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两相厌》第66章


为首的人大喝一声,护卫们立刻纷纷拔出了长刀,将马车围住,。
下一刻,街道前后出现了十几个蒙面人,各个身高身形都差不多,看起来很难分辨。众人不由得
又抬头往两边的店铺房顶看去,只见上面也站了许多蒙面人。
为首的护卫意欲同刺客交涉,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刺客便即刻搭起了弓,箭头稳稳地对准了他们,没有给护卫任何喘息的空间。几乎就在瞬息之间,刺客松开了手。
一波又一波的箭雨接踵而至,护卫抵挡不利。加之于马匹受惊,明德车辇前的马匹陡然嘶鸣着带着车辇冲向了刺客。
刺客迅速闪避开。
护卫趁着这个间歇点燃了信号烟花,火光直直地窜上天际,发出一声尖锐的响声。不出一刻钟,就会有人过来支援。
刺客知道此地不能再久留,便打了个手势,无声无息地退开了。
师大人是个文官,平时也没见过这阵仗,早已经吓得从马上滚到了地上,待到刺客离开,他从地上爬起来,跑到李景焕马车前,伸手撩开了车帘,只见里头李景焕吓得不轻,蜷在一角瑟瑟发抖,于是师大人心中安定,心中暗啐了一口:“草包!”
出了这档子事,师大人理当尽快回宫复命,因此他不敢多耽搁,让几个人循着方才明德马车的方向寻,剩下的随他回宫。有几个护卫伤得严重,只得留在后面慢慢回去。
马车重新驶动,李景焕面上的害怕之色顿时褪尽,他坐了起来,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
师大人奉了皇帝的命令出来,回去时自然也畅通无阻,他跪到御书房里,把刚刚发生的事全说了个遍。
皇帝大怒:“公主人呢!”
李景焕这时突然发话:“混乱时,师大人用匕首刺了公主的马!”
“可有此事?”皇帝沉声问。
皇帝的确是让师大人去办事,但绝不会容许他自作主张。
师大人忙道:“皇上明鉴,绝无此事!”
皇帝头疼得很,先道:“景焕,你先去母后宫里休息。”
李景焕面上气着,也不敢多同皇帝分辩,只能愤愤地瞪了师大人一眼,拂袖离去。
李景焕一看太后宫殿外头,来回走着些宫人,但怎么看也都还是练家子,这就不消说,皇帝不仅防备皇后和贵妃,也要将明德和他困到太后这儿才肯罢休的。
*
而另一端,明德寻了个地方,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在地上连滚了几圈才停下。方才离开的那些刺客有几个找了过来,扶起她,面罩虽未扯下,但看得出十分恭敬。
“走吧。”明德顺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形容没有半分狼狈。
他们走到一座别院,乔装改扮,然后乘另一辆马车出了城。等到皇帝的命令下来时,明德早已经离开了京城。
京畿外暗藏几个山寨,因着平日他们未曾跑出来杀人放火,又和官府关系尚可,官府也就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明德马车行到其中最小的那个山寨,从一条隐蔽小道直接上山。听着山中风的呼号,明德的心似乎像是一盆水,即将沸腾起来。
知道明德过来,山寨中迎出来一个人。
明德见了来人,面上神情几不可见地一松,笑了:“谢桢。”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的生活就是狂看文献,狂写作业,然后选导师。
我只想做一个会码个小字的学渣,蓝瘦,香菇。
☆、变故
谢桢与明德以前印象中的实在太不同。以前明德只觉得谢桢是个世家子弟,眉目俊朗,生得白净。如今再看,谢桢黑瘦了许多,眉宇之间隐隐透出了坚毅的味道来。
“殿下。”谢桢正欲行礼,就被明德给托了起来。
明德道:“不必多礼,进去说。”
寨子里人行走步伐稳健,丝毫不见有混乱,明德由谢桢带路往主会事厅走,沿途人见了明德,恭敬行礼。明德也一一点头示意。
明德看一切竟然有序,难得道:“不错。”
谢桢听了,只跟明德说了句“应当的”。除此之外,面上再无更多喜悦神情。
苦难向来能令人成长迅速,就如同谢桢,在谢家安然无虞之时,他看不到繁华之下的危机,带着世家子的骄傲,视一切为无物。然而,在他狠狠跌了一个跟头后,他才恍然惊觉,原来谢家从来都不太平。那些世家带给他的锦绣蒙蔽了他。
如果说谢问杉的死讯带给他的是失去兄长的苦痛,那么谢家大厦的将倾就是留给他的最后一丝机会。
明德摊开了京城大内布防图,手指轻轻点到了御书房,道:“该动手了。”
西南地区忽然大开城门,扬言接纳江南流民,一时间明德和李景焕的名头在江南传扬。也就在这时,陈姓富商在酒席间不经意透露出朝廷赈灾款拨下不来时,是李景焕和明德暗中相助的。
这对江南失去家园和目标的流民来说,无异于是天大的消息,他们开始分批漏夜逃往西南,想要寻求庇护。
皇帝一扫面对江南时的怀柔政策,连夜召大臣到御书房商讨,最终下旨,称明德李景焕试图自立为王,违反天命,大逆不道,现今虽不忍手足相残,但为了天下黎民百姓,势必要维护江山稳固,第一收回明德和李景焕的西南封地,第二调兵围剿西南叛军。
直到凌晨,大臣们才纷纷离开御书房。皇帝揉了揉眉心,闲暇时,想端起茶杯喝一口茶,却发现茶水早已经冷透了。
张太监在门口低低跟人说话,声音传进御书房,让皇帝心生烦乱。皇帝扬声问道:“门外是谁?”
“是袁夫人。”张太监在门外道。
皇帝蹙眉,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皇帝道:“让她进来。”
张太监推开门,腰上的香囊随着动作晃了晃。
袁夫人挺着大肚子,八个多月的身孕让她走起来更笨重了些,但她手中还是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小汤锅和两只小碗。她还没走到御书房西边的圆桌,皇帝就已经快步走过去,接住了袁夫人的托盘,道:“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这几日皇上休息不好,妾身也难过,便想着送点安神汤过来。”袁夫人道。
皇帝心中稍稍熨帖,扶她坐下,当着她的面揭开了汤锅盖子,一股食材清香便散了出来。这汤看起来没什么东西,但香味很是浓郁,显然是熬了很久的。皇帝自己盛了一碗,又给袁夫人盛了。
袁夫人自己来回舀动着,迟迟没喝。
皇帝便也放了勺子,道:“怎么不喝?”
“妾身担心。”袁夫人直截了当道。
皇帝倒是第一次听袁夫人如此说,但他如今也苦于没人可以倾诉,压抑许久的心情似乎探寻了一个出口,他接了话:“担心什么。”
袁夫人笑得充满苦楚:“虽说后宫不问前朝之事,但妾身也是听了些风声的,想必如今前朝已经十分凶险了。”
“无碍。”皇帝道。
袁夫人忽地落泪,双眸泪水星星点点,哽咽道:“妾身是担心皇上,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妾身是怕皇上遭了人暗算。”
皇帝言语一滞,没再说话。
袁夫人捧起碗,喝了几口汤镇定心情,继续道:“妾身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妾身绝对会在您这边,万死不辞。”
与此同时,宣旨太监带了士兵,直接围堵了整个泰禧殿。宫人忙禀报嬷嬷知晓。嬷嬷知道此事有异,即刻不停,同太后寝殿大宫女通了气,由大宫女进去唤醒太后。
太后睡意全无,立刻穿了衣服,去唤李景焕。
李景焕早已经穿好衣服,待到太后过来,还未开口,只听太后语气急了:“你快跟哀家走!”
“母后。”李景焕急切道。
太后闭紧了眼睛,沉声道:“景焕,逃了吧。”
“为何偏是我逃?”李景焕此刻面目冷静下来,“我同阿姐,仰人鼻息许久,以后难道连个安稳觉也睡不得了吗?”
“你这是大逆不道!”太后语气沉痛,她随后一把捏住李景焕的手,近乎哀求:“景焕,哀家养你们长大,是要你们顺风顺水过活,不是要你们做其他事。”
李景焕道:“母后,死有什么怕的,与其逃亡一生,不如一搏,若是真死了,倒也干净。”
“孽障!”太后一巴掌掴在李景焕脸上,手掌火辣辣地疼,那疼就顺着血液直接进了心里,“你有几分胜算!如今拿你的人就在外面,你跟着他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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