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头牌日常》第23章


宁青淮倒是没有家里人,可她怕裴绯现在就吩咐人把她拎出去乱棍打死了!
她偷听到的是小事么?
那是天大的事!
谋反!!
掉一族脑袋都不够砍的大罪!!
宁青淮是真的吓住了。她尽管跋扈张扬,没事就喜欢撩裴绯的闲,可那说到底也就是内宅妇人之间上不得台面的小事,跟这件事不可同语。
可谁能想到,她上一秒还在思考裴绯和崔家的猫腻,下一秒直接就爆出了崔氏要造反的消息!
当得宠姨娘当了几十年,她好像忘记了本分,竟然这样不懂规矩起来。倒也因为裴绯看着少言,可什么也不拘着她,由着她性子来,这才让她越发心野。
她差点忘记现在不是以前了。不是那个宠妾和下堂妻的时代了。
裴绯拿捏着她的生死,虽然不知道到底是看上她哪点了,可她也不应该因为前世俩人不对付、今世就和她杠上了这种原因来面对裴绯!
且之前谈话时,明明知道她在旁边偷听还依然不在意的,要么是真正的心腹,要么就是……将死之人了。
裴绯伸手抬起她下巴,见她脸白成一张纸,眼神不由得和缓了:“现下倒怕了?”
宁青淮乖得像只鹌鹑,下巴被抬着,她也不敢抬眸打量,睫毛十分可怜地垂着,梗着脖子看地板,漂亮的大眼睛泛起水光:“奴婢知错了……”
这回倒知道自称奴婢了。
裴绯不错眼地盯了她好一会儿,直盯得宁青淮额头冒冷汗。
半晌,她才放开擒住她下巴的手,重新握住她搁在地板上的柔夷,淡淡说道:“这就被吓住了?没出息。”
“崔氏没有造反的意思。”裴绯轻飘飘扔下一个炸弹,直炸得宁青淮晕乎乎的。
没造反那为什么还和贺九秋嘀嘀咕咕老半天……
裴绯顿了顿,语速放慢了点,声音意外变得柔和起来。
“不管是东西阁老还是公主府的那些世家权贵,其实都未曾来赴宴,除了我之外,也根本没有人收到同样的宴客名单。”
“三皇子是临时起意,拉着太子就一起来了,本来崔家这个宴会只是为了邀请仕子们一起谈玄访古的。”
“方才如果你仔细听了,应该能猜出来背后有主使人,你且记住,无论这个主使人是谁,都不会是崔氏。
前朝结束后,崔氏伤损惨重,其实底子已经沦为二流世家了,只是还有个宅子在这撑着,好看而已。
当年崔氏剩下的底蕴几乎全耗在贴补新朝初建各地县郡粮草上了,这才让圣上勉勉强强放过崔氏,可暗地里还是打压的,若非如此,崔氏也不会有那个嫡脉不得入仕的族训了。
仅仅十几年,是不够他恢复元气的。哪怕是真的不甘心,一没钱财二无兵权,崔氏就算想反,可也得有人看得上用得着他才行。”
宁青淮瞪大了眼。
天色渐渐沉了,房间里黑暗开始蔓延,裴绯的脸变得模糊起来――
“这个人想整垮崔氏是顺便,真正的目的,恐怕是我裴府。”裴绯面色无悲无喜,平静得好像在说今天吃的饭是白色的一样。
“即时一顶谋逆的罪名扣下来,若是圣上对父亲信心足够,忍了下来,那之后匈奴来犯,圣上必定会派父亲出征,怕是会在粮草援军上做手脚,把父亲拖死在战场上;若是一开始就不相信,那么裴府一家子就得入狱,哪怕是最后解释清楚了,圣上也不会再相信父亲了。”说到这里,她露出一个略带讥讽的笑。
裴绯的眼珠子是褐色的,现下倒是和暮色融合在一处,宁青淮看不清她的脸,只有声音冷冷淡淡地继续响起:“总之,就是要拔了裴府的权,斩断圣上的左膀右臂。”
宁青淮琢磨了半天,好半晌才开口:“……这请柬分明是贺姑娘送来的……”
“我和她是识得的,她应该是不知情。”裴绯道,“但是有一个人肯定知道。”
宁青淮眼睛亮了起来:“……崔姑娘!”
崔瑶君,崔氏嫡出的小姐,这场宴席也是由她一力主张经手的。
她要是想在请柬上做手脚,简直在轻易不过,且崔家至今没任何动作也有了解释。
之前一直理不通的,崔氏为什么这么明目张胆的邀请诸位贵人,就算是要造反,不是更应该低调点么?
现在道理也出来了。
因为崔瑶君根本就没有邀请这些人!
她只是把名单列出来,独独给了裴绯一个人!
如果太子和三皇子没来,那这场宴会在圣上和大家的眼里,就变成了――崔氏单单就邀请了裴府赴宴,和一众未来栋梁喝酒聊天;
现下太子和三皇子来了,那问题就变成了党争和拉帮结派!
怎么着都落不了好。
宁青淮把上面这些粗浅摸出的后果只在心里过上一遍,就觉心惊肉跳,汗湿薄衫。
她也瞬间就明白了,裴绯为什么还要假装没猜出这一层,和贺九秋嘀嘀咕咕了半天……
贺九秋如果真是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崔家主怎么也不可能放任她在崔瑶君身边玩耍私闹。
所以说,贺九秋是崔家主的人。
告诉她异常,就是给崔家主提个醒,表个态度。
那新的问题又来了――
崔瑶君又是抽了哪门子疯,烧起自家大门来了呢?
宁青淮又想不通了。
这次裴绯没再继续,只莫名其妙来了一句:“儿女情长总是惹人烦忧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求预收~我是一个励志要用脑洞征服世界的美男子!
☆、局起
深夜,崔宅,祖宗祠堂内。
崔家当代家主崔明堂正拄着拐杖站在佛龛前,周围遍布着点燃的油灯,昏黄的灯光晃在他脸上,显出一种疲惫到无奈、愤怒到极致的阴沉。
他闭着眼睛,面无表情。
崔瑶君跪在他身后,娇艳秀美的俏脸一片雪白,大滴大滴的眼泪从那双平日里娇纵轻狂的眸子里流出来,顺着脸颊落了一地,腌出深深的痕迹。
“父亲――”她带着哭腔,把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上,恳求道,“您别这样――”
“我不能和他解除婚约!我爱他啊――”她声嘶力竭地喊道。
崔明堂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暴怒随着抽动的弧度蔓延至颊边,他的眉头皱得十分紧,呼吸急促,鼻翼在剧烈地颤抖。他的双手死死地攥着拐杖,青筋根根蹦出,他看起来好像下一秒就会控制不住怒气把拐杖狠狠往崔瑶君脸上打过去!
他看起来已经怒到了极点,随时都要爆发出来。
然而崔瑶君见他没有回答,眼神中带了慌乱,她膝行至崔明堂的脚边,攀住他的衣袍,哭得不能自已:“父亲――您那么疼我,怎么舍得让我受委屈?您就答应我好么?不要逼我了……”
这句话好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给了崔明堂致命一击。
他气得身子都开始摇晃起来,一副马上就要倒下去的样子。
“家门不幸啊……”他睁着无神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满室灯火,还有在灯光中明明灭灭的祖宗祠牌。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崔瑶君吓得连哭都忘记了,连忙也跟着跪下去,却听见她父亲冷冷的吩咐:“叫崔昴进来,还有贺姑娘。”
她一愣,抬脚就往外走,准备去叫崔昴。
“你留下。”
崔瑶君只得再次跪下。
房间里特别安静,阴森的寒气从久跪已经变得麻木的双腿处渐渐扩散到全身,崔瑶君打了个哆嗦,竟然哭不出来了。
很快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斑斑杂杂的,有人轻轻敲了敲门:“老爷,少爷和贺姑娘来了。”
隔了一会儿,才有人推门进来。
当先的是崔昴,后面跟着贺九秋。
崔昴身上还是今日宴会穿的儒衫,他一出现,崔明堂冷冰冰的声音劈头盖脸就砸了过来。
“不孝子跪下――!”
崔昴呆了一下,随即顺从地跪了下去。
贺九秋抱着胳膊,盈盈秋水一样的眸子里一片肃然。
两个崔氏最年轻最受宠的小辈跪在她前面,这个向来温婉娇弱的姑娘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崔明堂也不介意,他站了起来,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件东西,劈头往两人身上一甩。
那物件受风阻,四下撒开,纸片哗啦啦作响,兜头兜脸打在崔瑶君的眼睛上,她疼得叫了一声,俯身哀哀抽泣。
崔昴伸手捡了起来。
是烫金镶边的请柬。他不用翻开,上面的宴客名单就印在他脑子里。
因为这是他和妹妹亲手拟的。
他在妹妹被叫进来的那一刻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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