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罐子和她的医生小姐》第143章


每当这时,春承喉咙便会溢出笑声。
一笔一划,低头抬头,情。愫徐徐漾。开。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汗打。湿。了刘海,沿着下巴滴落在地,春承左手解开长袍最上方的扣子,右手执笔,画布之上,红梅料峭,玉山迭起,恰是人间绝色,风情万种。
正正经经作画,斯斯文文调。情,至秀被她看得心尖痒。痒的,竟盼着她能丢下笔杆过来抱抱她。
最后一笔落下,春承欢喜地搬着画架到她跟前:“还满意吗?”
听她嗓音微哑,至秀难得没陷在羞涩里,鼓起勇气看去。这一看,心间盛开千树万树的花火,噼里啪啦,烧。得她周身泛起粉意:“满意,只是……”
“放心,不会被外人看到。”
春承拥着她坐在小榻,刻意忽略了怀中人种种不由自主的反应,她装作无事发生,噙着笑同她讲解油画的发展史。
末了她坏心思地瞧着画布:“秀秀,不如我们再来一幅?”
“不要。”至秀咬着下。唇抓住她衣袖,到了此时哪能不知道春承故意逗她,可她却怕春承继续温柔地折。磨,娇软红唇贴在她侧颈,无声诉说着无法抑制的痴情。
“咦?秀秀这是什么意思?”春承忍着心动逗她。
“你……”
至秀阖眸,再次睁开泪花竟在眸子翻。涌,千娇百媚,我见犹怜。她埋在春承颈窝,嗓音闷闷的,透着惑。人的沙哑:“你来陪我……”
夜深沉,春日降,恨时短,倾尽温柔。
天明,少爷和少夫人齐齐赖床。
桂娘守着画室不许人进,便是春霖盛来了都被她冷着脸赶回。
正午,画室的门从里面打开,春承牵着至秀的手,眉间晕着喜色,浓情蜜意,巴不得时时腻在一块儿。
人走了,作为贴身侍婢,春花杏花红着脸整理画室。
没有想象中的一片狼藉,唯独火盆存着灰烬,想到那是什么,两人纷纷移开眼不敢再看。
窗子敞开,熏香从铜炉燃起,袅袅轻烟,殊不知这香是少爷点的,还是少夫人。
床铺整洁,室内燃香,画架和颜料盒规规整整堆在那,谨慎至此,竟是一丝痕迹都不愿旁人窥见。
太阳高高挂,因着昨夜荒唐误了早课,省得回了京藤被室友打趣,询问过至秀的意见,春承派人往医药系请了一天假,扭头带着心上人游湖泛舟,欣赏大好春光。
路经夏家门前,昔日威风赫赫的夏家一朝败落,败得彻彻底底,门前冷落,不复辉煌。
乞丐端着破碗蹲在门口朝来往的贵人讨赏,缺了口的青花大碗递到面前,春承从兜里摸。出两块银元,呲着黄牙的乞丐满嘴吉祥话。
以往这时候遇到不差钱的贵人,他都会厚着脸皮再讨一些,眼下被一身矜贵公子哥打扮的春承震得不敢放肆,老老实实堵在夏家门口。
不成想大门打开,一身布衣的夏沉渊两鬓斑白,胳膊挎着竹篮,准备去买菜。
家财散尽,仆人散尽,繁华锦绣恰如一缕青烟,风吹来,烟就散了。动乱世道,改朝换代都是寻常,何况一家一族的崛起落败。
哪怕不论年轻人之间的仇怨,商业上的较量亦是无可避免。好在,夏沉渊还有儿子,儿子活着,死灰复燃未可知。
他放宽心从春承面前走过,荣辱不惊。
“世伯。”春承出声喊住他。
夏沉渊眉眼冷寒,嗤笑:“春家主在喊谁?老夫当不起这一声世伯!”
春承捏了捏至秀指尖,示意她放心。
她走上前,行了晚辈礼:“世伯一方枭雄,春承打心眼里敬佩,世伯没必要心怀怨恨,一啄一饮,因果早定。”
“是,老夫比不得春霖盛有手段,输了也是活该,就是不知,春家主可有其父半点能耐?偌大家业,能不能守住?”
春承淡然一笑:“春某虽不才,然和几位世兄比起来,自问做得不错。一没祸及家门,二没抛弃老父。世道无情,夏家咎由自取,怨不得我爹出手狠辣。
扪心自问,世伯不想取小侄性命?斩草不留根,乃自保之道。聪明人,何必说糊涂话?”
“好啊,那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夏沉渊挎着菜篮子负气离开。
“阿喻。”
“少爷有何吩咐?”
春承眉眼冷峻,漂亮的眼睛辗转开浅淡笑意,她拨。弄着指上流光闪烁的婚戒:“看牢他,我要随时知道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是,少爷!”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春承凝眸看向道路一旁的杨柳,新芽生发,她漠然捧着手上的猫耳罐,一瞬,心思安定。
爹顾及昔年情谊饶了夏沉渊,只将夏家逼得分崩离析如一盘散沙。
然聚沙成塔,此事换春承来做,她不会留情。
她有妻有父,有家有业,想在风云变幻的世道过得风生水起,对敌人,慈悲不得。
一双素手轻轻握住她的掌心,春承恍惚回神,冰冷散尽,只见她温柔笑开:“秀秀。”
至秀了然地应了一声,温温柔柔道:“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永远支持你。”
年轻人的傲气、胆气、睿智、果敢,春承丝毫不缺。知道自己爱的是怎样的人,于是能坦然接纳她所有的刚柔。至秀爱她的全部,爱她缠。绵,亦爱她决然。
人间四月天,逃亡在外的夏家三少爷病死在半路。
四月的小尾巴,大少爷夏礼被押回夏家老宅,父子相聚,一举一动都在人监视下,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
迅速成长的春家主,凭栏而立,推了推秀气的金丝眼镜,西装笔挺,以傲然姿态,迎来了属于她的风云时代。
第107章 【107】
三年后; 又是一年春。
早已从京藤毕业的春少夫人挂牌开馆,亲自坐堂问诊,初时,惹来不少卫道士抨击。
短短半月; 风向忽变。
却是起先骂得最凶的张老夫子登报公开向少夫人道歉; 字字恳切; 感激春少夫人不计前嫌,救他一命。
报纸被放在医馆茶桌,一身素净旗袍的至秀沉稳庄重; 容颜明媚,手捧一盏香茶细细聆听。
几步之外,管事垂眸恭敬回禀。
茶杯落在茶桌发出轻而短的脆声:“好,我知道了,医馆诸事; 有劳宋管事了。”
“那……五日后的医道切磋大会?”
至秀淡笑:“就说我忙,推了。”
“是。”
“馆主!”就读于南川医药大学的书墨趁着假期跑来医馆打杂; 她一脚迈进门,来不及行礼; 急切道:“馆主; 08号房的病人又呕血了!”
身在医馆,没有所谓的少夫人,有的只是医者仁心,一个普通的大夫,想要救更多人的大夫。至秀当即起身; 杨柳细腰,行走之间掀起淡淡药香,香气袭人,眨眼不见踪影。
世道多灾多难,济世堂成了可怜人的避难所。医馆每天救治的病人不计其数,等她忙完,天色已是昏沉。
门前响起汽车鸣笛声,稳坐春家家主之位的春承,穿着单薄衬衫从车上下来,西裤裹着长腿,高贵威仪,君子如玉。
屏退众人,她悄无声息来到后院厢房,见来人是她,守在门口的书墨行过礼后,规规矩矩退下。
珠帘挑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白玉无瑕的裸。背。
丰肌秀骨,肩若削成。
漂亮匀称的蝴蝶骨,带着无声诱惑,随时随刻触碰人最深处的欲。望。
察觉不对,至秀敏锐转身,春承移步上前,笑意在眸子摇晃,荡开层层波澜:“我来帮你穿。”
骨节分明的手抢先一步夺过艳丽的小衣,拗不过她,至秀红着脸任她施为,房间静悄悄,她忍着不看春承,问:“你怎么过来了?”
“想你了。”
“生意忙完了吗?”被她指尖不经意掠过,至秀身子轻。颤。
穿好小衣,春承揽腰从背后抱住她,周身冷肃褪尽,倒显出两分撒娇:“生意越做越大,哪能忙完?”
“那怎么……”
“生意忙不完就不能来找你吗?”春承佯装不悦。
听出她语气透着委屈,至秀急切转身,柔声解释:“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说没有那就没有喽。”担心她冷,春承伺候着她穿好连衣裙,兴致上来不甚老实地拨。弄她衣服上的宝石胸针。
见状,至秀笑着投怀送抱:“就知道你不会生我的气。最近医馆很忙,冷落了你,是我不对。”
春承抱紧她,赌气地哼了哼:“你知道就好。好了,回家吧我的秀秀。春少夫人整日歇在医馆,说出去多不像话,到底哪里才是你的家?”
“这里呀。”至秀点了点她心口,眉眼弯弯:“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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