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宫殇红颜》第92章


叶付挡住周池羽,鲜血溅在他的衣裳,眉头紧皱。
“把人都拿下!”,周池羽镇静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慌张,她静静站在原地,月光洒下,瑶鼻通梁,双眸清光溶溶,清澈,却冰凉。
苏皇后歇斯底里的声音响彻在宁安殿内,带着愤怒、不甘、怨恨,二皇子周仁很平静,似乎这场权力的争斗与他无关。
苏暮寒被押走时,回头看了眼周池羽,那相似的眼眸,似乎带着质问,让周池羽微颤了下,又挺直了腰背。
满地的尸首被拖走,提着木桶,拿着抹布,把这染满血的地板擦净,直到再看不见血渍。
华宫观,大门被牢牢锁死,两名持刀护卫站着,院内树下,一袭白衫的人,仰望着远处,黯然叹息。
宫外长公主府外,夜已深沉,而灯火通明。
一辆马车悄无声息的停下,穿着官服的于连,提着灯笼,叩响了门,里面的小厮吓了大跳,隔着门问清了来人的身份,应道,“长公主已歇下,大人请回罢”。
叶付沉声道,“昭宁公主有句话托本官带给长公主,至关重要”,
小厮禀了,只带了一句话,长公主便是脸色惨白,命人切莫怠慢地迎了于连进去。
等周池羽回到羽殿时,一脸倦色,天已微光,院中依稀站的人影,微凉的霜,沾湿了她的发梢和衣衫,让周池羽的脚步顿了顿。
“池羽!”,苏沐雪迎了上去,满眼担忧,“我一随父亲入宫,夏菱便说你在羽殿等我,谁知你根本就不在,夏纱命人关了宫门,派人守着”,
苏沐雪慌张看了看周池羽,见她并无受伤,这才紧紧抱住了她,怜惜道,“我知你只是想护着我,可你不知,强留我在此地,不能守着你,担忧你的安危,更难受”,
怀里的周池羽没有说话,低头看见苏沐雪手腕的血渍,秀眉微蹙,沉声道,“谁伤了她?”,七八个黑影从屋檐掠下,跪倒在地,其中一人应道,“苏大人执意要走,交手时不顾安危,属下一时不慎……”,
“下去领罚罢”,周池羽转头对夏菱说道,“把太医请来”,“小伤,不碍事的”,苏沐雪望着周池羽问道,“现下情况如何了?父亲可来的及时?宫中叛军可有悉数清缴?皇上安危如何?”,
周池羽颔首,牵她入屋,只道,“一切平息,你且安心养伤便是”,苏沐雪舒了口气,正要再问,却看周池羽满面倦意,抿唇不语,只好作罢。
第90章 困局
皇上驾崩,举国哀恸,二皇子谋朝篡位,与三皇子手足相残,震惊朝野。国不可一日无君,各地亲王蠢蠢欲动,自立为王,挥兵北上。
却不料长公主与滇王声称手持先王遗诏,披朝服凤冠,在殿上对文武百臣宣,先王立太子后,留密诏一封由长公主保留,称,若太子言行失德,悖伦天意,拂逆舆情,则废黜其太子之位,奉昭宁公主承继大统。
诏书一出,朝中哗然,不少老臣,尤以苏之年为首的苏派,纷纷质疑诏书真伪,声称查明二皇子谋逆真相。
周池羽手握宫中禁卫军,有长公主和滇王扶持,而苏家的虎豹骑皆投械归降。
首当其冲是苏之年,因其子串谋二皇子篡位,废黜其丞相之位,苏氏满门,押入大牢候审。
适逢周朝内忧外患,周池羽奉旨涉政,处理朝事。
第一日上朝,文武群臣列席者寥寥几人,周池羽身着朱色朝服,佩凤冠,在龙椅旁另设座,她一落座,就有大臣皱了眉,“不合规矩,岂有女子上座之理”,
“前有先太后垂帘听政,后有女官献策于朝,朱学士未免太过迂腐”,周池羽拢手不语,眸光扫了眼,空了大半的席位,
于连站定,四顾而言道,“先皇驾崩,如今周朝内忧外患,朝中内外若不一条心,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此刻,应以朝事要紧”,
半响,石中玉终于开口道,“时下形势危急,臣以为凭殿下和几个老臣之力,如何能救周朝于水火之中?”,“是的,根本就不堪一击”,“禁卫军怎能跟亲王的军队相比”,“就算有滇王的
兵,可远水救不了近火”,底下臣子纷纷议论道。
“相比那些称病在家而不上朝的臣子,石尚书一片丹心,心忧国事,乃大周之福”,周池羽开口说道,在中立派中,皆以石中玉为首,若能拉的了他,则朝中局势更稳。
“殿下谬赞,老臣只是不想周朝基业毁于一旦,现下,各亲王已临近帝京,城中早已是人心惶惶,只恐怕不日就要攻入帝京”,石中玉开口叹道,
“现下周朝根基薄弱,只要众臣与本宫协心,定能在十日内,逼退各亲王,若是众臣再各怀心思,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周池羽笃定说道。
石中玉此刻出现在朝中,并不意味着支持周池羽登基,而是集起众臣商议对策,一旦帝京失守,此刻谁坐龙椅都非长久之事。
“别说十日,能否逼退亲王还是另说?”,“殿下可是不知民间疾苦啊”,底下有人不屑,冷言冷语的嘲讽,“十日,谈何容易?”,石中玉摇头道。
“若是本宫能做到呢?”,周池羽的声音很笃定,她的眉眼坚毅,永不退缩,微扬的嘴角说明她成竹在胸,
石中玉看着她与先皇相似的眉眼,不同之处是眼中多出的果敢和无畏,先有太后摄政,后有女官,或许,周朝千百年来,真要出一位女帝了。
“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于连说道,几个大臣脸色动容。
周池羽看到在座诸位眼中的动摇,继续说道,“若石尚书等肯拥立本宫,待逼退亲王后,众大臣皆官升一级,石尚书忠胆明义,加封丞相”,
若是周朝覆灭,谁还想着升官的事,但若是周朝侥幸躲过此劫,倒不失为一个机会,眼下肯到殿参政的臣子,虽有不满女子称帝,但对周朝确是赤诚肝胆,否则便会学那些迂腐的臣子,告病在家了。
十日之约,关乎天下、关乎皇位……
下朝后,有人来禀,说是长公主闯去了华宫观,周池羽皱眉,摆驾而去。
“大胆奴才!把门打开!”,长公主站在华宫观门口,斥道,两名护卫站在原地不动,“姑
母”,周池羽在后喊道。
长公主转身,看到她,眉色稍动,微扬着下颌,说道,“昭宁你知道的,本宫所为的一切,就是要看看先皇守在这里的人,究竟是谁?”,
周池羽望着紧闭的宫门,里边静悄悄的,开口道,“姑母当真不知么?”,长公主眉微挑,神色惊疑,缓缓开口道,“真是本宫想的那人?”,
周池羽脸上平静,“是或不是,对姑母真的那么重要么?若是姑母见了,又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是啊,是或不是,又有什么意义,困住她就能见到她了么?长公主一脸黯然,
从那夜逼宫失败后,她在宫里,早已做不得主了。
“姑母陪昭宁用膳罢”,周池羽揽过她的手,转身离开,长公主有些怅然,眼神怔忡,脚步随着周池羽一步步离开了。
羽殿后院,弥漫着浓郁的药材味,一盅盅的药渣堆在角落里,密不透风的屋子里,躺着一个人消瘦的人,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
“小衣,这是我熬的药膳汤,活络气血的,等会喂华玉喝点”,夏知端着一盅汤过来,放在案桌上,坐在床边的人,身形纤细,怔若未闻,
夏知叹了口气,把手在她肩上拍了拍,“你也喝点,要是身子垮了,还怎么照顾华玉”,华衣眼底淤青,喃喃道,“华玉身子好,受点小伤,没两天就好了,最严重的一次,也不过昏睡了一
日,但这回,都这些时日了,她还不醒,她还不醒……”,
“太医说了,腹部的外伤在愈合,但是气血亏的厉害,要时日休养”,夏知劝慰道。
“夏姑娘”,叶付在门外行礼,看了眼华衣,“那我就先出去了”,夏知说道,虽说男女大防,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妥,但华衣是江湖人,对这些并没什么忌讳,是以夏知退了出去。
“小衣,华玉如何了?”,叶付看着华衣苍白的脸,不着痕迹的皱了眉,“你昨夜可睡过?”,华衣点头,又摇头,“方休憩了会,便做了噩梦,惊醒后再难入睡”,
她昨夜梦见华玉一身血,站在不远处看她,说着小衣,我要死了,你终于不用再管我了,你当初扔下我在刀剑里,如今何必又假惺惺的照顾着半死不活的我。我要死了,死了就解脱了,再不用你管了。
想及此,华衣眼圈一红,内疚的喃喃自语,“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不该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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