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太正直[穿书]》第169章


无生气。
她看着凌云虚空,喃喃自语:“阿瑾,朕曾说不会负你,却又食言,朕以这江山给你赔礼。”
赵攸大惊,想告诉她并不值得,温瑾不过是贪图荣华的女子,她从头至尾都没有感情。
她未曾出口,一阵风从眼前掠过,衣袍从指间滑过,皇帝一跃下了城楼,下面传来一阵楚军惊呼声。
临安城门破了,皇帝不死也会被侮辱。
楚兵争先恐后地往城内杀去,无人在意方才跃下城墙的就是宋国的皇帝,不知宋帝已经亡故,他们下一处占领的便是宋王宫。
赵攸的眼前一转,城外楚兵跑去了大半,在腥臭肮脏的土地上走来一女子。她一身黑衣,上无一丝点缀,她款步而来,几乎与此时的夜色一致。
她停在皇帝的尸身前,神色平静,无悲哀无悲悯,就像是看到一具陌生的尸体。
赵攸唇角微微蠕动:“阿沭。”
温沭听不见,半蹲在皇帝尸身面前,掏出帕子将她脸颊上的血迹擦净。夜风凄冷,带着亡国气息,城墙外成千上万人的尸体无人去处理。
楚君攻入城后只顾去搜寻宋帝的宝贝,只顾着金银珠宝,想不起来安葬他们楚国为国牺牲的将士。
温沭蹲在那里擦拭了很久,直到手帕上脏乱得难以入目,她才将那具冰冷的尸体抱走。
赵攸不知该去哪里我,唯有静静跟在两人后面。
温沭走了很久,在天亮前到一竹屋,将皇帝的尸体放在干净的床榻上,她打水来给皇帝清洗换衣。
皇帝的样貌早已扭曲,赵攸看得心口发憷,她在铜镜里看到就是这张脸,如今变成这样,日后让她如何照镜子。
温沭好似未觉,自己一人做完所有的事,她做完这些后,将皇帝葬在竹屋前的空地里,那里棺木早已备好。
她一人钉棺,一人刨土,做得平静而有条不紊。
竹林中风很冷,赵攸是一虚影,自己是感受不到的,而温沭手冻得通红也不自觉,从头至尾,不见她掉一滴泪。
她就像是毫无感情的木头人,麻木地去做着那些事,她没有立碑,只一坟。
将人安葬好后,她在坟前久坐,神情冷漠,不喜不悲。看得赵攸心口发疼,她不知阿沭对这个皇帝有没有感情。
她更不知二人是何关系,皇帝带她入宫只为调。教好了送去楚国亦或各地藩王?
若是如此,阿沭对她为何还会心存感激?
她想不明白,就陪着温沭一道在坟前坐着,不知坐了多久,温沭站起身去竹屋内更衣。赵攸也无心思去偷看,站在在外面等着。
温沭要出门,她不知道她去哪里,唯有静静的跟着,当真作一透明人。
☆、第117章 一百一十七
临安城内乱成一团, 百姓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楚军毫无顾忌地去抢夺, 宫中翻得不成样子,楚国领军人毫无风度, 毫无顾忌。
柳钦在城外的棚里救治受伤的百姓,温沭便去寻他的,她将自己从宫里带出来的银子都交给他:“快些走, 楚军再抓你就不会再放了。”
赵攸就站在两人旁边,柳钦老了很多, 鬓发苍白,见人都带着浑浊之色,他看向临安城上空, 终究没有拒绝温沭的馈赠,带着银子离开临安城。
温沭依旧回到木屋,日复一日, 年复一年。
赵攸时常坐在她的旁边, 她终年沉默, 不笑一声不出一语。
“陛下、陛下。”轻柔的声音在耳畔乍起。
赵攸猛地翻坐起来,看着宫娥一动也不动, 僵硬地转首去看殿内的摆设,她摸着宫娥的肩膀,触碰到后就感应出来是真实的。
宫娥被吓到了:“陛下可是梦魇了?”
赵攸不语, 摆手示意她退下, 自己复又躺下, 梦里一幕太过惊悚。皇帝死后,阿沭余生竟然都守着她,常伴左右。
足以见到她对那个皇帝是有情的。
赵攸心中略有沮丧,可是一想到温沭在梦中的冷漠之色,又不似是情。
一时间她也不明温沭对皇帝是不是有情?若是有情她也不会生气,毕竟她来得晚些,不能蛮不讲理。
若是没有情,她也会开心。
她抚摸上自己的脸庞,都是冰冷的汗水,梦中之事太像现实,阿沭若真的余生守坟,她就真的很苦。
那时苏文孝不知她的身份,由着她一人在外飘零,遇到皇帝后竟利用她的美色去做探子。阿沭竟还为她守坟半生,当真是不值得。
她一人枯坐半个时辰,以至于上朝的时间都延误了。楚国使臣还在临安城,苏文孝日日与之周旋,倒未曾出差错。
****
十一月的时候,临安城开始落雪了。
赵攸看着雪景想起温沭,心中莫名不知滋味,她陪着她枯坐坟前时,心中触动不已。谈不上是何滋味,酸甜苦辣齐齐涌上心头,打翻了五味瓶。
她站于廊下,伸手接过一片晶莹的雪花,雪遇热而化。
忽而感叹,她来得太晚了些。
这么一想,她就想快些见到温沭,不知她近况如何,不知可曾见到云扬,三言两语道不尽她的思念。
她在观雪之时,穆见前来请安。他被调至御前,身份不知提高多少,他屡屡献策,赵攸觉得自己眼睛很亮。
“卿家乡在何处?”赵攸吩咐宫人去奉茶,自己依旧在观雪。
热茶暖人心,穆见饮过一杯就觉得痛快不少,回道:“臣家在一小镇上,也有这般的雪景,想来母亲他们在家中也在赏雪。”
“小镇清幽,也有这般美景。”赵攸负手而立,眸色凝结,听闻小镇二字就想起温沭也在镇子上,冬日寒冷,不知可有给自己添衣裳。
她心中就像又万千蚂蚁齐爬一样,揪心又无奈。
穆见近日在京内走动,凭借皇帝之势收揽不少势力,手下一批人可供使唤。皇帝对他也颇是信任,任他走动。
赵攸心血来潮,问道:“卿祖上以何为生?”
穆见道:“臣家中有一茶山,平时里采茶卖茶为主。”
赵攸眸色沉晦,本就在思念温沭。温沭在信中提及云扬在一小镇上做生意以卖茶为主,恰好穆见家中就是卖茶的。
真是巧合,她笑说:“茶也好,卿今日为何而来?”
穆见说明来意,就退下。皇帝未曾留下他,穆见此人对温家事十分熟悉,每出良策都能使温轶无回击之力。原著中穆见出身贫寒,攀上安驸马高枝后又得皇帝赏识,几年内便官至高位。
现在不同的是,赵攸主动给她高位,主动去用他献上的良策,她信穆见,也因他今生再无靠山。
这样的人用起来很放心,穆见退下后,赵攸索性让人去接温沭回来,不行就把云扬抓回来,丢到刑部里拷问,什么事都问出来了。
多省事。明明身居高位,温沭偏偏要自己亲自去找去寻,赵攸心中十分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该让她去,丢自己一人在宫内,凄苦孤独。
她回殿时,赵景恰好醒了,自己在床上翻了个身,抬首就看到赵攸,咧嘴一笑。赵攸走过去抱他起来,刮了刮他的鼻子:“你阿娘不要你了。”
赵景听不懂,被皇帝这么一亲近后就直接往她怀中栽去,两手拽着她的袖口,咯咯笑了两声。
赵攸想让温沭回来的心情更加激烈了,命人送了一封书信,告诉温沭,小殿下染了风寒。
且看看是她儿子重要还是那些陈年往事吸引她。
****
小镇往西走一个时辰就能看一座茶山,冬日里非采茶的时节,茶山的生意很不好。
酒肆掌柜将人引至茶山前的竹屋里,是一憨厚妇人来接待的,约莫有四十多岁,她腿脚不好,走路一瘸一拐。
任宁将视线落在她跛脚的那条腿上,与温沭低声道:“臣觉得像是刀剑所伤。”
他是武人,懂得比温沭多,她微微颔首道:“我这里没新鲜的茶了,夫人不介意,我就便宜给你。”
酒肆掌柜经常来买,这里茶叶便宜,他拿回去做生意很好,小镇上的百姓不懂这些,好糊弄的。
任宁过去与她交涉谈价格,温沭在竹屋里就细细观察。屋内虽小,却也是一尘不染,窗明几净,不过仅仅她一人如何撑得下整座茶山的?
如此一看更觉得可疑,她趁机与酒肆掌柜交谈:“我见那位妇人好似不易,一人打理整座茶山?”
“并非如此,妇人有儿子,出去经商了,不知何时回来,约莫年前就会回来的。”掌柜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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