开这里很容易,没有人会拦她,可是走了就能一了百了吗?从前她当女帝是仇人,萧颂是仇人子侄,他们之间有难以横跨的鸿沟,如今一切不过是个误会,他们终于可以心无牵绊相依到老,谁知上天还是不肯饶过她,仍然让她面对难以决择的局面。她可以丛容从这场混乱中抽身而出,远远地离开这里,难道她能看着他葬身此地吗?
殿外依旧是深沉的黑夜,她渴望黎明快些来到,好结束这一整夜的杀戮,郭宏也好,国师也好,皇位最后究竟归属于谁,她一点也不想知道。
郭宏踩着稳稳的步伐踏入殿门,他来到国师身后,皱眉问道:“还没有解决吗?今晚死的人已经太多,天亮之前要拿出个章程来。”
待看清楚国师的面容,他忍不住退了几步,指着他道:“你……你是周子敬!”
女帝讽刺地笑了声:“郭宏,你终于看清他的真面目了?十年前就是他背叛了你们的誓约,出卖了所有人,这一次你还要继续错下去吗?”
听了这番话,郭宏连连惨笑,当年之事竟然还有这么深的真相,只是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不可能拉着国师在大殿上话当年。
“郭宏,你要想清楚,要知道你曾经答应过朕,不理会这京中之事。”
“陛下,老臣亦是不得已而为之,有些事十年之前就该做了。如今肃王作乱已经伏诛,还请陛下早做决断。”
他口中说得冠冕堂皇,心里却哀叹不已。今夜之事并非他的本意,身后所带将士并非他的亲信,而是听命与国师的精卫。国师先是利用肃王引起的宫中哗变,精心策划了一场镇压叛乱的好戏,趁乱收服了禁军,对内卫军大肆斩杀,又以凤梧的性命要挟他。此刻郭宏看着女帝被困清阳殿,心中既觉得痛快,又为国师的真正身份而不安。
“朕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们来安排,以为这样便逼得朕让出皇位吗?妄想!”
一道尖锐的鸣响冲上半空,开出一朵绚丽的烟花,所有人的目光被吸引,刚刚安静下来的宫城突然又是杀声四起,国师心叫不好,目光一扫,发现殿中少了一个人,柳月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定是趁人不注意悄悄去了宫外。怪不得女帝一副有恃无恐的神态,竟还留有后手。
烟花瞬间寂灭无踪,侧殿的通道里突然涌出来大批禁卫军,将女帝团团护住,她站起来,含笑看着国师与郭宏,“如今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国师缓缓叹了口气,他了解女帝,早猜到不会这么容易得手。郭宏看了他一眼,挥手示意准备开战,自古以来造反逼宫不成功便是死,事到如今他已没有别的选择,何况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他们尚有一博之力。
眼看着两边交战一触即发,情势几番反复,为的不过是一把龙椅,与薇宁却再无任何关系,她拉起萧颂想要离开这里,却被女帝喝住:“颂儿,你们不能走!”
萧颂回首望去,林立的刀戟中女帝面容威严,他掩唇猛咳了好一会儿,才道:“既然一切都在姑母的算计中,我又何必留下来。”
“没出息!为了一个女人,你要背弃姑母吗?”女帝冷冷地注视着他们,与国师的彻底分裂让她心中难忍伤痛,方才形势对她不利之时,萧颂选择留下来,如今却要走,她不准!
萧颂叹道:“我们不过是您手中的棋子,何来背弃之说?”
棋子?女帝或许当所有人是棋子,但棋子与棋子总有不同,她终究对血亲有几分亲情,所以萧颂绝不能在此时离开她!她突然笑起来,和善地说道:“你若留下来,朕百年之后便将这皇位传与你!”
皇位成了她留下萧颂的筹码,薇宁心中微颤,眼看着这些人掀起血色风波为的就是一个皇位,她怎能不担心萧颂会做何选择。
萧颂却只是轻笑一声:“姑母,萧家的男儿皆不得善终,我命不久长,到您百年之时我早化为白骨了。”
他回过头对薇宁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如今可还愿同我一起走?”
那双眼中有和薇宁一样的不确定,他从来都不是自怜自伤的人,可是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纵然有若虚子精心调理,却是亏得狠了,恐怕活不过壮年。
薇宁心为其忧,可眼下又不能召来御医为他诊治,得尽早找到若虚子是正经。当下淡定地回道:“也许我们该问问她,可否此刻便让位于你,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女帝一生为之贪恋的只有皇权,为此可以牺牲任何人,怎么会在此时让位,她道:“周薇娘,朕错看了你,”
郭宏自然不会拦着他们,甚至为他们让出一条通道,薇宁拉着萧颂从四方包围中穿行而过,没有看国师一眼,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人,也无法向他讨回这些年的无辜受苦,他可以无耻冷血,她却不能违背伦常。
国师突然发出一声惨呼,低头看着胸前透出的剑尖,不可置信的神情在脸上凝固,身子缓缓转过来倒在地上,终于看清了是谁在背后刺他一剑,那人已被旁边的兵士抓住,头上的盔甲在挣扎中掉落,露出来一张充满快意的脸庞,薇宁认出了他,那是石致远!
泪水冲入眼眶,她顾不得许多冲过去,手上沾满了鲜血,却不知该如何是好,耳中全是石致远发出的狂叫。他不知如何混在了进宫的士兵中,听着女帝道出十年前沙马营惨事的真相,一心想要复仇的他伺机给了国师致使一击,此时不甘心地朝着女帝所在的方向死命挣扎。
女帝惊怒地看着国师倒下,他敢背叛自己,就该做好千刀万剐的准备,怎么可以这样就死去!她蓦地喝道:“杀!”
随着这声令下,清阳殿内外顿时成杀声震天,双方兵士战成一团,萧颂勉力持剑护在薇宁身边,为她挡住那些不长眼的刀剑。她跪在还未死去的国师面前,无视身边的刀光剑影,她不知该如何挽回他一点点消逝的生命。这是她的至亲,十年分离之后,终于得见,却不如不见,但这一次是真的要阴阳相隔了。
国师一脸痛苦的神情又带着一丝欢畅:“薇娘……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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