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相妻[榜推]》第176章


国库日益充盈。
众人见身兼数职的邢国公竟然悄无音讯一整年,早就按捺不住,开始做些小动作。
唐宫太极殿上,东方须臾露白,金光洒上大殿,万紫千红的朝服涌入宫中,又开始了新一天的早朝。这早朝一开始,便见一些个帽带七旒以上的高官纷纷交头接耳,嘴里絮絮叨叨念着些什么,细细听来,竟全与“房乔”二字相关。
潞国公侯君集听了几人的对话,眼珠一转,上前插话道:
“哎,皇上重视房公,自不会因他缺朝几日,就罢了他的官。”
新任的鸿胪寺卿听了这话,冷嘲一声,嘀咕道:
“他这一年都没踪迹,岂是罢朝几日!”
这话说完,又有新调任的几个尚书跟着附和了几句。侯君集见状,眼神一转,侧身朝魏徵一鞠躬,上前笑道:
“魏侍中进来东奔西跑,没少为朝廷效力,不知魏侍中可有意替众朝臣向皇上谏言几句,看看这尚书省长官悬空一事……可该有个定论了?”
魏徵仰头“哈哈”两声大笑,眼白一番,压根没把这浪荡小人的贼话放在心上。这大唐首宰,即便不是他那死对头,也轮不到这昏庸无能之辈。他才不会浪费唇舌在这等无用之事上。现在这样,反倒没人压在他头上,他也乐得自在。
李世民坐在皇座之上,实则已经将殿上众人嘴里刻意放大声的抱怨听了清清楚楚,一时有些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他倒是知道师父现藏身鬼谷,更知道近一年大唐出兵无往不利大半是仰仗了鬼谷的暗卫兵团,说白了,师父在外这一年给大唐做的,可比这些个留在朝中吃香喝辣的这些昏官多了太多。他绝无理由在这时扯掉房乔的官衔,要真如此,那才是逆天而行,只怕会遭报应。
“咳咳,众爱卿,何事如此纷扰?”李世民咳嗽几声,沉声相问,压住了满朝质疑。
“回皇上,众臣只是在说该罢了房乔的官。”尉迟恭倒是坦荡大方,毫不藏掖,直言相告。
“此事万万不可,房公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朕岂能在他病弱时,削他的官?”李世民冷脸怒喝。
朝中一时无人相应。
不过魏徵见李世民竟然这么护着房乔,一时心里来了股子气,倒是想看看他若非跟房乔对着干,这皇上会如何表态,遂不怕死地上前大踏一步,朗声谏言:
“自古忠臣皆以君王之命为先。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岂有君王看臣子脸色之事?房公人没在朝上,皇上还对他忌惮三分,若他在朝……呵,这君纲何震?”
李世民听完魏徵这话不由脸色一白,被堵的说不出话。这魏徵简直长了一张刀子嘴,字字珠玑,切入心腹,叫他无可还口。众臣借着这个机会,更是一个个开始跟着纳谏,要重立首宰,直逼得他无所适从。
“皇上,臣以为,潞国公侯君集可替房公接管国库。而中书省宇文相公,则可接替房公担任尚书左仆射。”兵部尚书李靖见众人争论不休,便上前一步,诚恳纳谏。
连一向憋闷的李靖也说话了,李世民这下子更发了愁。
正在他急的手心出汗,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忽然一袭紫衣踏入了殿上,那人凤眸含笑,帽戴九旒,手持玉笏,广袖轻扬,悠然自在地一步步踏上玉阶,进入了太极殿,清朗雨润之音,宛若甘霖,及时将他从窘迫中救出。
“臣房玄龄拜见吾皇。”
众人听见这声音,纷纷住口转头朝门口看去,但见那人泰然自若踏着四方步走来,似是全然不将这纷争看在眼里。李世民简直要兴奋地从龙座上跳起,按捺不住大笑出声。
然一直沉默不语的杜如晦,这时却脸色冷了下来:
“房乔,你这时候回来,莫不是为了婚事?”
房乔脸上又挂起了那春风得意的浅笑,点头道:
“若你不嫌弃,可愿继续做我大舅子?”
杜如晦眼神一亮,上前紧揪住他衣襟,急问:
“你说,杜娘她,她醒过来了?”
房乔浅笑着点了头。
第一九六章 撒泼
翊善坊北侧靠近南宫门附近,一女子蒙面胡服藏在古柏之后,等着内宫传出来消息。不一会儿,两个女僮便持着令牌,从宫里走出来,绕道这棵古树边上,四下看看并无旁人,便上前凑到这女子身边耳语了几句。这娘子蒙着面,只见她眉心一皱,便急匆匆向西边窦郡主家中跑去。
窦郡主正住在翊善坊西北角,与房家相距不远。
今日一清早,冷清了一年之久的房家,突然热闹了起来。府中全数仆僮皆动身清扫门楣,似是远赢贵客。窦云华正准备来再问候问候珮姑姑和曾祖母,看看这婚事究竟该何时办,见到府中仆僮这般卖力打扫府宅,心中暗喜,寻思着莫不是乔郎准备回来成婚了?故而,她情不自禁,喜上眉梢,急步上前打听:
“唉,那边儿的小僮,过来过来,今儿个是怎么了,为何房家这老老少少的仆僮都动身打扫院子、还顺道将这朱雀大街北头也扫了干净?”
被叫来的小僮一见问话人是窦郡主,一下子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话,竟然脚底抹油跑了。窦云华见状只觉心中闪过一丝讶异,便干脆自己又上前几步,一把抓住眼前那杵在房家大门之前,插腰闲着的“女僮”,将她往后一拽,张口问:
“今日——”
只是窦云华后头的话,全在这“女僮”转脸的这一霎那,噎在了喉咙里头。
杜冉琴轻勾唇角,悠然自在颔首一笑,看着窦云华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的模样,兀自乐出了声。窦云华一双眼睛瞪成了铜铃,眼皮一眨不眨,颤颤悠悠上前轻轻触了一下杜冉琴的衣角。确认自己摸到了活生生的人,一下子像是见了鬼一样,敞开了嗓子。尖利地大呵了一声,一边吼一边用拳头砸自己头。往日她分明一副不染烟火的模样,可今日竟在朱雀大街、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种疯癫相!
“杜、杜冉琴?!你、不是听说你从华山落崖,昏死过去,往生极乐了吗?那时候皇上还特意派出御林军封锁华山,到现在无忧潭那条路都不通人烟,远眺华山。自东峰而下,一片枯槁,那不是你身上所携剧毒所致吗?”
窦云华颤抖地指着杜冉琴,手一边抖着。声音一边颤着。
杜冉琴挑挑眉,耸耸肩,也不做其他解释,转身就往屋里走,不愿与这暂且神志不清的娘子打交道。然窦云华却忽然将她拦住。说什么也不放她过去。
“杜冉琴,就算你命大,你别忘了,你还是个被休离的娘子,而我才是乔郎要娶的人!”
杜冉琴看着窦云华竟不顾形象。当街大吼,原本悠闲的心思稍稍有了些转变。看这窦云华的模样,多半是被人什么逼迫着,似是不嫁房乔就会死一般。以她对窦云华的认识,这人不过是天生矫情,若能插缝嫁给如意郎君固然不错,即便不能,也不会愿意为此毁了自己在众人眼中的清誉。可今日这架势,她分明是疯了一样要嫁给房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啧,虽说她倒是对窦云华这模样有些感兴趣,可是……不巧,她还有更要紧的事。
“看来你有话要同我说?呵,可真是不巧,我醒来之后,都还没来及见玄龄一面,他就被别人支开,先一步回了长安。我后脚赶回家,风尘仆仆,一身狼狈,总得要收拾收拾,否则他下朝回来,见到我这狼狈模样,实在不雅……”杜冉琴说罢便推开窦云华回家。然窦云华竟然像是扎了根在地上一样,竟纹丝不动,不怕撕破脸皮,就这么硬拦着她!
“你都被休了,还回来作甚?乔郎就算下朝回家,也不会想要见你!”
本来见到这窦云华不再那般矫情,她还觉得颇为有趣,可现在被她这死缠烂打地拦着,她实在是来了火气,噼里啪啦宛若机关枪一样开了口:
“啊,真是不巧。你家乔郎守着守了一年,就盼着我醒过来,好不容易我醒了,他又被别人支开,不过临走前他特意嘱咐过,要我紧跟其后一起回家,我看他是没有要让我离开这儿的意思。再就是,现在要我回府暂住的人,并不是玄龄,他一路赶着上朝,没那个闲工夫。这是这府里暂替玄龄当家的四郎安排的,要不然我把他叫出来,你去问问他?”
问啥?问遗则,你是不是让你娘回家?呵,这不开玩乐么?有啥问的必要?!
窦云华听罢这番话,脸色一下变了,像是生吞了一斤的辣椒,气血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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