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_晴二初》第330章


只是宁宛明白,所有的一切风险她都知道,她愿意这么做,大概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她是一个医者吧。医术是用来救人的,不是用来害人于无形的。
“孙大人又为什么要将此事告诉宛儿呢?”宁宛不解。这么重要的事,密奏圣上恐怕才是最为妥帖的。孙蓂却将这件事告诉了她。
“解局就像下棋,要找到关键才能步步为营,抓住命眼。就像这盘棋,看似旗鼓相当,可多了最后一颗子,却陡然翻转。”
宁宛低头看向桌案上的棋盘,她进来时还难分伯仲的黑白双方,因为孙蓂最后落下的那颗黑子,陡然间风云变幻,胜利的天平,早就倾斜了。
已经三天都没有睡得很安稳了。
宁宛醒来时,天才蒙蒙亮。她坐了起来,叹了口气。
这几日她闭上眼睛,就会想到孙大人那天说的话。关于先皇贵妃的那些往事,究竟会牵扯到多少人?又是怎样的一个局呢?
泛鸢宫,皇爷爷好似不久前才又着人收整,是不是意味着,皇爷爷也知道了些什么呢?
等等,泛鸢宫。
有些久远的记忆像是突然之间被唤醒了。她曾到过泛鸢宫,很久很久之前就到过,那天她第一次遇见了燕凌远,在那之前,她好像躲在泛鸢宫正殿的窗台下,听到过什么声音……
“落花落雪!更衣!”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还是后天更新
第297章 惊蛰(中)
朝阳划破天幕,晨起的金色光芒给整个皇宫镀了层说不清是温柔还是锐利的光线。好像树叶上的就是温柔似水的,而琉璃瓦上的,又闪烁着有些刺眼的光芒。
宁宛急急地进了宫,入宫之前,她派影重去给如意公主送了一封信。
她终于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因为想起了那些事,他们在朔京的处境,就更为艰难。她从前隔雾看花,那花的轮廓始终不甚明朗,而如今,那薄雾在渐渐消散,她终于能窥见一点花的样子,却愈发因为隐藏在那花朵之后的晦暗而感到担忧。
时候尚早,上朝的臣子三三两两往正殿走去。往日长宁郡主并不会来得这么早,是以当他们看到那个女子的身影时,都面露惊讶。
长宁郡主形色匆匆,可好似却不是往正殿而去的。因她身份特殊,众人却也不敢多问,只将那些许猜测,都埋在了心里。
宁宛确乎不是去往正殿的,她要去御书房,她要去那里等一个人。
只是她没有想到,就在她去御书房的路上,才刚要经过正殿之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迅疾的马蹄声。
何人竟然敢在宫中骑马?宁宛心中微惊,却不想,回身去看时,看到的那个人更让她惊讶。
玄甲白羽,那是圣上身边亲卫军所着的衣服,那人显然一路避过无数险要难关,此刻一只胳膊上还插了半支断箭。
临近正殿,他将右手高高举起,手中赫然是一枚金令。
“报——”
此时正殿前并没有什么人,他的声音显得异常空阔嘹亮,可那声音里透出的一丝沙哑,又分明昭示着他这些日子的风餐露宿。
宁宛有些愣怔的看着那个人骑马,一直到正殿之前方翻身下马,这才有些反应过来,难道是页城出事了?
她疾步朝正殿走了过去,但见殿中,齐王元启檀已经急急地赶了出来:“宣!”
那个前来送信的士兵拖着一只几乎半残的胳膊踉跄地走进殿中,将他方才举其的那枚金令又一次高高托起。
“属下,奉命回京。”
“出了什么事?”齐王元启檀亦是面露焦急之色。
已在殿内的一位武将连忙上前扶住那位站立不稳的士兵,然后便见他伸手从自己怀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细竹筒。
火漆封印,上边是加急密令所用的玄色羽毛。
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在宁宛心间萦绕起来。近一个月的音讯全无,所有与外界联络的方式都出了问题,她早有预感会有什么危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宁宛抬头看向元启檀,他的表情看去是纯粹的担忧,没有丝毫破绽。
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大臣聚集在了正殿,临近上朝的时候,却因为这个送信兵的突然出现而被完全打破。
福临盛从那个传信兵的手里接过了细竹筒,恭敬地交到了齐王元启檀手中。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他们和宁宛一样,太久太久都没听到前线的消息了,甚至有的时候会怀疑页城究竟是不是还在打仗。不管输赢,总该有些风声传回来吧。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细竹筒里只有小小的一张纸,元启檀有些颤抖地将它取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展开。
下面等着的众人并不知那纸上写了什么,只是瞧见元启檀的表情忽然之间就变得复杂起来。
“此事当真?”元启檀突然抬头看向那个传信的士兵。
那士兵似是艰难地从嘴里挤出了半句话:“属下……奉命……不敢……胡言……”他说完这句,似乎再也支撑不住了,骤然就脱力,倒了下去。
众位臣子发出惊呼,那位武将则愣了一下,赶忙喊了另一个人,将那人抬了出去。
“给他请个太医瞧瞧。”齐王说了这么一句,紧跟着就翻身坐到了往日上朝时他坐的位置。
“福公公,劳烦你念给诸位爱卿听听。此事事关重大,本王不能独断。”
宁宛看向福临盛,他弓着腰接过那张纸条,展开的一瞬间却是瞪大了眼睛。
“王爷,这……”福临盛似乎有些犹豫。
只是齐王似乎并不给他什么犹豫的机会:“念!”
“圣驾……”
宁宛感觉到福临盛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由蹙起了眉。她曾想过最坏的结局,那是他们能走到的绝境,她有种预感,这样的绝境要来了。
“圣驾已负重伤,不省三日。目今两方相持,乃宁王暂理。国不可一日无君,万望定夺。”
轰——
仿佛是平地一道惊雷,宁宛只觉大脑有一瞬是一片空白。他们曾想过最坏的结局,就是与东黎一役损失惨重,甚至……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意外。可她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且是在这样一种情状之下。
她突然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心里的慌乱愈来愈大,好像有一个声音在不断重复着:皇爷爷就要出事了……
这道消息,就像是在平静的湖水中投入了一块巨大的岩石,不需等波浪荡开,立时就已经是千丈水花。
静默了半晌之后,好似等在这里的大臣们都反应了过来,一时间七七八八的议论声由小渐大,那种焦虑和迷茫的氛围愈发强烈。
“王爷!如今情势危急,老臣斗胆请求王爷尽早定夺!”突然一位臣子跪了下来,几句话说得声泪俱下。
定夺什么,不言而喻。
紧跟着,后边又有几位大臣跪了下来,他们无不是满面愁容,又请求齐王尽早定夺。宁宛看去,其中果然多是齐王一派的人,另几个掺杂着淳王和燕王明面上的追随者。
齐王元启檀坐在上首并不发话,他眉头紧蹙,似乎心内纠结非常。
此时,殿外又传来一个声音:“出什么事了?”
众人回头去看,见是燕王和淳王二人一前一后疾步赶了进来,燕王头上尚有汗珠,显然是走在路上听闻了消息,加快了速度。
见他二人进来,齐王站起身,神色愈发复杂:“父皇,父皇他……”
还不待他说完,淳王元启名便似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痛哭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一定是元启渊!一定是他!”
福公公都看不下去了,便上前好生安慰,谁知他还没开口,就被淳王一下子推开:“那前线凶险万分,又岂是父皇可以去的?如今……”
“淳王叔叔这是哭什么呢?”宁宛冷眼瞧着,终是开了口。
淳王的动作顿了一下,复而看向宁宛,他抹了把不知是不是真实存在的眼泪,这才说道:“真没想到长宁郡主是这么无情的人。”
“无情?”宁宛冷笑,这么急着就给她扣帽子了,淳王到底还是没学会克制,“皇爷爷只是受了伤,后面诸事还未可知,前方战况亦是不明。淳王叔叔一进殿中就痛哭流涕,莫非有未卜先知的才能?”
淳王面色有些不好,他刚想开口再说什么,却是被齐王给拦了下来:“长宁所言甚是,战况未明,现在还不是悲观的时候。”他的话说得冠冕堂皇,可宁宛是不信的。这个局到底想做什么,虽然还没有完全明朗,可线索已经有了。
宁宛在等一个引子,等能够把所有的一切都引出来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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