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锦绣_小染》第351章


那若是还会生出些不长眼不长心、只剩下一条长舌头的仆妇来,岂不是正好撞到她手里,替她又将这个后宅清理了?
却也就在锦绣带人去替肖姑姑收拾西偏院的时候,宋妈妈就领了个人来寻她了,说是从方府来的。
锦绣抬眼一看,原来这小丫头正是在方府车轿厅里、告诉她方夫人身孕的那一个,若是她没记错,这丫头就叫风铃。
“你怎么来了,是你们老爷打发你来的,还是你们小姐叫你来的?”
锦绣当然知道风铃是方麟的人,可方麟如今不是没在家么。
那丫头忙笑着给锦绣施礼,又连声回话道,是自家老爷叫她来的:“我们老爷让奴婢告诉三小姐说,蒋家那位大爷蒋达回到京城四五日了。”
“蒋家那位尚书老爷既是奉旨南巡不在家,蒋六爷又才刚没了没多久,蒋大爷归京后也便除了述职等公务、一直闭门不出。”
“我们老爷还当这位蒋大爷知道蒋府不好了,这才没再旧事重提,本来正巴不得不与他有什么走动呢,谁知道蒋大爷今儿就来方府吊唁了。”
“我们老爷便叫奴婢来讨小姐一个话儿,问问他该如何应对那位蒋大爷。”
言外之意便是那蒋达又一次亲口给方麟他爹做了媒,说的还是宁王那个庶女。
锦绣难免有些哭笑不得——她这位准公爹连这等事儿都要打发人来问她,这哪里是将她当成儿媳妇了,这是将她当娘了吧!
这世上哪有准公爹被人做了媒、还要跟准儿媳讨个主意的道理呢?
只是她心里虽然这么想了,却也不能真不管方文安不是?
毕竟那蒋达说的可不是别人,而是宁王的庶女,而那宁王哪怕只是被江南派利用了,被强拉着扯起的一杆大旗,方府也万万不能跟他搭上一点点干系。
这就更别论那出头说媒的还是蒋达,哪怕说来的是个真正天仙,那天仙背后也一定有鬼。
正文 第四百五十四章一首情诗
锦绣便索性叮嘱风铃道,你回去尽管告诉你们老爷,他若是实在想不出回绝蒋达的主意,就叫他尽管拿着容府的名号回绝对方就是。
“那蒋府虽是我们容府的姻亲,还是我父亲名义上的舅家,可蒋家也该知道,他们家在我们容府三房眼里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因此上那蒋达既敢给你们老爷说媒,就得想到你们老爷将来的继室该当如何与我相处。”
“那蒋家这是生怕将来的方府内宅太清净不成?”
“你就说这话是我说的,方府既然和容府成了姻亲,就不能再跟蒋家有什么瓜葛。”
锦绣当然不怕这话若被方文安照实说了,会不会惊动蒋达。
只因她说的已经很清楚了,那蒋家早就该知道,容府三房是怎么看待蒋家的。
这个看待并不牵扯朝堂,也不牵扯任何公事,说得只是容程与蒋氏这个继母一向不合,蒋家若敢说他们并不是心知肚明,那纯属装孙子。
至于方文安到底会不会听懂她这些话的意思,又到底会不会如实照说,她却管不着了,只是她也能够保证,若是她这个准公爹够听话、那便真是个聪明人,她将来也定会督促方麟好好给他养老。
风铃忙笑着应了,临走前却也不忘悄悄往锦绣手里塞了个东西。
等这丫头被宋妈妈送走了,锦绣便连忙打开那个纸团,却是一看之下便有些惊喜、也有些惊讶。
这不是方麟的字迹么?难道这是方麟给她送来的信?
怎么阿丑几个明明都在容府呢,他却将信发到了风铃手里,又叫这丫头给她送来?
难不成是他明知道容府周围已被安插了眼线,这眼线在最近几日还越来越多,这才不敢将信径直送到阿丑手里?
不过等得锦绣再将那信上的话全都看罢,她也便纳过闷来,原来这并不是方麟新从京外给她发回来的,而是他临走前便交给风铃的。
至于这信中到底写了些什么,锦绣却是看罢就打算彻底将这内容咽到肚子里,抵死都不会跟外人讲半个字——哪怕她自己个儿的心里已经像是喝了一大罐子蜜糖。
只因这些字迹全然不关什么大事小情,却是一首情意绵绵的长诗;锦绣完全无法想象,像方麟这么个口口相传的煞神……竟能写出这么些文字来。
那这话若被她传出去,岂不是叫人对他刮目相看?他以后还如何打着煞神的旗号大杀四方呢?
……想来也正是方文安张口便拿着他既与容府三房结了亲家、便不会再应下蒋府任何一人给他说媒这种话回绝了蒋达,蒋达竟然就在第二日一早又来了容府、说是来给二奶奶齐氏吊唁了。
锦绣得了外头传来的消息便忍不住冷笑起来道,她二伯母说起来也没了二十多天了,蒋府这还是头一回来人吊唁。
“这家人若是真拿我们容府当姻亲,怎么早没来过半个人?”
“看来蒋家这是不单想要跟三房兴师问罪,问问我们为何阻拦他们家给方二老爷提亲,还想探一探我父亲是否在家呢?”
肖莹一边拍着怀里的孩子后背、以免待会儿又吐奶,一边就笑道,锦绣你管他是为何而来,他既是来都来了,便叫人带他去上几炷香也罢。
“庄总督前天便已到了京郊,只是为了等你父亲那边的消息,外加别走漏什么风声给你父亲添乱,他也便迟迟不曾进京。”
“只待你父亲那边也将郭致远擒了,两路人马也便可以汇合了,正好押着郭、蒋二人一同回来。”
而这之后虽说庄怀玉还要带兵南下,也便暂时还不能将郭、蒋二人已经就缚的消息传出去,蒋府还能蹦跶几日?
“姑姑的意思是说我们家人谁也不用露面,只需要打发个管事招呼他就好?”锦绣轻声问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左右我二伯母的灵堂也是摆在后宅二房地界儿,他既是前来吊唁的,总不能上了香还不走,硬要在我们后宅停留。”
“而我既是三房的,也没有替二房出面招呼他的义务。”
那蒋达随后也便除了齐氏灵前的洪哥儿之外,再也不曾遇上容府任何一个主子,全程都由小容管事以及小容管事的媳妇陪着,一路从外院进了内宅,吊唁过后又被一路领了出去。
蒋达忍不住便有些火冒三丈,甚至张口便想骂一声容府欺人太甚。
想当初他那位姑母还活着时,他何时前来容府、何时不是个众星捧月的座上宾?
只是再想到自己的母亲就是害死姑母那个罪魁祸首,连着容府也早就心知肚明,蒋达不得不将满腔恼火吞了回去。
只因他也怕,怕容府再趁着他发火儿之际道明此事,两家之间也便连着面上仅余的一点点情份都不在了。
不过蒋达还是有些暗恨,暗恨那容程明明早就与他姑母水火不容,却偏要寻了机会借助自家母亲的手……
这不是借刀杀人么?这不是欺负他父亲当时不在家,他与老二也不在家,母亲和老六却都是个糊涂的、就好欺负么?
蒋达便在重回了前院后,终于忍不住对小容管事呵斥起来道,你们容府的待客之道也真是够没里没面儿了。
“几房奶奶们养胎的养胎,孀居的孀居,不出来待客也就罢了,几位爷怎么也从始至终不见人影儿?”
小容管事连忙低头哈腰道,还请蒋大爷见谅。
“我们三爷和四爷身上都是有公差的,自打我们夫人出了殡,两位爷白日里等闲都不会在家,今儿也一样。”
“至于我们五爷么……蒋大爷既已回了京城几日,想必也早听说了,就连我们夫人出殡时、五爷都不曾回来。”
蒋达顿时哑口无言。
要知道他才刚到京城那一日,便已听自家母亲说起容五容稽的事儿,他母亲一边说一边还骂个不停,直道不是自己生的就是不一样,说他姑母这就是养了个白眼狼。
而他心里却是明白得很,容五到底去了哪里,只是这些话却不能对他母亲讲。
那么现如今就连容府的一个小小管事也拿着容五的行踪成迷跟他回起话来,他还能再说什么?
他是敢叫这个小管事这便将容三容四兄弟喊回来招待他,继而令容三又一次跟他提起容五,还是敢如何?
他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跟容三当面打太极!
“可我听说头些日子都是你们三房三小姐出来打理家务的,我今儿怎么没见到她?”
蒋达却是无论如何咽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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