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平手物语》第748章


他们的老巢被人毁掉了,但富豪巨贾谁不明白狡兔三窟的道理?藏于各地的财富依然是很惊人的。
另外,依靠往日人脉,以及商号的信誉,也能很方便地从同行那里取得低息的借贷。
平手汎秀仅仅是乘着船,带了几千水军,来到北九州沿岸看了一眼,便已经有黄金一万两,玄米二万石,送到了伊予国的前线。后续的数目更是不成问题。
这会大大节省事先准备的时间和花费。
乘船返回到伊予之后,平手汎秀将心中疑惑问于小早川隆景,后者思索一番,解释说:“九州的大名,可能是对控制博多町缺乏信心,宁愿将其毁掉,指望腾出来的商贸份额转移到自己的领地上。”
闻言,平手汎秀疑道:“秋月、筑紫姑且不论。我听说肥前之熊那人一向桀骜不驯,狂妄自大,难道也没有信心控制博多町?”
小早川隆景又是思考了半天措辞,说到:“或许并不是信心问题,而是九州的环境与近畿不同,所以内府大人才有此一问。”
平手汎秀感到有趣:“此话怎讲?九州特殊在哪里?”
小早川隆景道:“鄙人多少能感受到,在近畿和关东,大名们对于依靠武力夺取新领地视若十分正常的事情。但西国情况就有些不同,虽然也相互攻打,却往往是迫使敌人臣服,就休战议和了,倘若决心要一口气彻底吞并,多半要引起周围邻居的警惕,而得不偿失。至于九州……恐怕区别就更大了。”
听到这里平手汎秀稍有所悟,接过话头:“前些天就有人对我说起过,九州现在叫得出名字的人,几乎全都是从祖上就呆在一个地方没有搬迁过,领地范围变来变去,但核心的居城却始终还是未改。不像我的先祖,最早获封上野,后来到三河活跃,接着又跟随斯波氏去过越前,最终才落脚到尾张。”
他所说出口的,其实是一套明显存疑的族谱脉络。
最早的上野和最终的尾张确实是真的,中间的三河与越前就属于资料不够脑洞来凑,文学创作的成分大过了考古。
可是当着面,小早川隆景是不敢丝毫露出怀疑的样子,而是恭维道:“正因为这样,九州大名的眼界和器量,可就比内府大人差得太远了,简直是天壤之别。他们对祖传领土会非常地重视,同时对于别人的祖传领土,则是不会那么上心,懒得纳入直属。如果派家臣去治理,家臣们会认为那就是等于封给了自己,在知行地内随意处事是理所当然的,不应受到干涉。您推行的‘士农分离’与‘家臣集住’对九州人来说恐怕是天方夜谭一般。”
说白了就是集权化程度太低,旧时代痕迹太重了。
——平手汎秀是这么理解的。
这个听起来倒是合情合理,而且很有意思。
想想看,不够集权,因此无法坚持长期守备的毛利家,早早降伏保住了四国领地。高度集权,从而能够组织大军对抗讨伐军的后北条,最终被碾碎为粉末,仅有庶族受到青眼继承了几万石知行。
九州的势力又会如何呢?
第四十五章 二胜二败
博多商人的鼎力之助,完全是意料之外的因素,对讨伐军的士气起了鼓舞的作用。
九州岛本来就相对温暖,甚少有大雪成灾的天气,加之天正四年(1579)末的气候并不算太冷,许多靠近前线的大名等不及来年开春,就积极请战了。
其中甚至包括了一向态度冷淡的毛利辉元,不知他是历时持久终于想通了,还是被小早川隆景说服。
出于各方面能说和不能说的理由考虑,平手汎秀顺水推舟予以认可。
因而所谓的“先势”在大军集结之前踏入了战场。
吉川元春一门心思告老退休窝在家里写书,小早川隆景又被拉到了别处去,毛利辉元只得亲自出马,带了一万四千人跨过海峡进入丰前。与之一起行动的是尼子、南条、诸军,又有平手季胤和浅野长吉加势,约三万人,再汇合上大友家的立花道雪、高桥绍运,准备攻打北九州的筑前,肥前,筑后等地。
另一方面,迟迟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的长宗我部元亲,抖擞精神重出江湖,率军沿着熟悉的道路,轻车熟路进入日向国。宇喜多、别所也走这个方向,伴着野口政利、木下秀长两人,总计两万八千士兵,援助刚刚接过烂摊子的背锅家主大友义统,解除岛津家对丰后国的直接威胁。
平手汎秀并不强行要求自己的亲戚近臣担任名义上的总大将,而是让毛利辉元、长宗我部元亲挂帅。主要是为了表示对外样大名们的充分信任,也不排除怀着方便事后丢锅的阴暗念头。
两面出击,算是试试水,衡量一下敌人的分量。
起初的反应非常令人愉快,北路军旗开得胜,集结仅数日就取得大捷,简直顺利得不可思议。
原因是立花道雪、高桥绍运早已与曾经长期从属于大友家的筑紫广门暗通款曲,达成了不言的默契。只是后者对大友义镇完全没有信心,又不清楚中枢的真实情况,始终没能下定决心重归“正途”。
现在平手汎秀既然当真派了人出来,于是那家伙不再有任何犹豫,干净利索地交了降书,献上人质,临阵倒戈。
此时负隅顽抗的秋月种实正好集中了所有兵力,坚守最前线的城池,指望等待龙造寺、岛津的支援。万万没想到侧后方忽生大变,粮道的补给立即有被截断的危险,立时军心大乱,仓皇撤退,途中又遭追击,自是损兵折将,一败涂地。
联军见状个个奋勇向前,意气风发,一日之间斩下二三千人,几乎尽得丰前、筑前地盘而归。
顷刻间,筑紫家降伏,秋月家瞬灭,拦路只剩龙造寺隆信。肥前之熊虽然颇有勇力,兵力却寡,又并不以智术闻名,诸将自是信心十足。
接着肥前国人有马晴信、大村纯忠,也派遣密使前来,说要拨乱反正,弃暗投明。
立花道雪、高桥绍运这两个本地人介绍说,此二者本来就是被龙造寺隆信大军强行逼迫投降的,根本是一时之计没什么忠诚度,如此有这样的举动再正常不过。
全军不疑有他,根据事先约定好的时间地点,适时展开了行动,意欲再来一次临阵倒戈前后夹击的把戏。
结果,在七出川一带,毛利辉元钦点了自家的部队为先导,主动跨河去进攻龙造寺隆信的部队,自凌晨鏖战至中午,推进得十分艰难,士兵们又累又饿,却始终不见敌人后方的“定时炸弹”如约爆炸。
午后,肥前大将锅岛直茂忽然带了五千军势,出现在侧翼,以燃着火焰的尖头轻快小船冲断了浮桥,猛击了被困于河岸不得动弹的联军。
同时高悬起有马晴信、大村纯忠的头颅,将两人阴谋败露的结局公之于众。
讨伐军最前方,毛利家的将士们久战无功,反而受到凶悍的侧击,已经有些动摇。又知道大将们的谋划失败,中了敌人的将计就计之策,哪还有心思坚持?
联军本就没有主心骨,一旦失利,马上转变为溃败,各自惜命,四散而逃。
唯大友家的立花道雪、高桥绍运觉得自己身为本地人轻信了消息才导致惨局,不需要人吩咐,主动担上殿后的职责。后者带了亲兵八百,死斗不退,尽数战殁,终于拖延到天黑入夜,友军得以趁暗摆脱追踪。
而龙造寺隆信则是心情大好,如日中天,果断发起大规模的反攻。
联军退入筑前,人心浮动,无法坚守,连连后撤避战。
名义上的总大将毛利辉元如坐针毡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幸好,在吉田郡山城休养生息著述立传的吉川元春听说了侄子的狼狈事迹,怒而扔掉笔墨纸砚,重新拿起刀,骑了快马,抱病前往前线。
这才又扭转局势。
因北路先锋讨伐军的大部分士兵来自西国,而吉川元春在西国威望极高,他一番半是斥责半是鼓舞的话交代下去,令众人得以重整旗鼓。
毛利辉元有了这个叔叔帮忙,说话也敢大一点嗓门了。
此刻龙造寺隆信却是得意忘形,穷追不舍,一路跟了一百多公里路程,势头稍懈,队形渐乱。
在筑前的久保池地区,退了好多天的联军忽然发动反击,吉川元春带头冲锋陷阵,拼着老胳膊老腿斩了敌方一个年轻武将,令军心士气大为振奋,众志成城齐心协力,取得大捷。
这之后,讨伐军稍作休整,再次集结了三万士兵,打足了精神,缓缓逼近肥前,卷土又重来。
新败的龙造寺隆信只能以不足二万人迎战。
又是在七出川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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