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求亲一百次》第111章


张顺德默不作声良久,终于找到自己的存在感,终是找着机会为那有情有义的袁少安做些甚么,让自己不再深深陷于困苦与自责当中。
“顺德!”
“不,姐夫你去不合适,这件案子其实你也牵扯着不清不楚的,万一去了陈家被官府的人瞧见了,不是害了陈公子名声么!我去找刘望喜,托他去!”秋月话毕转身,快速出了屋。
请缨被拒的那人,脸色愈加黑沉,张了嘴想说些啥,却是半晌没吭出声。心里头,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张顺德!你这个没用的怂货!孬种!惹人厌弃,惹己厌弃!
袁氏心善,见张顺德懊恼的模样,拉他再多问几句的念头作罢,招呼梁大夫去写方子,末了让懊恼那人帮忙去取药……
那头,心思焦灼的耿秋月,出了门才反应过来,此时已入了夜,外头天色并不支持她急急忙忙去找人,更不会方便找的人立即出发。
可是,事情恶态显著,半刻耽误不得。莫说病中的父亲一颗心系于袁少安之身,便只说她袁少安的身份,绝不能如此草草定案关入大牢,那样极有可能就露底了呀!
不能等不能拖不能耽搁!绝对不能!
刘家忙了整整一日农活,故而本该掌灯梳洗的时辰,他们一家才正正好吃过夜饭,秋月到时,刘婶碗筷都还未收拾完。
“哟!这不是秋月嫂子么,你咋过来了这么晚,少安呢?”
说话的是在院中领着刘望财收柴火的刘望喜,头一个发现来人,且是来人头一次光临自家。闻得喊声,厅内翘着二郎腿的刘大叔叼着根牙签站起迎出来,他实在好奇袁家小子的媳妇儿,耿村长的二千金,大晚上的自个儿跑到他家来是为了啥事。
今日刘家一家子在田里赶进度,并未留意到村中的异常,也就浑然不知袁家竟是在一日之内发生了巨大变故。因为两家关系过硬,刘家几人在听了耿秋月的解释后,一个个惊着气着,半天没回神。
待理清了思路,明白耿秋月的来意,刘大叔吐掉牙签一拍大腿,大骂一声“冤枉好人”,随即命自己大儿子立刻准备出发。
虽说此事处理刻不容缓,刘家人也靠谱,可一看天色,耿秋月为此立时犯了赧,抿抿嘴不好意思道,
“这……刘大叔您先别急,我是来想托顺德兄弟走一趟,可是要他一个人赶夜路到底……”
“哪能不急呀!救人要紧!我这就去隔壁老李家借驴车,望喜,赶快回屋收拾收拾,带点水和干粮,你这一赶路得好半夜才能到县城的!秋月啊,你还有啥要交代的没?我家望喜愣头小子一个,到时要是不能把意思说明白,那就耽误工夫啦!”
一语点醒。
不说刘望喜,她耿秋月心心念念着自家的某人,终究是关心则乱。这么大件事,哪能随意捎个口信了事。
沉吟过后,耿秋月抬首看向眼前的刘家众人,问:“这样吧,我写封信,到时望喜就把它亲手送到陈公子手上,决不能交给别人!刘大叔,家中可有文房四宝?”
是去过书堂的家伙,写封求救信还是不在话下的。心境不安的耿秋月,顾不上文风何许,也不管收信的对象是个学识才子,想说的必说的,通通写将下来,字里行间,全是对自家少安蒙受劫难的痛心与不解,全是对他陈世杰出手相帮的恳请与托付,全是对案件真相大白的诉求与期待……
一气呵成。
“望喜,带上这个,一定能见到陈公子,一定要见到陈公子本人,一定要把这个亲手交给他!拜托你了!”
秋月神态坚决语气笃定,她要的,是靠得住的人,是能传回有关袁少安一切消息的人,是有把握解除此次危机的,贵人。
只要进展顺利,只要袁少安好好的回到她身边,任何条件,她耿秋月都甘于答应。
同样,接过信物与信件的受托之人,面上写满了坚定,如此重托交到他手上,令他好似一瞬间成熟坚强了起来。
是夜,刘望喜带着两家人的希望与信任,带着满满的愤然与急切,点火把,赶驴上路。
夜路难走,天亮之前或许能到,天亮以后抵达也不算差,总比在家失眠干等浪费一晚上第二日早晨才出发要划算!
虽然不便,虽然危险,为了一同长大的玩伴,拼了!
袁少安!你个倒霉催的家伙!等着我刘望喜来救你!
作者有话要说: 祝亲爱的读者们,新春快乐!狗年大吉!
第102章 牢狱
毕竟走夜路,紧赶慢赶终究是不比白日; 一颗心满是救人的人; 一身疲惫抵达县城时; 才顿知自己心急过甚; 竟是忘记了时辰; 半夜三更的谁来给他开城门,谁放他进城?
苦恼。
“唉……看来还得等天亮……”
刘望喜沉着脸; 大呼气,裹一裹衣裳; 搓搓手; 赶了驴车往城门边上的一片树林驶去,找了棵树栓好驴; 拧水壶灌下一大口水,擦擦嘴角借月光望向前方不甚清晰的大门,望着望着; 伸手摸摸怀中的信件与信物,心绪却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袁少安呐袁少安; 你这回摊上的事儿; 难摆平!希望那个陈公子,真是你的贵人。
也是难料; 平日袁少安都嫌弃他刘望喜傻大个,然而到了紧要关头,最靠谱的,一心一意设法去营救她的; 除了亲人爱人,就是这傻大个。
而另一头,昨日被当堂判刑,冤屈入狱等待解救的那人,不争不吵不叫不闹,待狱卒与官差离开后,凝神观察了关押她的这间牢房,越过栏杆扫了一圈整座大牢,表现很是冷静。
这县衙大牢有许多间牢房,其中有四五间关押数人,极少数关押着单人,另有大半数的空房。而她自己,被关在了另有一名犯人的一间。
自然是个男人。
蓬头垢面,衣衫脏乱,恹恹倚墙坐在稻草堆的硬床板上,沉默,安静,整个人散发着孤寂慵懒的狼狈气息,恰恰与这牢房中哄臭扑鼻的气味融为一体。
“那个……大……哥?”
试探性的一声招呼,试图打破这沉默与尴尬。袁少安并非生来的怂人,然即便她胆气过硬,身处在这陌生又充满无尽罪与恶氛围的牢狱,与一个不知所犯何事被关押已久的人犯共处一室,她的忐忑,她的无助,她的抗拒,在此一刻尤为强烈。
对方似乎看出她的不安,对这声招呼只是鼻孔“嗤”一声,不作他言。
好歹,算是应了吧……
少安的脸色不好,昏暗的牢房中,自己的心绪尚且乱七八糟,无心去同一个牢犯攀交情,既然对方无善意也看不出恶意,那么,各自相安无事最好。
虽然她还是揣了八卦之心,想知道此人因何事入狱,犯下了何罪。
带着对自己处境的悲悯与不甘,带着对未来牢狱生活的恐惧与不安,带着对同室狱友的好奇与防备,袁少安略略整理过心情,抄起紧挨另一面墙的床的床板,又是吹又是拍,一顿收拾,整个牢房立时烟尘四散,稻草与木板的霉味夹杂着角落尿缸屎盆刺鼻的臭味,熏得她险些掉下泪来。
老天,放我一马可好?
抱了一把干潮不一泛着淡淡气味的稻草铺好床,少安拍拍手拍拍身,撩起后衣摆,扭扭捏捏容了小半边屁股坐下去,随之而起的“咔呲咔呲”声也是显著体现着陈旧与酸腐的恶劣了。
“唉……”不由一声叹。
这时,对面床铺上的那人动了动,抬了条腿翘起搭上另一腿的膝,抬首望过来,出声:“小子,咋进来的?”懒洋洋的模样倒不像是个不见天日多时的牢犯。
也许是性格洒脱,抑或是被牢狱生活磨得没了志气?少安心想,若是自己被关久了,会不会也变成那副样子。待将来出狱,爹娘媳妇儿都认不得她了罢!
“唔……我没犯啥事,受牵连进来的。唉!别人家死了人,非说吃我家猪肉吃死的,官老爷也向着那边,我是有理说不清……”
案件审理到宣判再到关押入狱,到这会儿总算有个人听她袁少安说话,且不就忘了自己方才竖起的周身防备,同这气质慵懒的狱友吐起那一肚子的苦水。
“哟!这么说你是杀猪的?瞧着不像嘛!”流里流气的腔调,听起来不像个正经人。
少安脸一抽,尴尬地顿了顿,回道:“我是养猪的,不杀猪。但是我家的猪绝不可能吃死人的……”
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发泄发泄心中憋闷,然而听者并不真是对她袁少安的经历感兴趣,换了个姿势依旧懒懒靠着墙,听或者未听。
絮絮叨叨将入狱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少安还想再谴责两句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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