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我家多奇葩》第185章


狼。”
“你是说,带钱上路反而会一直被敲诈?”
“单是被敲诈也便罢了,只怕人家敲诈不成,当他是恶意隐瞒……那些个边苦地方,身子娇弱的,死了也是寻常,谁管是病死的,还是被人打死的?”唐书珧道:“否则你想我继母何其溺爱儿子的人,如何会只抱着他哭,却分文不给?”
“你……你方才给他钱的时候,便想到了这么多了?”
“是啊,可我也不能不给。那两个差役看着呢。”唐书珧道:“我若是不给,便太没有兄弟之情了,要叫人戳脊梁骨的。总之,他这一条性命,其实是悬在差役手上,若是差役有心思,到了府衙里说几句话,叫府衙里的再与军镇的通个信息,叫人家知晓这小子家里有钱但手上没钱,只有活下去他们才有好处,那他便有可能活着回来。若是差役一句话讲不到……”
唐书珧不再说下去,也不必再说下去。安若墨并不傻,她明白,这二十两银子,怎么说都是买命钱。
是买唐书珍活着的那条命,还是买断了他的那条命,唐书珧给钱的时候只怕也犹豫不决。于是还是掏了钱,把一切交给天命了。
人啊,便是再如何痛恨手足同胞,也是很难下定决心亲手把他们害死的,尤其是在对方已经失去还手能力的情况下……若是当初安若香能被控制住,不至于像个炸弹一样随时可能制造恐怖事件,她只怕也不想让安若香就那么死了,毕竟,人能活着,还是件挺可贵的事儿的。
宅斗宅斗,斗到最后,谁都不会有好心情。你踩着的人若是与自己血脉无干的,说不定还能大感快慰,可真要是把自己的亲人逼死了,哪怕并没有什么感情,从道德伦理和家族脸面上,也都不大过得去。
如今安若墨想着安若香的死,也觉得不大好——若是安若香和安胜居知晓妻妾之分,做事有些分寸,只叫裘姨娘一个人老实受气,只怕陈氏就能活得开心许多,她也没有非得和这对母女决死的必要。
那样的话,一个符合这个时代所有伦理的安家,大家也都可以一边骗着自己一切都好,一边浑浑噩噩过着日子。而现在这个家庭,揭开薄薄的一层幕,里头演的全都是奇葩人渣缺德玩意儿的轮番大戏,最后还是个鸡飞蛋打的场面。
唐书珧这一回掏钱,只怕也有几分是为了不叫那些个差役看着唐家手足之情淡薄而嘲笑了他们去。只是,这一笔钱,还真不知道起什么作用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大厦将倾
唐书珍是在他们两个回安家的短短三天里头便被判了的,整个过程之快,几乎让人怀疑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然而,如今却并不会有人再去质疑这事儿了。被唐书珍打死的那个苦主的家人,见得判了充军,也是解了恨。到底,人并不是唐书珍直接打死的,这伤重不治,从律例上说便不同那故意杀人一般严重,判个充军,极其合理,倒叫人挑不出什么岔子来。
而唐家更是不会多事,这宣判得匆匆忙忙,只怕里头也有谁的动作。安若墨私下里头想过,唐家之所以赶在这几天判了,会不会有故意避开他们夫妇的意思——毕竟,唐书珧和弟弟不睦,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如果唐书珧的人品够渣的话,此时落井下石,倒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唐书珧有这么渣吗?连安若墨都深感说不准。此人从回了省城之后便态度端正一心向学了,很有一副要在秋闱之中考出个名堂的架势,仿佛今年发生的那么多事儿,与他丝毫没有关系,更不会产生祸害弟弟的不良念头。
若不是他在唐家的那些个死忠还时不时地送来那大宅子里头的消息,而唐书珧在处置这些消息上也表现得极其谨慎,连安若墨也几乎要怀疑他是真的清心寡欲不打算搀和家里那些个破事了。
但唐书珧又怎么可能真的放下那大宅子里头的恩恩怨怨呢?安若墨想想也觉得自己先前的想法可笑。他们夫妻两个就算是搬出来了,看着是逃开了唐家的风雨了,可其实并不是如此。她的枕边人,时刻清醒地盯着那一家子人的动静,时刻打算冲进那场风雨之中,攫夺他想要的那份利益。
这一桩,她相信非但她知晓,唐家所有的人也都知晓。可在他们抓到证据之前,唐书珧完全没有牵扯进他们的斗争的必要。任凭那边明争暗斗,这边只八风不动。
他平日里读书,晚上心情好了,也会同安若墨说说那边的事——先前有两个嫡子在,庶子们压根儿刷不出存在感,可如今,长子声明不要铺子了,幼子戴罪而去未必回得来,那中间的四个,又如何肯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唐老爷才经历了两个嫡子窝里斗,逼得一个出了门一个充了军的惨痛事件,自然不愿意看着四个庶出的也争得头破血流。而庶子们在唐蒋氏的眼皮子底下长大,又有谁是和唐书珍一样表里如一的草包?那皮笑肉不笑的功夫,当真是练得不能更好了。
四个儿子,四个儿媳,唐家的大宅里头,人人见面都是兄友弟恭妯娌和气,孝敬爹娘爱护子弟,看着真是积极向上的一家子人。实际上,那老二家的媳妇同老三家媳妇说老四家媳妇不好,老三悄悄告诉老二的儿子男孩儿到了十岁上就该有个伺候的人了之类的事儿,层出不穷。
倒是先前的宅斗主力唐蒋氏消停了,想来儿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她也就死了那颗独霸家产的心了。唐书珍要是真回不来了,她今后不还得靠着四个庶子过日子么?真把这几个儿子都逼翻了,日后有的是叫她明面上好过暗地里要死的法子。
只是,如今唐蒋氏也不能确定这偌大的家产最后会被谁捞走最大的一份,也就不能确定到底要帮着谁——那小佛堂倒了于她倒是喜事一桩,唐老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也没有软禁她的意思了。
安若墨听闻,不得不慨叹,唐蒋氏还真是个聪明人物,知晓见风使舵。先前儿子在的时候,她端着正房夫人的架子和老爷的“看重”,骨头轻些也是自然的,想拿捏谁就拿捏谁,有什么好怕的?可如今儿子命运未卜,她立马就能放下身段,扮成一个不偏不倚的慈母,也不张扬了,也不跳腾了,也不吵,也不闹,就这么一份心理适应能力,能把她遇到的所有女奇葩加在一起都爆出三条街去。
想想看,这要是把陈氏放在这个位置上,现在想必已然为自己教出一个人渣而痛悔不已日日以泪洗面了。要是把裘氏放在这个位置上,当初便会豁上性命不要逼着丈夫去营救她的儿子,赔上全家也在所不惜了。要是把安若香……以安若香的性子,说不定水缸里头撒一包砒霜,大家同归于尽也还清净了……
以上三个下场,又有谁的会比唐蒋氏目前的处境好?至于那些个庶子信不信她的悔改,那又是许多年后唐老爷过世了才能面对的问题,就目下来说,唐蒋氏的转型,简直不能更成功。
虽然那些被她先前未明情况的时候糟蹋掉的权力是找不回来了,但好歹现在她还有吃有喝。几个庶子在把别人压下去之前,又有谁敢对嫡母不敬?随便他们私下里头怎么诅咒这口蜜腹剑的嫡母,表面上还是毕恭毕敬的。
更别提那几个儿媳妇,和公爹献殷勤是不敢的,和突然慈和的嫡母献殷勤却是必须的。如今几个人伺候的,却比先前唐蒋氏得了空便吵闹发脾气的时候还妥当三分。
安若墨再讨厌唐蒋氏,此刻也不能不服。一个没有了娘家也没有丈夫宠爱,甚至也没了可以依靠的儿子的女人,她仅仅凭借一个嫡妻身份,就能把一家子各怀异志的庶子庶媳拿捏得这么稳,这做人的脸皮和做事的老辣,实在不可小视。
她甚至可以想象,就算是唐老爷过世了,只要不抱着故意坑死老妻的想法留下一个讲清楚分干净的遗嘱,以唐蒋氏之能,也可以借着剩余的财产,将几个庶子拿捏到她自己蹬腿儿。随便他们怎么对这狡猾的老狐狸咬牙切齿,狐狸也一样会摇着大尾巴随心所欲地跳来跳去。
想到唐蒋氏这一份能耐,安若墨便实在有些感叹。当初要是她没有跟着唐书珧搬出来,此刻岂不是要和妯娌们一样忍着恶心伺候这老太太了?
而唐蒋氏在看着庶媳们绕着自己裙子转,生怕哪一尾巴没摆到得罪了老太太的模样时,只怕心里也是很过瘾的。这时候的她,只怕比唐书珍还在家的时候更可怕。
毕竟,当初的唐蒋氏,那是要为自己儿子的利益奋斗的。现在的唐蒋氏,却是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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