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妆罢山河》第308章


“我若不动手,还有谁来做这事?是你,还是大哥?你们明明知道只要他还活着,萧段两家就不可能结盟。为了帧少爷,他必须得死。”萧六说。
外面一时寂静,李进在心里估量外面人身份,却见旁边汪贤生脸色狰狞,拳头紧握,浑身发抖,他连忙扯了扯他。汪贤生深深吸了一口气,冲李进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无事。
外面男声这时又起了,仍是带了些许无力疲倦说:“老六啊,你错了,主子的事情,他自有主张,岂是我们能越逾的?再说,他也非是那种人,你实不该这么做的。”
“做都做了,哪还有什么该不该?四哥,你动手吧,我不怨你。”
外面一时诡异寂静,李进屏住呼吸听着,一声沉闷响后,一个重物倒地的响动紧随传来。李进的心砰砰直跳,实在想知道那女人死活,忍不住又探头去看。外面背身那男人将手中提的血淋淋人头放到地上,从自己身上割了一块布下来,将那人头包好了,回头再看一眼地上无头尸首。
李进一下子看到了那人的脸,惊得倒吸一口冷气。那人警觉非常,抬头就往这边看过来。李进连忙缩回头去,心儿砰砰直跳,正猜测他到底看到了自己没有,旁边汪贤生一把拉了他,往来路奔去。
才过了墙,李进便感觉到身后冷森杀气,知道那人定是过来查看了。对方身手不知强他多少倍,被他抓了,哪里还能逃脱?李进顾不得懊恼,脚下越是不停,跟着汪贤生钻进树丛里。岂不料,前脚才跨进林子,旁边突地伸了一只手来,一把就捂住了他的嘴巴,将他拖到一棵大树后面。
李进震惊转头,看见抓自己那人竖了一根手指在嘴边,示意他不要出声。见是熟人,李进便点了点头。两人一并藏身这大树背后。黑空月皎洁,树影婆娑。李进看见自己脚边那到月影下出现了一道黑漆漆如鬼魅般人影,依稀就是方才那人的模样。
见这到影子悄无声息往自己藏身这处飘进,李进不由得将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
突然,“喵——”一声猫叫声响起。李进呼吸一滞,看见脚边那道影子也停了下来,旁边树丛里突然跳下一只大花猫来,抖了抖身上皮毛,大摇大摆从李进面前走过去。
那人影在不远处站着。不知道是不是眼花缘故,突来一阵风起,树影摇曳,李进发觉脚边那影子竟是转眼不见了。
半响后,捂着自己嘴巴的手松开了,李进脱身出来,连忙将他到月下,皱着眉头,问道:“小孟,你怎地到这里来了?”孟非凡咧嘴笑了笑,往李进身后看去。李进转身,看见汪贤生与一个三十来岁劲装黑衣汉子一并出来。
李进这才发觉这小孟似与此前不太一样,他怀着几分狐疑打量小孟。小孟笑着对他说道:“李大叔,萧四已经走了。咱们可以过去看看了。”
李进是个粗人,被小孟这般打岔,转眼就将心中狐疑放到了一边,跟在小孟身后走去。几人一起来到方才偷窥的地方。小孟在地上横七竖八躺的人中来回查看,没有找到一个活口,他擦干手上血渍,站起了身,说:“这萧四下手倒是干净。”
而李进心里却是存着另一个问题,为什么会是萧四?对于萧家黑卫的事情,他自认为了解一二,大周永历三十年的那场血洗,萧家黑卫头目只剩下了三人,带他们逃出肃北的萧四,和远在燕京的萧大萧六。这三人感情非同一般,从不曾有不和传出。而今日这般血腥同室操戈总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想起方才偷听的只言片语,李进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小孟走到李进身边,看着李进皱着眉头的样子,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李大叔,咱们走吧,方墨还等着你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结局)
大周天顺四年二月,新年伊始,百废待兴。去年年尾时,遂川王何成在和风岭吃了败仗,大军退回到遂川,燕京一带迎来了短暂宁静。正月才过,为生计奔波的人们就开始一年的忙碌,岂料一夜北风突来,天居然下起了雪来,断断续续一连两日,燕京一带的路上田野里积雪堆积老厚。这突然而来的雪天使得饱受战火荼毒的人们叫苦连天,只得龟缩不出。燕京大小街道行人稀少,但是这日渝水河面上却十分热闹。
从西南来的三艘长达数丈的大船停靠在燕京的最大码头边上,里面装乘的大多是段家大小姐的嫁妆。虽然说非常时期,一切从简,但是萧段两家的联姻非比寻常,它不仅表示这两家更紧密的关系,更意味着西南西北目前大周最大的两股势力的结盟。
然而这等喜事却没能使得随船跟来的段云亭脸色好看些微,他一下了船,就将搬运清点一应事情全交给了随从包办,自己则快马加鞭来到了燕京西郊的西南军中。不顾中军大帐门口护卫的拦阻,硬闯了进去。
正在与属下议事的段子杨扶了扶额头,无奈说道:“你们都出去吧。”
大帐中大小将领,包括紧跟着段云亭进来脸上带了鞭伤的护卫轮序出去后,段云亭就一掌拍在案桌上,使得上面茶壶茶盏也跟着跳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段云亭一张脸气得通红,问道。
段子杨脸上风轻云淡,指了前面椅子说道:“三叔坐下说话吧。”
段云亭拿了手中带血鞭子指着段子杨,说道:“你知道我这条命是谁救的吗?你知道你亲爹的命是谁救的吗?若不是她,我们段家早就完了,哪里会有今日?她是我们段家的大恩人,你,你,居然做出这等事来?”
段子杨仰头看着段云亭笑了笑。说道:“她是帮过我们段家几回,可是今时非同往日,人总得向前看才是,我不可能为了报她的恩而让自己陷入困境。要怪,也只能怪她的命太长了些,她若是死了,对我们段家,对萧帧。都好。”
段云亭又是一掌拍在桌上,瞪着段子杨说:“你说得什么鬼话?”
“难道不是?”段子杨说,“她若是活着,咱们两家的事必生波折。”
“就算阿帧不娶青鸾,你,你也不该要她的命!”
段子扬看着段云亭说:“三叔,您怎么还不明白?如今,萧帧必须得娶青鸾。若是萧帧跟她在一起,你以为是件好事吗?她是帮了我们段家几回,萧帧能有今日。她的功劳最大。在漠北,在萧家军中。她的声望不输萧帧。这两人好则好,可若一旦有了分歧呢?这可就是祸事了。为了萧帧,也为了我们段家,她不能活。”
段云亭目瞪口呆看着段子杨,他历事丰富,自然明白段子杨话里的意思。一山不容二虎,方墨萧帧都是萧家军中独一无二的人物。若是这两人有了分歧,那必是你死我活之争了。到时候不要是萧家多年的努力会成空,段家早先被排除在外。势单力薄,许是早被人吞了也说不一定。
段云亭脸上通红一下子散去,摇了摇头,说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该杀她。”
段子杨笑一声,“我若是不出手,等萧帧出手吗?他狠得下这个心?只要她活着,这个隐患永远存在。三叔若是觉得我做错了事情,尽管打骂。”
段云亭沉下心来想了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罢了,事已至此,我还费这么多话做什么?你如今掌着咱们这个家,一切事情自然是由你做主了,我打你骂你成何体统?我老啦,青鸾的亲事忙完后,我就回西南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段子杨见段云亭脸色和语气都缓和了下来,知道这事他虽然还没有完全释怀,但是已经开始接受,他笑着对段云亭说道:“三叔这几月辛苦了,且先回去,晚上我替你接风洗尘。”
段云亭低着头默默出去。
到了天黑时,段子杨果然带了军中不少将领回来,热热闹闹在前院开了四五十桌酒席。这酒宴是中午才得的消息,时间太紧,许多东西准备的匆忙,段府的整个厨房忙成一锅粥,前头酒菜流水似的上,后门段府在燕京附近田庄前来送菜的马车牛车排了一溜。负责清点收货的李婆子嘴巴都磨破了皮,一边清点,一边吩咐伙计将东西送到各处。
才送了一辆牛车过去,李婆子还来不及喝口水,面前就停了一辆。她见这赶着牛车是两个生面孔,就叫道:“哎,哎,你们是哪个园子的?快下来,快下来。”
牛车上应声跳下个十岁的小伙子,笑嘻嘻说:“李妈妈,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浏河那边田庄的,我爹是郭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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