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女捕头》第219章


“吴宗淮。但夏姑娘说,他身后应该还有别人。”
苏缜点了点头,“所针对的是朕,自然是还有别人的。陆嵩那边让他先别漏了风。”说完,转身走进了御书房。驻足门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沉默片刻又唤了安良过来,“你去趟刑部大狱吧。”
夏初回了府衙,常青的尸体已经先一步送了回来,就停在府衙的敛房中。裘财已经给常青换过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取了值夜时床铺的枕头放在了他的头下。
常青爱说爱笑,有着极好的人缘。依旧是深夜,但是牢头过来了,拎着自己的酒,倒了满满一杯放在了常青的身边。还有府衙各处今晚在值夜的人听说了常青的事,也都起身过来了。敛房里默默的,都是抽泣的声音。
夏初慢慢地走过去,看着常青的脸,依旧觉得他只是睡着了,过一会儿就会醒过来,还会与她说话,对他笑。
可常青好安静,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安静的常青。夏初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常青冰凉的手,眼泪大滴大滴的掉落下来。
“常青,我需要你帮我,但这事儿水很深,我也不勉强你。”
“有什么勉强不勉强的,头儿你有事尽管吩咐着,还跟以前一样。”那天的秋高气爽的日头下,他说的毫无犹豫,说得稀松平常。
那时的常青没想到这样随口的应下会送了命,那时的夏初也没想到,自己的信任会是道催命符。
她好希望一切能重来,希望能重走过穿越的这一遭,让她重新再见到常青,让她能对他说:你不要管,你什么都不要管。
可是她回不去,也再不能重来。常青死了,再不会睁开眼睛。
“夏初。”一双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带离了常青的身边,不理会他人的目光,也没管那些诧异,把她轻轻搂进怀里带出了敛房。
外面凉风扑面,夏初泪眼迷蒙地抬起头来,推开一点身子,借着廊下昏暗的风灯看着蒋熙元,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大人?”
“不哭了,夏初。”蒋熙元抹了抹她脸上的泪,“我也很难过,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我知道你自责后悔。但你相信我,常青不会怨你的。”
夏初摇了摇头,扎在蒋熙元的怀里哭道:“大人,我好想他能怨我!可是常青死了,大人!都怪我,都怪我!”
“如果他死了都是怪你,那吴宗淮呢?那个杀手呢?”蒋熙元揉着她的头发,“不是你的错。”
“夏初。有人与我说过,人虽死了魂魄却还在。”蒋熙元搂着她往捕快值班的房间走过去,柔声道:“常青是个好捕快,你告诉他,他听得到。”
夏初抬起头来,有些茫然地看向廊外漫漫的黑夜,片刻后轻声道:“常青,对不起。”
也许是忽然有了一阵风,廊下的风灯闪了闪,夏初出神地看了看那盏灯,从蒋熙元的怀里挣脱出来,跑到廊外。
雨依旧绵绵地下着,夏初将双手拢在嘴边,大声地喊道:“常青!你是个好捕快!常青!对不起!常青……”
那晚,夏初倚在蒋熙元的怀里浅浅睡去,梦里没有了雨,没有了黑夜,她看见常青从远处走了过来,阳光下,还是那样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神情。
她说,常青,你还活着太好了。常青,你记住,下雨的时候不要出去。
“我这里不会下雨。”常青摇了摇头,对她笑,“夏初,我其实很想做个好捕快,只要你是捕头。”
他说,我走了。
天亮了,雨停了,夏初醒来也没有看见蒋熙元,以为昨晚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只可惜常青的死并不是个梦。
后来她去刑部看蒋熙元的时候才知道,那晚蒋熙元确实是来过的。苏缜让安良去将蒋熙元偷偷接出了刑部大牢,让他到府衙看看她。但是案子还未完结,又只能先回去了。
在牢里,夏初抱着蒋熙元,她从没有如此的渴望过拥抱,手掌下是他实实在在的触感,让她安心。那晚刀刃贴在她的脖子上时,她想的全是蒋熙元,遗憾自己没能回应他的心意,遗憾自己没能在阳光下的清风里给他一个满怀心意的微笑。
“大人,你好好的,等我。”
“嗯,我等你。”蒋熙元低下头,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以此为誓。”
“嗯。”夏初红着脸,点了点头。
不在花前月下,没有甜言蜜语,这企盼已久的爱情,柳暗花明**折折。好在,它终归还是来了。
三日后,常青出殡,来送殡的人很多,排满了长长的一条巷子。丧仪后夏初拿出了自己的所有积蓄,卖掉了所有可以卖掉的东西,给了常青家里一些钱。府衙的抚恤金大概要到案子结束才有可能拿到,毕竟常青是私下里帮她做的事。
夏初知道,性命面前谈钱很俗,可她除了钱,也在没有别的能做的了。
至第五日清晨,闵风终于出现了,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但神色明显轻松了一些,“夏姑娘,皇上宣你上殿。”
夏初看了看他,深吸了一口,点点头:“好。”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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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 銮殿开审
銮殿,是皇宫的核心,更是景国的核心。殿上龙椅坐北朝南,俯视的何止眼前这一方宫宇,何止殿中百十官员。这里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人,甚至每一句话,都关系着辽阔江山,关系着苍生万民。
景熙元年八月初五,这天的早朝是一次不同寻常的早朝,说是早朝,倒不如说是一次公审。公审的,是那件沸沸扬扬震动了朝野的谋逆案。
这件案子的影响极大,景国朝堂经历了一次大的换血,臣子的权力被打散重新分配,走了一批老臣,来了一批新人,倒了许多世家,也冒出很多新贵。这起案子的尘埃落定,奠下了景熙帝六十年统治的平稳基石,也迎来了景国百年盛世的开始。
但此时的夏初无法知道这些,她站在殿外,将满手的汗悄悄地抹在簇新的捕快服上,等着苏缜传她入殿。
等了一会儿,就见闵风从廊庑的另一端远远地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夏初不用细看,只是看那身形便知道是蒋熙元,心腾地一下就提了起来,在嗓子眼蹦个不停。
蒋熙元也早就看见了她,走得越近,脸上的笑意越浓,那笑容灿烂的像是来赴她的一个约会,而不是受审一桩与他性命攸关的案子,直让夏初也不自觉地有了笑容。
到殿门口时,蒋熙元并起两指放在了自己的唇上,对她挤了下眼睛,然后便跟着闵风走了进去。夏初的脸红了红,忍不住低头一笑。
蒋熙元上了殿,满殿的大臣自然都知道今天这谋逆案要有一个结果了,都噤了声静待事态的发展。
皇上查了许多天的案子,但明显没有什么进展,蒋家谋逆之罪几乎已是定了的,可这罪名又迟迟不落下来,也不知道皇上是个什么意思。
这几天,有耳聪目明的人嗅到些许不同寻常的气氛,整个朝堂都是一种紧绷绷的感觉。有人知道下雨的那晚禁军似乎有过动作,可之后禁卫局便大门紧闭,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也飞不出来。
有猜测说是蒋熙元越狱被抓了回去,也有猜测说是案情也许有了变化。但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探不出个端倪。
銮殿上,姚致远也不知道是第几次的又把案情陈述了一遍,苏缜听完后仍是那样的点了点头,未置可否,扫了一眼殿中百官,“众爱卿对此案可有疑议?”
众臣一个个低头垂手像偶人一样的站着,半晌无话,诺大的殿里静的连喘气声也没有。好一会儿,顾迟章才有些迟疑地站了出来,道:“臣……以为,此案物证人证确凿,蒋家谋逆之心昭然,不应有疑。”
顾迟章说完,便又有几个臣子也跟着说了话,有的与顾迟章口风一致,有的则说兹事体大,或需再做详查。总体来讲,比起上一次姚致远扔出这个案子时的群情激动,众臣此时是相当克制保守,观望居多。
“蒋卿呢?姚大人所述之罪你可认吗?”
蒋熙元笑了一下,“自然是不认。青城郡平乱蒋家不贪功,但也绝无过错;朝中官员被杀,与臣无半点关系;那所谓孙尤梁的奏折,还有什么灭口之事,更是无稽之谈。”
“好。”苏缜手扶住案边,轻轻地叩了两下,对安良道:“传夏初。”安良应声,正过身来,高声地唱道:“宣,西京府衙捕头夏初銮殿觐见——”,声音荡荡地传出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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