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巧成缘[封推]》第298章


华公公有些鄙夷地看着:“哟,现在知道哭了?当初想做贵妃的时候,可没人逼你。我的好贵人!”
祈男将祈蕙扶起来,不顾她身上又脏又臭,坐在背后,让她能舒舒服服靠在自己身上,然后不动声色地对华公公道:“有劳公公,外头守着门如何?”
华公公又是一声:“哟!怎么轮到我当差了?”
祈男神情淡雅,眸光清冷地看向他:“灵儿若回来,大姐姐吐不出实情。不但我们,公公也不好对太后交差,太医没空,我这里又占着手,不然我与公公换个个儿如何?”
华公公哼了一声,只得向门口走去,却站在里头不肯出去:“宋大奶奶,您可别忘了,我若听不清贵人的话,也是不好交差的。”
祈男眉头一肃,眼中陡然迸射出凛冽煞气:“那就请公公少说些废话,大家方便!”
华公公缩了头,不吭声了。
祈蕙将头深深埋进祈男怀里,放声大哭:“我哪里知道?其实都是皇后。。。”
品太医立刻按住祈蕙:“小声些,慢慢说!”
祈蕙哽咽着:“那日皇后寻我说话,说愿助我坐上贵妃之位,不过要我投桃报李,给妍答应送一钟八珍羹去。”
祈男情知不妙,隐约间,她已知将会发生何事。
“我哪里知道妍嫔当时已怀上龙胎?心想许是皇后近日不知为何事教训了妍答应一顿,许是不好意思抹下面子亲自求好,因此假托我手。”祈蕙哭得上气接不上下气,多少天没有这样正正经经地向人诉过苦了?又有多少日没人这样正正经经地倾听了?
祈男能感觉到,自己胸膛前面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脏,那是祈蕙积攒已久的委屈,与悲鸣。
品太医的脸已白至透明,眼角眉梢高高吊起,从来在他脸上难得一见的戾气,森森然缓缓而出:“皇后这样指使,你就一点疑心没起?”
祈男听他声音不对,又见他脸色大变,黑如玉的眸子由不得一沉,不太明白跟这事没多大关系的品太医,为何会紧张至此?
祈蕙忆起前事,不自觉死死扯住祈男的衣袖,浑身哆嗦地想躲藏起来:“我哪里知道?皇后一向对我不薄,自我进宫便处处助我,若没有她,哪有我后来的风光?”
祈男在心里叹息,我的傻姐姐,若不如此,她又怎能取你信任?若不你得信任,又怎好借你的手行凶?再者,捧你到高处,再摔你下来,岂非更比平地摔跤更伤至肺腑,更连翻身的机会也没有?!
皇后草蛇灰线,伏延千里,心计实在太深。
华公公远远听着,如老僧入定,动也不动一下,仿佛这事早在他,亦是太后的预料之下。
“品太医我对不住你,我知道妍答应是你妹妹,可我当日并不曾有害她之心,”祈蕙的话让祈男瞬间大吃一惊,她浑身一震,心尖上像是被什么揪了一把,瞬间急跳如擂鼓。
再看品太医,额角上青筋已爆到极处,仿佛一触将破,一向温雅和煦的眼神,变得阴寒冷鸷,死死盯住祈蕙,却并不出声。
祈蕙还在叠叠不休地说着,仿佛不一口气倒尽心事便要窒息似的:“妍答应自进宫便伺候皇后,皇后喜欢她得紧,新近又被皇帝宠信封了答应,太医您又是太后面前的红人儿,满宫里谁不知道她是您的亲妹子,谁敢对她下手?我只当皇后是好意,不然给我一万个胆,我也不敢有误皇家血脉啊!”
☆、第三百二章 实情
“既然你是冤屈的,为何后来太后面前提审,又不肯说出实情原委?”品太医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难以溶解的冰寒之气。
祈蕙的哭声陡然止住,仿佛记起什么来了,她突然回头看了祈男一眼,然后猛地从其身上弹开:“你走你走!”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祈蕙再度疯狂起来,双手拼命向外推着祈男。
究竟皇后拿住了她什么把柄?让她如此忌讳,再念及时,又如此惊恐?!
祈男心头酸楚,不顾祈蕙尖尖的指甲抓挠,牢牢将她揽进了自己怀里。
“我说宋大奶奶,”华公公看着有些着急起来,“这眼见灵儿就快回来,您倒是让这贵人再开口呀!此时不说,可再没了后路!”
不知是不是这句话点醒了祈蕙,还是祈男接下来的安抚起了作用:“大姐姐,不用怕,都说出来,出了脓头伤才得好呢!”
祈慧突然住了手,定定地看着祈男,像是不认得她了,过后复又拉过她来,将自己的脸贴上她的身体,眼泪是总也干不了的,气息却稳定下来了。
“你可不只你一人,身后还有整个苏家呢!”祈蕙的话让祈男怔住,过后反应过来,这必是皇后当日逼迫她的原话。
“你只管去冷宫,其实不过是个幌子,”祈蕙声音飘忽,身上打着寒噤,仿佛说话的不是她自己。而是远在琼筵始开,笙簧并奏的玉阶丹陛中,那一裘华贵凤装的某人:“有我护着你呢。不过几个月随便找个由头也就出来了,横竖命是保住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声音渐渐隐去,不知哪里来的一股邪风猛的吹将过来,半枯的楸树簌簌的飘下黄叶,疏林黄叶,满目萧条。
品太医调开目光。默然向外看去。瓦衣苔痕,甍甍深宫。人人都只当这里是天堂,椒宫朱墙,金釭衔壁,唯有缦回的廊腰和无所不在钩心斗角的檐牙尖端。冷冷地提醒着世人,高处不胜寒的道理。
灵儿回来时,华公公正站在院里,难得的端肃持重,背手而立。
“回公公的话,奴婢将药取来了。”灵儿脚步蹭着地,一步一挨地走上前去。
华公公半天没说话,长长地一声叹息之后,转过脸来:“你是哪个宫里的?”
灵儿大惊失色。强作镇定回道:“公公别说笑了,贵人还等这药。。。”
华公公冷下脸来,眸中浮现森冷寒霜:“我问你。你到底是哪个宫里的!”
声音如刀锋般的冰凉刺骨。
灵儿手一软,药瓶咣当滚落在地,黑灰色的药汁泼洒出来,浇得满地都是。
祈男坐进了车里,回去的路上,她身边多了个伴儿。
祈蕙。
宋府这下可热闹起来了。
秀妈妈早得了信儿在二门外候着。远远看见祈男的车到,立刻迎了上去:“请大奶奶即刻去见老太太!”
祈男早知如此。心里亦打算好说辞,只是有些放不下祈蕙,她人虽清醒,可到底受了许多折磨,又是只身来到新居,若有不适,也实属正常。
秀妈妈看出她的顾虑,边扶祈男下车,边低低地道:“荷风早领了人收拾出东头一处小馆来,离奶奶的地方近,也清静,正好适合宛贵人住。”
祈男听说荷风领头,心里安宁下来,知道必是老太太的意思。
几乎是脚不点地来到老太太跟前,祈男进屋后就跪下了。
“你好大的胆子!”老太太冷眼看着祈男,嗓音冷冽如天山雪峰:“也怪我平日宠坏了你,这样大的事,你竟提都不在我面前提上一句!”
祈男笔直站在老太太面前,默不作声地承受着对方的怒气。
她与品太医商量入宫去见祈蕙之时,便决定只有她和他知道此事。保守秘密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告诉别人,不管那人是谁。
再者,说实话,她也没想到太后会降下如此懿旨,让祈蕙进宋府养病。
老太太连喝带斥,直到怒怨发尽,人也冷静了下来。
“快将此事原委说来我听!”
祈男一一细述,唯一只隐去了自己的梦魇,怕说出吓着老人家。
老太太听毕,半晌没有出声,只在屋子里左右踱步,最后问道:“据你看去,灵儿是谁的人?”
祈男开口,吐出几个字来,老太太但听之下,不觉扬起眼眉,细细看了她一眼。
实没想到,这丫头如此有心计!
祈男垂着头。其实也是前世看多了宅斗宫斗的关系,说到底无非是皇权之争罢了,也许身在此山中尚看不清楚,可旁观者却容易看透的多。
“这话你可说给太后听了?”老太太又问,不知怎么的,一向在这家里高高在上,习惯了发号施令的老太太,也变得有所依仗了。
祈男点头:“太后说她老人家也怀疑如此,不过对方势力太大,一时半会动不得,因此一向且放着看。”
老太太哼了一声:“既然如此,为何现在又要动手了?”
她不是怀疑太后,不过风暴将临,不得不看清自己,以及宋家的立脚之地。
祈男眉头一肃,声音清越如宝珠掉落玉盘,冷静干脆:“这不是颖嫔有喜了么?”
老太太身子微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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