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宫二三事》第96章


也不知他是听谁提及我编造的这个“异象”,时常拿来逗趣。
我白他道:“有这般好笑吗?再如何听着总比那“圆如车盖的青色云气”真实些!”
那个说他出生之时,室内有圆如车盖青色云气的梗我能笑一年好吗?
他又收起了一贯的嬉皮笑脸,正色道,“照儿,我希望你为“娥皇女英”的事生气,喜欢你为这事生气。你待我的好,我皆记在心中,从未忘记过。你也要晓得,在我心里,即便一千个大汉公主亦及不上你真心实意地笑上一声。”
我是真的笑了,“大汉不过才四百多年,哪里来的一千个公主?”
。。。。。。
丁卯二五,汉帝下第三道禅位令,翻译过来就是“朕当这个皇帝当得实在是太惶恐了,魏王再不接受,朕怕是没法活了云云。”然后群臣再上进位表。照理说三次了,正常情况下这次只要象征性地辞辞,就可以接受了,结果曹二先生不按常理出牌地第三次上了辞位表。
于是,众大臣为表诚心,又让汉帝于曲蠡建了一个受禅台。
庚午二八,受禅台建成,汉帝第四次发了禅位诏书。
刘协的内心大约是崩溃的。换位思考,若处在刘协的角度,恐怕是,连掐死曹丕的心都有了。
终于,魏王殿下在第四次禅位诏书后面万般无奈地写了一个字:“可!”
大家这么拼命,我也很想知道史书上写的是篡还是禅……
然而,正当大家为这一场表演累得无可开交,又在准备受禅大典这另一场表演的时候,一个一直被忽略了的人,当今皇后殿下,魏王亲妹曹节那边又出了些事端。
☆、第78章 两位汉公主
晌午,天空有些阴沉沉的,太阳躲在乌云后面,怎样也不肯出来。
“启禀魏王,臣等早间入宫向汉帝索要明日受禅所用玺绶,汉帝却言在皇后处收着。转而询问皇后,皇后却不肯给,直说要魏王亲自去拿。”相国华歆低头禀告,“皇后为先王爱女,魏王之妹,臣等自不敢擅专。”
曹节她这般举动,究竟是想着自己从“皇后”变成“长公主”一时间心里不平衡,还是;爱上刘协了?
司马懿摇头道:“魏王明日即将受禅,此时入宫定会惹人非议。”
虽然都知道这个禅位是怎么回事,但是该做的表面功夫大家也都做足了的。这个时候他亲自入宫确实不妥。
“不如请夫人以外命妇之名入宫拜见皇后”吴质提了一个建议。
“不行。”曹丕摇头,“她去与我去没什么区别。”
“夫人是女眷,外人倒未必会想到政事上去;再者同为女子,想来在揣度皇后心思上更胜吾等一筹。”华歆亦道。
“不行。同样的两个字孤不想再说第三遍。”曹丕轻敲了敲桌子,“若是没其他法子,硬抢也是可以的。”
话说,你们这么自顾自地商量,好像我现在不在旁边一样!我轻轻地拉了拉曹丕的衣袖,他侧身看我,“怎么了”
司马懿等三人交换了眼神,悄悄引退。
“让我去吧。”我看着曹丕,“这些天来看着你们忙里忙外,我总是闲着,什么忙都帮不上,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你好好的在我身边,就可以了。”他认真看着我,“你又不是谋士,凑什么热闹?”
可是,外头不是都称我什么谋士夫人的吗?
“既然明天就要行禅让之事了,今日无论如何是要拿到玉玺的。不然的话会让天下人笑话的。”我同他讲道理。
“强要,曹节总不至于不给。”
“若是强要玉玺,便会给人逼宫之嫌。你们这些日子以来的筹谋就白费了。”我摇头,“再者,曹节是你亲妹,她和汉帝原本日子过得好好的,忽然就要她夫婿退位,说到底其实,还是我们理亏些。”
“这些我自然清楚,我妹妹她自小在家中备受宠爱,在宫里又是皇后。此时无论谁入宫,都难免受她委屈。”曹丕又道,“再说若非父王,这汉室早便亡了。这江山本就是我父王一手保下的,我们想要,他们就理当双手奉上才是。”
“汉帝连下四道诏书禅让,也已然显足了诚意。我总觉得曹节她亦非眷恋虚位之人,为何事到临头却如此举动?以己度人,想是对汉帝情根已种才会如此。同为女子,我能理解她的心思,亦有把握帮你将玉玺带回来而不伤你们兄妹的和气。”
曹丕深深望我,先是不语,然后才问道:“你有把握此时去宫中,自己不受委屈吗?华歆他们是文臣,手无缚鸡之力。倘有危险,也护你不得。”
“魏王如今权倾天下,谁敢让我受委屈?”我抬眼反问。
“倒也是!”他点头道,“你是魏王夫人,是未来的……,此时在汉宫亦无需有什么惧怕之处,若是果真有什么危险,宫里侍卫也好,内侍宫女也罢,但凡识时务的,想来皆会听命。”
这是,答应了?
“嗯!”我不断点头。
其实吧,我是真的很好奇当年在入宫以前满是豪言壮语的曹节是否果真因为一个情字而与兄长家族作对。
“不行,想想还是觉得不妥。”曹丕又摇头,站了起来,“还让华歆让他们再去试吧。”
“都是要当陛下的人了,说话也可以这般出尔反尔吗?”我无奈问他。
“自然可以。”他认真点头。
我笑他道:“为天子者自当一言九鼎;便当你答应了。若是一会儿华相国再被人撵回来,可就是天意让我去。”
“明日才是天子呢,今日不算。”他先是耍赖,又正色道,“我答应过,但凡我在,便不会让你处于任何可能危险的境地的。”
什么时候的事儿?
**
虽说天气不好,魏王他仍是去巡幸了受禅台,说得通俗易懂些,就是去对一下明日受禅的流程。据说明日匈奴、南单于、东夷、南蛮、西戎、北狄的王侯君长会前来朝贺,数万人陪位,而曹丕必须全程保持郑重其事,万般无奈脸。
为防影帝人设崩塌,总得要事先彩排一下的。
我和张春华在帐篷内玩“投壶”的游戏,忽听得外头有人禀告道:“禀夫人,二位公主车驾已至军营门口。”
随着那人声音落地,我投出的箭也掉在了瓶口外面,对张春华笑道:“又偏了一点儿。”
没承想,两位公主竟这么快就来了,还以为,至少得等登基之后呢。
“魏王不在军中,让二位公主下车歇息,稍后再行相见。”我吩咐道。心中也有些无语,外面的人怎么连这些客套话都不会说,还要来问。
“小人确是如此禀告的,然二位公主有言:皇后殿下嘱咐,禅让之礼未行,君臣有别,须得魏王夫人跪,跪迎,她二人方得下车。”帐外之人话语之中颇为惶恐。
难怪偏要今日过来,原是想要来个下马威。
“既如此。”我顿了顿,“便让二位公主继续在车中歇息吧。待魏王回来再作打算。”
今日若是曹节亲自来了,我愿意给她这个礼面,跪上这一跪。但那两位公主,还是算了吧。毕竟日后难免见面,虽说将来封号地位谁都说不准,但若此时我便任她们磋磨,将来恐怕日子不得好过。
“夫人理当如此。”张春华对准瓶口轻轻一扔手中两根羽箭,倒是准确无误全都地投入壶中。
我深叹了一口气。有点心烦。
可能是去年生了一场小病,梦见现代的一些事情之后,我越来越缺少安全感。也可能是甄氏的一些话我听进去了。
我,我越来越想要帮他。可是,随着他登基之日渐近,我一天比一天心烦,可真要说烦些什么,自己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种感觉,大概没有人会懂吧?好吧,我的确是在自寻烦恼。
“也不知华歆那里情况如何了?”
“适才我来这儿的时候,华相国正拉着仲达哭呢。说是皇后殿下身边婢子太厉害,竟又将他们一甘使臣尽悉打了出来。”张春华提起此事,似觉得有些好笑。
“来人,召华相国来此。”我对帐外唤人。
张春华不解问道:“夫人想要如何?”
“既然他们为此事如此烦心,我愿意进宫试上一试。”
“听说魏王不同意夫人前去?”
我想了想,“反正到时候帮他将传国玉玺带回来,他不会计较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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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蠡与皇宫不过半个时辰的车程,待马车碾过宫门,径直来到禁宫之时,才刚刚接近傍晚。
当年来到这里的时候,皇后还姓伏,如今的皇后却是姓曹,世事也真是多变。
“夫人,若是到时魏王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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