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女捕头》第218章


这疼很真切,看来是逃不过了,夏初想。
寂静的夜里,雨没有声音,风也没有声音。刀入皮肉应该不过就是一瞬的事儿,可那一瞬间却似乎特别的长。她闭上眼睛,心里竟也没了害怕,取而待之的是遗憾,深深的遗憾,好像想了许多。
直到她听见了一声令人脊骨发凉的声响,是利刃割进皮肉的声音,紧接着几滴不同于雨水的,热乎乎黏糊糊的液体便渐到了自己的脸上,一股血腥随即味蔓延开来。
夏初没有睁眼静待死亡,等了片刻后又感觉不太对。她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脖子,皮肤的热度与触感真真切切,脖子上有一道浅伤,有些疼,却还完好。
没死。她猛地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腿肚子发软,浑身都没了力气,倚着墙直要往下坠。还不等她坐到地上,便听见有个重物先她一步摔进了泥水里。
“没事吧?”这是闵风的声音,已经近在身边了。
夏初心里一块儿石头落了地,抚着心口喘了两口气,忽然回过神来,抓着闵风道:“快追!刚才有辆马车往南去了!”
话音刚落,巷子外忽然嘈杂了起来,大量的火把涌进了崇化坊,兵丁的脚步声,吆喝声,瞬间打破了这雨夜的宁静。
禁军来了,行了。夏初笑了一下,她看不见闵风,只凭感觉对着他所在的方向轻声说了句谢谢。
“你太冒险了。”
“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来,也怕禁军不肯动,我不敢等。”
“不会。有皇上的手谕,不遵便是抗旨,立斩。”
“这样啊……”夏初点了点头。她不知道那手谕这么大的威力,苏缜果然想的比她周全。转念,夏初又有些同情他,这得是有多少近忧远虑,才练出来的周全,饶是如此还被人算计了。那龙椅真不好坐。
陆嵩举着火把从巷子外走了进来,对闵风一点头,“闵大人,南口扣了一辆马车,您过去看看吧。”
闵风点了点头,对夏初道:“抓到了。”
夏初松了口气,一低头,借着陆嵩的火把光这才看清楚地上躺着的那个人,手里还握着短刀,一把剑从右侧贯穿喉咙,力道大的吞口都卡在了脖子上。
这显然不是持剑捅过去的,不然剑不会离手,而是从远处把剑当了飞镖镖过来的。夏初瞪大了眼睛,不自觉地扶着脖子咽了咽唾沫。
刚才那人就在自己身边,刀刃都贴在自己脖子上了,这大黑天的,闵风是得多大的自信才敢这么使剑。稍偏一点点,死的就是自己了。
陆嵩也看见了这具尸体,自然也是分析的明白,错愕不已,再看向闵风的眼神都灼热了起来,**裸的崇拜。
闵风走过去把剑拔了出来,在那人的衣服上抹了抹,波澜不惊地首剑入鞘,率先向巷子外走去。
南口处,一辆马车被一班手持火把的禁军围住,其余的兵丁还在别处跑动,怕会有漏网之鱼,搅动的整个崇化坊躁动不安。许多人家都被吵醒点了灯,却没人敢开门。
马车的车夫已经死了,脸朝下地趴在车边上,脖颈处还扎着一支匕首。夏初看着那个车夫,又看了看四周的禁军,皱了皱眉头。
“出来!”陆嵩上前一步,对着马车高声喊道。车里没有动静,陆嵩恼火不已,对旁边的禁军道:“去!把车给我拆了!”
“陆大人还是这么爆的脾气。”车里有人说道,随即朗声又笑了笑,一只手拨开了车帘。
夏初没听过这个声音,可闵风和陆嵩却都皱了皱眉。说话间,车里走出一个人来,年纪不轻,胡子花白,身板倒是挺直,一身布衣却是颇有气度的模样。
“这人是谁?”夏初侧头低声问闵风。
“吴宗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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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 以此为誓
夏初没有见过吴宗淮,可对这个名字却是再熟悉不过了。当初死在莳花馆的那个龚元和就是他的内侄,后来冯步云为他善后杀害了李二平。她那时还是个杂役,与蒋熙元一起翻了李二平的案,苏缜顺水推舟将他扯下了尚书令的的位置,暂时压制了权臣。
夏初因着这桩案子进了府衙,他却是阴沟翻船,因着这桩案子滚回了老家。细算起来,这吴宗淮还算是栽在了她的手里的。
看来这人随致了仕,交了权,充公了家财,贼心却是不死。如今回了西京,又被自己围在了这里,还真是冤家路窄。
难怪,难怪。难怪能这幕后的主使能动的了那么多的朝廷关系,当初他就是那帮老臣的核心,如今这帮人岌岌可危,利益权势当前,倒是团结的很。
夏初冷哼了一声,负手往吴宗淮身前走去,闵风不知其意,也跟了上去。
吴宗淮也不认识夏初,瞧着这么一个一身泥污满脸狼狈年轻人走了过来,而皇上身边的闵风还跟在她身后,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来路,眼里不禁有些疑惑。
夏初走到近前,睨着着这个与自己差不多高的半老头,道:“知道我是谁吗?”
吴宗淮哼笑了一声,“恕老夫眼拙,老夫不认得。”
“夏初。”她启唇轻轻地吐出两个字,还不等吴宗淮反应过来,夏初便卯足了力气,扬手照着吴宗淮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一声脆响,打的在场所有人,包括闵风都楞了。
“这是我替李二平打的!要不是你这个昏官,她现在还好好的活着!”夏初高声道,话音甫落,紧接着反手左右开弓又是两巴掌,“这是替给常青打的!”
吴宗淮接连挨了三巴掌,嘴角都被打裂了,被打的直发懵。夏初揪起他的领子把他按在车壁上,对着他的命根子就是一脚。吴宗淮哀嚎一声,捂着裆想绻起身子,却被夏初薅着半吊住。
“你个王八蛋,不好好的在家准备棺材,来这里兴风作浪。”夏初红着眼睛恨声道:“你不准备,我给你准备!”
“带走!”夏初拽着吴宗淮把他扔在地上,尤不解恨地想再踹上一脚,却被闵风给拉住了。
陆嵩招了几个人上前,收拾了车夫的尸体,再将吴宗淮绑了押去刑部大狱,随后那些兵丁也撤走了。四周重归于黑暗和寂静。
闵风与夏初两人默默半晌后,闵风道:“要回宫吗?”
夏初揉着自己的手腕和手掌,摇了摇头,对闵风道:“闵大哥,那车夫不是禁军杀的,应该是吴宗淮看逃不脱自己动的手。我估计……,他后面还应该有人,你与皇上说一下吧。”
“好。”闵风点点头,见夏初转身要走,便问道:“去哪儿?”
“府衙。”夏初转回身对他点了点头,再不留片刻,与郑琏一起往府衙走去。
闵风动用手谕调出禁军后没多久,值夜的刘西江便听到了消息,立时递了条子入宫,将此事报给了苏缜。
彼时苏缜已在寝宫就寝,听安良报了消息后,立时披衣起身直奔了御书房。禁军已经动了,说明夏初必是抓到了幕后之人,所以不打算再隐秘查案。
“安良,去宫门处候着,有消息马上来报。”
“是。”安良一点头,转身冲进了黑夜里。苏缜站在御书房的门口,听着夜雨声密,打在宽展了一夏的叶子上,发出点点声响。
他看着崇化坊的方向,现在很想冲出去,很想到夏初身边去,想尽快看见她平安无事才好。可他又不能离开,唯有默默祈祷。
夏初每一次有危险,有困难,有需要,他竟都没有在她的身边。不管是当初府衙外的骚乱,还是后来尚仪宫的责打,到了今日,依然这般。
每一次……
苏缜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坠子,想起接夏初入宫那天他说的话来。他说想要看见她在自己身边,想要伸手便能护住她。可现实却把这些话变得如此可笑……
他走出廊庑,伸手接住了几滴落下雨水,缓握拳,只握住了一掌冰凉。
闵风很快就来了,入御书房院时看见苏缜就在廊下站着,忙上前单膝点地,“皇上,人抓住了。”
苏缜心里松了口气,“夏初呢?”
“回府衙了。”闵风顿了顿道:“死了一个捕快,夏姑娘很难过。”
“朕知道了。”苏缜垂眸点了点头,再抬眼,眼中便去了许多的情绪,“抓的是谁?”
“吴宗淮。但夏姑娘说,他身后应该还有别人。”
苏缜点了点头,“所针对的是朕,自然是还有别人的。陆嵩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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