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宫二三事》第111章


曹丕听说夏侯尚“出尸视之”的这种行为,大骂他没出息,到底还是为了少时的友谊继续重用他。
☆、第88章 贞姜的故事
黄初五年,七月,帝幸许昌宫。欲东征孙权。
自我们来许昌前,便一直在下雨,到现在完全没有停的迹象。
“一直在下雨你确定要去?”我站在书房的窗边打开窗户查看,又向他再三确认,“真的不带我吗?”
“嗯。”他点头,“自前年借着南征之故夺了臧霸兵权后,青徐地区便总是不宁,有些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更何况放任孙权虎踞亦非好事,若是有机会,此次是要一举渡江的。仲达亦会留守许昌,若是无聊了,便让张氏和你姊姊陪你玩。”
陪我玩。。。。。。好吧,既然有人陪我玩,那我还理你干什么?
“那你自己小心些。”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长到早已趋于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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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御龙舟,亲征。令司马懿为向乡侯,镇守许昌。郭皇后留许昌永始台。是为第二次南征。
九月
据说从我们还未到许昌的六月份开始,雨便一直下个不停。到如今应该持续了有百来日了吧,直到近日才有所停止。这是我这辈子兼上辈子,见过的下得最长的雨。竟然会有雨下一百来天,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我站在永始台的殿屋之内,隔着半掩着的窗户望着许昌城门。由于之前雨下的时间过长,楼台城墙多数被洪水淹没冲垮,行宫都是如此,更何况百姓之家?现在百姓出行,皆靠划船或游泳,十分辛苦,前些日子让司马懿他们这些留守的官员去想法子了,希望能快点找到解决的方法,还百姓正常的生活。
这么坏的天气,也不知。。。。。。他行军到了何处,会不会有危险?
郭昱和张春华在一旁的榻边下棋玩,聊着聊着,郭昱打趣起人来了:“陛下再不归来,我们皇后殿下就要变成一座‘望夫石’了。”
“可不是嘛,先前看见皇后殿下整日在窗边张望,我还当是有什么集市趣事,凑过去一看才发现,竟是在望着城门,想来是要在陛下归来的那一刻,一眼便瞧见他吧”张春华也笑道。
默默翻了个白眼,望夫石是什么鬼?
我分明是在关心民生疾苦好吗?下雨引起的洪涝,给百姓造成了多少损失?若是房屋因此倒塌,引起严重的伤亡怎么办?这些都是值得考虑的东西。哪像你们啊,成天就知道玩。
“皇后殿下,向乡侯等人求见。”门外有宫女转入奏道。
我打趣张春华,“哟,才让你来陪我住上几日,仲达便来寻了。倒跟少年夫妻似的。”
张春华轻哼道:“他想是巴不得我离他远远的,少烦他几句,哪里会来寻我?定是有事要同皇后殿下奏明。”
说笑归说笑,司马懿和几个留守的大臣已然走了进来。他们亦是划船过来的,衣服上皆是水渍。
见礼过后,一个老臣率先开口道:“禀皇后殿下,今许昌霖雨百余日,城墙皆有损坏,此地亦极不安全,许昌已不便久留,臣等奏请殿下转移此地,返回洛阳。”
我侧身看了看窗外的城门,措辞道:“陛下南征,留吾等于此,他未归来,又怎好离去?”
“皇后明鉴,臣等来此地之时,已发现有围栏缺失,阶梯浸水溃烂之象。若是有什么闪失,臣等难辞其咎。”又有另一个年轻官员颔首禀告。
“不知你们可曾听说过,昔日楚昭王出游,留妻贞姜于渐台,江水至,使者迎而无符,贞姜誓死不离,最终死于江水之中。陛下东征,留我在此,幸运的是,我并没有遇到贞姜那样的祸患,如今不过小小难处,又怎能就此离开?”我想了一想,和他们讲了一个故事。
和张春华下棋的郭昱大概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掩嘴忍俊不禁。
众臣相顾无言,皆不敢再劝。
我话说至此,若是再劝,那便是他们为人臣子的不忠了。
待众臣离去,司马懿独留了下来,慢慢地移到张春华身旁,拉了拉她的衣袖,轻唤了一声,“春华。”
“夫君何事?”张春华继续和郭昱下棋,似懒得理他。
“有件青色衣裳我记得从洛阳家里带过来了,却不知道放在哪里了?下人们寻了半日尽皆找不到。”司马懿轻声道。
这俩人……都说司马懿宠爱别人,我倒觉得,他是离不开张春华的。
“我便说仲达是来找你的吧,还偏不信,快回去帮着寻衣裳吧。”我又取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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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张春华陪司马懿回去“找衣裳”了,我同郭昱抵足而眠,共叙姐妹之情。
“最近孟康孟武那俩孩子如何了?”我侧身看她。
“孟武还是那样,总像长不大一样。做些不着调的事。孟康因为皇后殿下外亲的缘故被封为散骑侍郎,那个官职本皆是高才英儒充当,唯独他是因为是外戚而九卿赐拜,因此常被同僚轻视,被他们称为“阿九”。”郭昱回答道。
“姊姊,就咱们姐妹俩人,还什么殿下的。”我先笑她拘谨,又道,“外戚怎么了?卫青霍去病也是外戚出身,不照样斩杀匈奴,建功立业?只要自己有本事有出息,倒不怕旁人笑话出身。”
虽然我家亲戚看着也就孟康像是会有点出息的。要都像郭表和孟武那样不靠谱的,我还不得头疼死。
“说得也是。只让他自己勤勉读书就是了。”郭昱笑言:“今日白日照儿说的那番话真有贤后的风范。不过姊姊怎么记得很多年前有人说过贞姜是傻子的?”
我闭眼装睡,只当没有听见,并不理她。
其实贞姜在我眼里还是傻子,只是现在情况又不相同。首先,楚昭王是去出游的,曹丕是去打仗的,能一样吗?
其次,他在外行军打仗,许昌是后方。虽然他把责任交给了司马懿,但我是皇后来着,自然也是要帮他稳着些的。连日大雨,已然人心不稳,我留在这里坐镇,即便什么事都不做,至少能告诉百姓,在这种灾难之中,大魏皇后是同他们在一起的。天下哪有遇到危险做皇后的带着大臣丢下百姓自己跑路的道理?
别说现在只是城楼损坏,就算是有敌军派军偷袭,我,也是不能走的。只有帮他稳住了许昌,他才能无后顾之忧,安心地在前线作战。
总之,许昌在我在;许昌亡我亡!这是一个皇后的责任来着,不能简单地用贞姜楚昭王的事情来衡量。明白吗?
虽然我这人看着不大靠谱,关键时刻还是很靠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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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无际的江陵水域风狂浪大,旌旗蔽空,带有大魏旗号的龙舟在浩瀚江水之中飘摇,旗杆摇摇欲坠,船似乎要被江水淹没了。
奇怪,为什么,我会看见?却动弹不了,也说不了话,就像是没有躯壳一般?
“子桓!”挣扎着终于让自己说出话来,一睁眼,猛然坐起,仍然是处在永始台行宫之中,四处虽不至于一片漆黑,却已是夜深人静。
“怎么了?”郭昱也被吵醒,揉眼问我。
“没事。做梦而已。”我心魂未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适才梦中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快躺下,小心着凉。”郭昱笑着拉我,又替我盖上被子,“梦见陛下了?”
“也不算是。姊姊,你说江陵会不会出事了?”我拉着她的手臂询问。
“怎么会呢?做梦罢了,不要胡思乱想了。”郭昱伸手抚了抚我的头发,无意中碰到了当年曹节砸玺之后留下的伤处,“外人只知道陛下对你对咱们家恩遇非常,只说你嬖宠,因爱登后,只说他不顾担千古骂名也非要立你为后,又怎知道你待他亦是……”
“多少年前的事了,姊姊还说。”我摇头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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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做了那个梦的缘故,半夜失眠了。
询问留守在许昌的一些大臣,前线是否有消息传来,皆回答没有。
又过了好些日子,江陵才传来消息,我军出师不利,陛下不日即归。具体怎么不利法,却又是只字不提。
平安无事就好。曹操那么老奸,呃,老谋深算的人,与孙权几番交手都得不到任何好处,更何况他。就当是去江边公费旅游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青州,徐州的豪霸不是解决得差不多了吗?又不算无功而返!
十月,司马懿治水有方,水渐去。
我站在永始台殿屋外侧的围栏边,看着城门处百姓人来人往,他们买菜说话,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城门下忽然一阵骚乱。两排士兵从城门鱼贯而入,迅速造起人墙,隔离出了中间一条长长的通道。
出什么事了?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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