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偷了我的心》第108章


芃姬转身躺平了身子,同样看着床顶,“以本宫对驸马的了解,想必在泉州之时,驸马便知晓了大皇兄的所有罪状吧。”她嗤笑了声,“可驸马又怎会上报父皇,定是要找好机会一次一次的试探着父皇底线。先是给了个敛财的罪名,谁知父皇却是不打算严惩一个爱财的儿子。”
法一喃喃道:“殿下……”
芃姬转身面对着法一,她拧眉认真打量着眼前这张脸,用食指轻轻抚着那眉那眼。“想必驸马定是早知晓的,不然那消失的一百万两又是如何出现的。驸马操控出了这一切,确是一难得的奇才。驸马可能答应本宫一事?”
法一愣愣的侧过身子,她脑子乱的很,只会本能的开口,“何事?”
她以为这些,殿下永远不会晓得的。不知怎的,这些她永远都不想让殿下知晓。
在殿下的心中,她可以是手段很辣的廷尉,可以是铁面无私的丞相,可是不能是老谋深算,诡计多端的法牢酒。
她今日才知晓,自己有多怕殿下认识自己的真面目,有多怕殿下会厌恶自己。
这样一个整日搞些阴谋诡计的恶人,谁又会喜欢呢。
芃姬依旧是带着笑的,她拧着眉扯着笑,眼中却是毫无温度,“驸马要答应本宫,往后想要本宫如何做,便直接告知本宫,勿要暗里费尽心思策划良多。本宫定会如你的意。”
法一脑子嗡的一声,殿下真的都知道了!殿下竟以为,自己会这般算计她吗?法一的眼泪一下便掉下了。
她怎么会,怎么会舍得设坑让她跳。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替殿下铲除敌手啊。
芃姬的手指划过那湿润的脸,带着湿痕划过那下巴,停留在那唇上,“驸马这是流泪了?为何要流泪,难不成这世上真有什么是能伤到驸马的吗?”
芃姬的话很轻,却一字一句重重的打在了法一的耳中。
“本宫当日还嗤笑驸马,竟敢大言不馋口出狂言,说只要驸马不想,便无人能伤得到驸马。如今看来,好笑的倒是本宫了。”芃姬自顾说着,她瞧着法一的泪痕,竟有些莫名的爽感。
那股子爽感之下,心中的隐隐作痛却是更频繁了。往里的所有,她与法牢酒的所有,不过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罢了。
她偏偏就是将心在这儿掉了。
待在文监殿的那一个月,她总是能想起那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毫无联系的,仔细一缕,竟是那般的巧合。
大皇兄这样求稳的人,又有蒋国公那样睿智的人在身后,怎会到了私自招兵的地步。他是嫡长子,只要没有大错,又有这样强势的外家支持,即便父皇不立他,满朝文武也不会答应。
除非有一个人在背后逼他,让他不得不前进。
而这个人能骗过蒋国公,还得敢与蒋国公及半个朝堂作对,那个人还得有动机。
她的好驸马,不惜连她自己这个人都搭进来了,一定要推她看中的人上位。
而这个被她看中的人,便是自己。
不知怎的,法一的眼泪却是止不住,一直往外冒。
这样的情形,还是当年八岁的时候,跪在母亲与姆妈的尸首面前才有的。
她无声的流着泪,任那只手所到之处带起一道湿痕,她还尚存着的那一丝理智想让自己停下,停止这无颜面的场面。
可心中那生疼的感觉,那莫名一直往外冒着的泪珠,吞噬了她最后那点理智。
她抓住在自己脸上的手,动作迟缓,将其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而后什么都未说,只是将自己的脑袋埋进芃姬的怀里,让自己这一张狼狈的脸不被看见。
芃姬愣了一下,将自己的手抽出,原本想推开的动作,也在听见那轻轻的一声声啜泣中停下。
终究她还是将手放在法一的肩上,僵硬的缓慢拍着。
许是她对这个人到底是无法真正的硬起心肠,可她在心中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因为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她设的一个圈套。
毕竟为了她的那些目的,这个人是连自己都牺牲了呀。
不然她独孤倾颜,是何德何能,能有这样一个驸马。
第89章 
上上下下; 上到国公府,下到小小县令; 成文二十一年英王谋逆一案; 牵扯出了小半个朝堂的人。一夜之间; 上朝的的人都觉宽松了不少。
让剩下的朝臣更加震惊的是,就在处置了那些罪臣后的第二日; 他们英明的陛下便怒火攻心病重昏迷; 整个太医院上下彻夜未眠,终是在次日凌晨,以针灸之术将晋成帝给扎醒了。
而年仅二十一岁的丞相法一,被病帝寄予厚望; 整顿吏部; 选拔官员; 并新增科考于三个月后进行。
从此,丞相法一便衣带不解的驻在了吏部。
德王、彦王、济王及芃姬公主被病帝以侍疾之名召进宫中。
龙床前。
晋成帝一脸惨白,咳嗽声响了一会儿才停下。
“母后,儿子让您担忧; 是儿子不孝。”晋成帝说完便捂着嘴又咳了起来。
皇太后手执白帕轻轻在病帝的背上拍着,“如今只你我母子在; 你的病情如何,便给哀家一个准话吧。”
许是多年处于高位; 即便是与自己的儿子说话,也不见有一丝情绪。
晋成帝咳得眼睛湿润,却是用尽全力的在压制着自己继续咳下去; “母后,儿子的身体里头的这些五脏六腑啊,都衰竭了,太医言,怕就是这几个月的事儿了。”像是早已接受这个事实,晋成帝的语气丝毫没有波动。
只他严重的不甘,却还是逃不过自己亲生母亲的眼。
太后失望的摇了摇头,“这怕不是一日两日才晓得的吧?”
晋成帝半靠在龙床上,双眼无神的落在前方,“朕三年前便晓得了。”
“胡闹。”太后终于有了一丝情绪,那是斥责,是生气。“既你早已知晓自己会有这一天,为何不早早将太子之位定下,反而由着自己的子女去争去抢。如今酿成大错。”
晋成帝却丝毫不觉自己做错了,“朕若早早立太子,又怎能看清这些逆子,朕如今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在那之前,朕定会,咳咳咳,立下的。”
太后见自己的话也无用,便起身,“既皇帝已有打算,那哀家就回佛堂念经了,这几日哀家总是梦见先帝爷。”
听见那话,晋成帝捂着口的手一顿,那喉中不适也一下散去了一般。
愣了一会,晋成帝才压着嗓子开口:“母后这些年,还是在怪儿臣,儿臣都知道。可是母后,儿臣也难啊。”
原转身准备离去的皇太后听见这话,确实转回了身,认认真真的看着龙床上的人,“才英有谋反的打算,你便将其姓氏都给剥夺了。怀儿。”她喊了一声晋成帝的名字,“那你可会说,才英难呢?”
皇太后说完便转头离去。她直至晋成帝驾崩的那一日,都未再来见这个唯一的儿子。那便是后话了。
晋成帝的咳嗽声吵醒了那些在外殿恭送太后的王爷公主,几人连同大太监冯德全急冲冲的进了殿中。
“太医太医。”彦王的嗓门大,一进来见自己的父皇咳的眼睛都闭上了,急的赶忙大喊。
偏殿正在商量着什么的太医一个个的涌进殿中,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法一一身紫色官袍,面上的疲色毫无遮掩,她进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出来的王爷,落在最后头的便是自己心心念的殿下。
殿下更瘦了,原本当初被禁在文监殿出来时,下巴便尖了许多,如今又是多日不见,再次相见便是这般颧骨都高了不少。
法一的心一疼,殿下怎么瘦成这样了。
济王如今是掌了宫权的洛贵妃唯一的儿子,自是有自己的想法。 他见了法一,虽是有些害怕这个人,可母妃说了,只要自己能将这个人揽过来用,便是有大大的好处。再则说,自己的妹妹虽是个美人,可却是个冷冰冰的,听说对这个煞神严厉的很,想必他也早就厌烦了妹妹,想要脱离她。
济王拱手上前,“法丞相近日辛苦了,适才父皇咳了起来,昏厥过去,如今太医正在里头诊治。法丞相要是来见父皇的,便随吾等一同在此处等着吧。”
法一将视线从芃姬的身上收回,这才回礼谢道:“多谢济王爷,微臣确是有要事需陛下定夺。”
说着她便随着那先坐下的几位后头的那把椅子上坐下了,她的对面是芃姬,正好是她能正大光明看殿下的位置。
如今,她却是连上前问候殿下一声的勇气都无了。那日殿下对自己的厌,是那样真切,殿下的话,还如刀子一般扎在自己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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