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与娇养妻》第194章


“阿星,纵天下人叛你,纵万人恨你,爹仍希望你心中有光。不要哭,孩子,你永远是爹爹心中最大的骄傲。去吧,去开启你全新的人生。”
“要学会爱呀,阿星……”
第160章 
她曾为天之骄子; 她也曾被天地遗弃,尝过了最痛彻心扉的酸涩,尝过了孑然一身,她从黑暗走向光明。
如今拉着心上人的手; 心底再没了畏惧。
那些回忆是她拼尽全力都无法挣脱的黑影; 是她心上最深刻的一道伤,人世间的繁盛与萧索; 找到对的人,于是万物都会被赋予亮丽的颜色。
过往被悉数讲明; 云瓷哭得一塌糊涂。
“姜槐; 你还好吗?”
看,就是这样温软心善的姑娘,明明自个疼得眼泪止都止不住; 还要担心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这样的阿瓷,和十几年前落雪长街为她拭泪的三岁婴孩重合在一起; 姜槐的心; 再次被她温暖。
“阿瓷; 我还好。”
我已经找到了人生前进的光; 已经有了可以携手的人; 阿瓷; 我不再孤单; 哪怕是为了你,我也要学会勇敢。
姜槐笑得温柔,那温柔落在辰月眼里; 是那样陌生。
毁掉一个人有多么容易,成就一个人就会有多难。
眼前从噩梦走出来的女子,她的身上泛着柔和的光,那是再度被上苍挚爱的证据。
那个深陷泥潭跪在血泊的道子重新站了起来,她变得更强,无论外在的实力,还是内心的强大。
破而后立,破茧重生。
这是辰月宁死都不愿看到的。
“为什么?”
她问:“为什么你遭受了那样的伤害,还能笑得出来?阿星,那个女人带给你的伤害,你怎能这么容易的走出来呢?”
姜槐看着她,神色充满怜悯:“因为我有一个爱我入骨的爹爹。他为了成就我,连性命都舍得。”
“辰月,你还没看明白吗?我早就不是昔日的道子阿星了,人这一辈子当为爱而战,所以我来了。”
“你并不懂爱,更不懂我。”她语气淡然,几近残忍的将真相撕开:“自始至终,被那个女人囚禁在三寸之地的唯有你。”
“你这一辈子做梦都想得到娘亲的爱,她却将二十六年的岁月和温柔给了我,你嫉妒,也不平,你明明才是她第一个孩子,可你只能站在阴影里二十年如一日的窥探,辰月,你总说我是可怜虫,但你比我可怜。”
“我已经释怀了,而你,再没有机会了。我想过安生日子,辰月,我留不得你了。”
姜槐阖眸,一剑轻轻划开,只见星盘崩碎,大口的血从辰月唇边溢出,她笑看着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阿星,我不明白,我真得不明白,什么是爱,爱,是什么……”
年仅八岁的女孩子梳着好看的马尾辫,一身秀气的长裙,小心翼翼地躲在草丛。
她远远看着娘亲牵起另一个女孩子的手,隔着很远,眉眼她看不分明,然而不过是道背影,也能看出那孩子生得极好,举手投足都带着股子洒脱劲。
有一段时间她不明白何为天之骄子,直到她无意看到女孩回眸浅笑。
那笑,璀璨地教人心颤。
这样幸福而优秀的人,当得起天之骄子。
她黯然垂眸,依旧老老实实等着,等到暮色微沉,等到天地被黑暗笼罩。
稀薄的月光从云层费力钻出来,优雅的女人迈着步子不急不缓地走来,语气淡漠:“你来做什么?”
“娘……”
“又忘记我嘱咐你的话了?你想害死我不成?!”
“可是……”可是你就是我娘啊。
小辰月委屈地咬唇:“我不行,为什么她就可以?”
“她是未来的道子,你是谁?”
女人冰冷的语调比剑还要锋利,小辰月难过地忍着泪意,汹涌的怨气从心发出来:“我嫉妒她。”
“那你就变得更强!”
日复一日的努力,风雨不断的煎熬,她默默承受了一切。她要变得更强,至少,要比那个令人讨厌的妹妹强。
可世事弄人,她同母异父的妹妹,是当仁不让的强者。
道子继任大典当日,她喝得酩酊大醉。
她比不过她。
她有娘生,却没娘教。
所以她乐意等着星沉谷覆灭。
很多时候她就在想,娘到底有没有心?她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她的血是热的还是冷的。
为了成为当世第一人,为了凌驾在所有人头顶,她眉头不皱地抛弃了已有的家,去和另外的男人成亲生子。
她二十六年如一日地爱着那个孩子,到最后,却要毁了她。
她看不懂娘亲,看不懂她眼里的深沉,也畏惧她眼里偶尔乍现的温柔。
骨肉至亲,她渴望得到娘的爱。她做梦都想被娘拉着小手走在热闹的人群,可星沉谷覆灭后,娘病了。
那样狠心绝情,将天下人玩弄股掌之中的女人也会生病?
听起来简直匪夷所思。
娘不仅病了,还病入膏肓。
她问过医圣,娘生得是什么病?
医圣思忖半晌,方道:“心病。”
她一时哑然,失去了所有应有的反应——那个女人,竟还有心吗?
令整个四海魂牵梦绕的宁夫人,死在柳絮飘飞的三月。
她死得很安详。
那是星沉谷覆灭后,辰月第一次见她笑。
当时她就想,人真是天底下最奇怪的物种了。娘算计了一切,又得到了一切,最后却闷闷不乐郁郁寡欢,落得无福消受的地步。
戏剧又荒唐,那口气堵在她喉咙,不上不下,梗得她难受。
她早就习惯为得到娘的目光而不断努力,可娘没了,天地之大,她再无血亲。
高处不胜寒,孤家寡人的痛是活在幸福里的人无法体会的。
她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而后一场梦境,教她想到了自己年少时候。
很多人年少时候都有梦想,而她的梦想,是成为一个人——成为那个早就不在此间天地的道子。如此,就能理直气壮地占有阿娘的宠爱。
哪怕到最后道子被毁,可她毕竟曾经得到过,不是吗?
人越得不到什么,就越渴求。她花费了大量精力,终于从浩淼的书海里寻觅到重来的可能。
前代道子能开启星轨,为何她就不能?
她一无所有,孤独地比狗还不如。
重来一世,两手空空。
冰凉晶莹的雪花落在睫毛,辰月缓缓合上眼,最后乞求道:“你……能喊我一声姐姐吗?”
姜槐沉默不语,直到辰月香消玉殒,她这才扯了扯唇角:“何必呢?”
她怔在那,看不到自己难过的表情。
前世今生,似乎就在一刻起彻底被割裂开。
她得到了新生,而辰月,到死都没能解脱。
婴儿的哭啼声倏忽响起,姜槐转身,看到了怀抱婴儿的簌簌。
云瓷上前一步:“阿颂!”
姜槐急忙将人揽在怀:“阿瓷,我来。”
昔日艳绝天下的四景楼花魁看起来有些狼狈,她的发丝凌乱,精神算不得极好,只在看到姜槐的那刻起,那双好看的眼睛发出明媚亮光。
“阿槐。”
“簌簌,把孩子给我。”
“阿槐,我等了你很久,你为何不来找我?”
苏簌簌面上带笑,眸光低垂:“你看,我把阿颂照顾的很好。阿槐,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哪怕你爱我一天,爱我一个时辰……”
“簌簌。”姜槐拧眉打断道:“我想不到为何你会变成这样,你们口口声声都说爱我,可又做了些什么呢?”
“我娘说爱我,却亲手毁了我,师姐说爱我,却害我妻离子散。而你呢?你说爱我,却用孩子要挟我,你爱的是我吗?”
“你们自己尚且糊里糊涂,那就不要来爱我,簌簌,你的爱我真得承受不起。我已经说了太多,把孩子给我,莫逼我动手。”
“阿槐……”
“簌簌!”姜槐咬牙,面色清寒:“我说过将此生友情给你,可我与你做朋友不是来教你伤害阿瓷,教你来伤害我!母女连心,你把阿颂还回来,别逼我!”
云瓷沉下脸:“和她说这么多做什么?凤来,给我把孩子夺回来!”
“是!山主!”
名唤凤来的护道使者疾驰逼去,云瓷气息微冷,轻轻捏了捏姜槐手心:
“阿兄,人若被迷了心,你说再多都没用的。我不是没脾气的人,苏姐姐抢了阿颂,我不会教她好过。你要拦我吗?”
姜槐与她十指紧扣,郁气散去,冲她暖暖笑开:“阿瓷,我听你的。”
“那好,姜槐。我们一家三口难得团聚,余生你能陪我好好过日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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