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逃花劫》第119章


梧千双看着消失在地坑中的玄翎,喃喃自语了一声:“神君大人,四界安危与你的一己私念纠缠在一处,孰之幸?孰之祸?”
三十三界中四处都是血色的妖红与魔气横生的黑色氤氲,玄翎站在已经薄得透明的封印前面,两头被关押在此处足有十三万年的魔族悍将正在拼命地砍着愈加虚弱的封印。封印上因不周山倾斜而碎裂的两道裂痕里不停地有被关押在里面的恶灵游出,其中一只恶灵才探了上身出来,恰恰看到立在封印前的玄翎,被她身上的纯净的仙气激发起不知何年何月的记忆——记忆中他被同样气息的神族打落入不周山的三十三界中日积月累肉身毁灭元神,不堪折磨成了不周山下的一个充满恨意的恶灵!恶灵恨意满盈发出尖锐的叫声,不顾一切扑向玄翎。
玄翎抬手一挥,凤凰火粘住恶灵的瞬间将其点燃烧尽,倒是将其余虎视眈眈地恶灵震慑住,小心的贴着封印逃窜离开。两个魔族悍将身后,她看见一团柔和的金色光团浮于半空,周围的凶兽恶灵们虎视眈眈地围着它打转,时不时地撕扯下一团柔光吞入腹中。
玄翎瞳孔瞬间放大,将巫行剑立在封印之前,引自己的血贴住剑身将上面的符咒一扯,贴在虚弱的封印之上,金色符咒晕开浮光跃金的浅浅屏障将封印稳固住。她化成一道火光钻入进三十三界之中,火光进入结界的瞬间,两团金色火焰将那两个痴愣的魔族悍将捆成一团丢在一旁。
一路分兵挡将,来到光芒暗淡的炽元丹面前,火光烧出人形后退去。玄翎对着面前的炽元丹微微一笑,伸手将其握入手中。周围突然被夺了口粮的凶兽和恶灵们纷纷咆哮而起,一举而上扑向玄翎。
金光乍起,玄翎耗尽全部神力撑起一顶仙罩将三十三界中的凶兽和恶灵们隔绝在外。她小心地拂去炽元丹上面蒙上浑厚的妖气,待其渐渐恢复光华之后,意外地发现原先缺漏的最后一枚碎片也被补齐了。
原本炽元丹上毫不收敛的神力此刻变得温润柔和,如同六百年前,那人望着她时的眼神。
可也因为被补全的炽元丹变得不再锋芒毕露,脱离主魂成了无主之力反倒更容易被这些上古残存的凶兽们吞食。
玄翎不知道炽元丹上的神力损失了多少,但只要炽元丹还在,就不至绝望。
她的仙罩在这群暴戾的凶兽面前支撑不了太久,眼下最重要的事便是将炽元丹再度送回桃花内。凶兽们不停地撞击着仙罩,连同三十三界中的从不停歇的业火和惊雷,仙罩的光亮惊人地速度变弱,上面生出细小裂痕,无数根钢针猛扎的疼痛刺在玄翎身上,玄翎一声不吭,手中捧着桃花和炽元丹却不敢分神。
玄翎擅自闯入结界引起三十三界的愤怒,接连十数道惊雷落下,不遗余力地劈在仙罩之上,最后一道惊雷过后,仙罩发出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响。
可吞噬天地的凶兽同时向她和炽元丹扑来,玄翎痛苦地长啸一声,周身浮起照亮一切的火光!
她紧紧抱住炽元丹,一个转身,一只金尾凤凰展开双翼劈开凶兽们浑噩的杀意!
凶兽们被这神力激起更汹涌的愤恨,再一次涌向凤凰。
恶灵见缝插针,聚集在一起唤出恶之巨斧,劈头斩在凤凰头顶!这一下来得太过突然而迅猛,凤凰来不及躲闪,被从空中打落。
凤凰血蜿蜒地将地面全数染红,却依然不退却一步地守着身下的炽元丹。
耳边充斥着凶兽们的嘶吼声,视野渐渐模糊,越来越暗的时候,忽然,周身变得柔和了。
凶兽和恶灵们像是被静止一般。
有个人出现了,玄翎知道。
从容中带着恒稳的杀意,这种平静的杀气来自那个人自古以来的杀伐。
玄翎睁开眼,地面上的血色都不见了,只有耀眼的金光。
秋色铠甲泼墨长发。
她的手在凤凰身上的伤口处拂过,将那些露骨的伤口全部复原。眼里藏着慈悲和不舍,这副面容分明就是初息,却又是东皇太一。她们是一个人,是初息年长之后的模样,是她历经劫难后坚定的表情。
她轻声道:
“小凤凰,我回来了。”
☆、第107章 交换
炽元丹回到桃花中的刹那,初息终于看清了从前梦境里的全部,没有断层,完全而流畅的记忆穿过她的身体又尘埃落定回她的心里。
那些斑驳却琉璃的画面和细碎却极致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像是要将她填满。
穿过记忆画面,依稀仿佛是昔日在洪荒里的妖界跟那些凶猛妖兽们赤手空拳以命相搏的岁月,又依稀仿佛是登顶妖界之尊成为妖皇受万妖敬仰的时刻。可随着画面轮转,她看见妖界以外的万千世界,看见浩瀚星空看见天阙的祥和,所以她应了神族之约,登天为仙掌管天阙的二十八星宿和天上所有星辰。
她看见了更高的风景却过的比以往落寞,昔日一并从洪荒里过来的仇敌或友人,镇压的镇压、轮回的轮回、灰飞烟灭的灰飞烟灭,所剩者寥寥无几。
神界不比妖界,仙僚之间客气有余却少有知交,她曾为妖皇,如今又掌管这漫天星宿被封战神。
九重天上的人都惧怕她,于是她便越发将自己修炼成一柄锋芒锐利的兵刃。所过之处,纷纷避让。
大约是她的一身戾气搅乱了天界的氛围,大小仙君无不战战兢兢,生怕她妖性未除在九重天上大开杀戒活动筋骨,便联名上书天帝要求为战神东皇另辟一处能净化心灵的住所。她一身傲骨在洪荒时期打就而成,听闻此事恼火了半日之后便亲自跟天帝提了三十三重天最边际地一处院落里避世而居。
旁人看她是寂寥,可却也因不必应付那些仙官儿就多出了不少的闲暇时间,在广辰宫里把佛道两经闲来无事地看了个便,就此卸下一身负累,如同入鞘宝剑收敛了锋芒,只是却养出了一身清冷之气依旧难以亲近。若就此以往,说不准刻在她骨子里的杀戮之心也能就此被净化。
直至昔日邀她入神族的老君硬拉了她入伙水榭帮忙修四界史书,闲着无事时她便在水榭西北角的吊楼上,一边遥遥地看着那帮四界中各个世家族群送过来的猢狲们在老君授课的时候捣蛋,一边懒散地修着老君说的四界史书。日子久了,反倒真的在心里生出几分祥和之气,看着这群捣蛋的猢狲竟觉出趣味,连史书也修的比以往认真些。
而那日老君来托她代课一天,从玄翎坚毅又倔强地眼神望着她开始,心魔生而天劫定,想来也是,她一身杀孽的妖皇要登天为神怎能不历尽劫难?反倒是连累了玄翎,从前那么意气风发的一个年轻神君,却在这六百年里被迫地急速成熟起来,老成又淡漠地游走于妖界,只为了寻找她的踪迹。
初息的脑子里被这些混乱又有序的记忆充斥着,生出一种前世今生之感,只是心里对这些记忆总有一层淡淡的疏离,。
直到她睁开眼睛看到玄翎,那一瞬间心里的几个关窍被打通,往日点滴和这六百年里的思念如同破茧之蝶纷纷涌入她心间,丰满了这六百年里的空虚。而最后确定,原来这些属于炽元丹的记忆,其实正是她的记忆,她自己的。
阎子詹一路追着谢琅邪在云层中起起伏伏,他心知方才被他们三人拼全力一击,谢琅邪现在不过是强弩弓没,蹦跶不了几个回合。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厮还在跟他们绕圈子,急不来就死也不像是要遁逃,难不成还有后着?
梧千双送走了玄翎后追了上来,看着前面一直变幻方向的谢琅邪,朝阎子詹道皱眉:“方才我们合力夹击他时我就发现谢琅邪身上似有魔力相助,他现在拉着我们绕圈子不过是在拖延时间。”
阎子詹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恶念无形体,所以才要依靠不周山上的这些个牛鬼蛇神们当做傀儡为她成事,而想要修出形体则需要一个强大的生魂心甘情愿堕入其中,而谢琅邪便是那枚已经走火入了魔的生魂。只要他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生魂祭献出去,就再无任何能阻止恶念的方法了。
“为今之计,只能在他将自己当成祭品之前先结果了他。”梧千双眼神忽然凌厉起来,突然握住阎子詹的剑,在掌心割出一道口子,朗声笑道:“冥君,借你宝剑一用。”
她将浮图鞭甩起,鞭风在云层中打出通道直指谢琅邪,玄色符文绕着鞭身打转,一头红发在乌云中格外耀目,狂风卷着暴雨呼啸而过,沾不到她身上分毫。流血的掌心抚过鞭身,满身的金色符文大盛,吸饱了鲜血的浮图鞭发出浅浅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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