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医娇[榜推]》第340章


月娘却道:“我看的这些美人,都没你好,她们美虽美,整日价只在闺阁之中,所谓才女,也都是些咏花赏月,做些风花雪月之词,却没有像玲珑这般有出息的。”
阮小幺只是笑,低了头不说话。
月娘放下了手中绣针,又叹了一声,牵住她的手,道:“只是女子终究是以夫为天,再出息也要嫁得好。你与那世子……你既然说你们有前缘,我是不必担心的了。但须知,嫁到扈尔扈之后,还有公婆侍奉、妯娌相处,凡事能忍让的多忍让一些,不可锋芒太露……”
阮小幺不住地点头。
嫁了他,才是一切的开始,若想百年好合,前路还是艰难险阻。
皇上许是知晓些李家于阮小幺的腌臜前事,此一亲事从不告知李季,只在宣督师府上操办。几日后,世子的聘礼送了进来。
这一场盛事,几乎聚集了全城的男女老少前来探看,津津乐道。
察罕之前进奉给皇帝的算是贡品,聘礼却是另送的,牛羊马匹、绒毯裘皮、南地少见之物,他倒是成堆成堆地送了进来,看得旁人眼红无比。
阮小幺在内院坐不住,不听丫鬟劝告,一溜烟到了堂前,去看那些个聘礼。还没进门,便见抬礼的人已塞满了一间,又寻着另一间屋子去了。
月娘正看着主薄在长长的册子上记下一笔又一笔,“北地药材八十八箱、番乐古器两百件……”
她正满意点头,忽见阮小幺窜到了身边,眉头一蹙,“世子下聘,你一个姑娘家来作甚!快回去!”
“我就看看!”阮小幺嘻嘻哈哈道。
成箱成箱的聘礼被抬了进来,主薄一人忙不过来,另有无人一道帮着清点,从清晨直到晌午,足足三个多时辰,这才都抬完了。
月娘坐在一边喝茶,向着刚回来不久的宣督师道:“这世子倒也有心。咱们玲珑出嫁,可不就当得这些个聘礼?只是李家那边……”
“李家怎的?”
“到底是玲珑的生父……”她看着下人们将聘礼都抬了下去,有些忧心。
这些个聘礼可算是天价,如此都收入了督师府,李家那头恐怕也不会甘心,若被有心人利用,更可能传出他们督师府贪恋李朝珠嫁妆,这才收作义女的流言蜚语。
宣督师略一沉吟,点点头,“月娘说的是,李家那头,或也捡几件送了过去。这些个聘礼往后也都是要玲珑带走的,我这处留着作甚?”
阮小幺先前在一边摆弄一张牦牛皮子,一听这话,有些不乐意,索性道:“若义父烦心送李季什么东西,女儿倒可以代为置办。”
“真真放肆!”宣督师佯怒,嘴角却带着笑,“他到底是你父亲,怎的没了规矩!”
她咧着嘴,笑得很是灿烂。
最后一箱聘礼送了来,只是有些特殊,并不用箱子装着,只由人带了来。
他噙着微微的笑意,瞳中有微微的褐色,清明专注,步履强健有力,同为在外多年征战的宣督师一见,便知这竟也是个常年执刀发号施令之人,难得却如此年轻,却丝毫不差于他自己的沉稳。
月娘在他面上瞧了瞧,轻轻捂了嘴,却没说话,眼中一抹讶异与赞赏。
阮小幺从他一进来,便惊得差点没一口茶喷出来,一道儿都目光灼灼盯着他,好似这是块早已入口的肥羊肉一般。
是察罕。他穿的不是先前伪装的侍卫服,却另换了一套深色轻袍,虽不如往日家中的华贵严整,却也不逊于此。
事实上,人长得好了,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他从容上前,从怀中取来一物,道:“此是最后一件聘礼,先前落于圣上之处,如今物归原主。”
阮小幺不觉笑着,接了他手上物事。
“就知道肯定是这簪子……”她回头看了看月娘二人,见他们面有疑惑,便道:“这东西也是世子给我的。”
她把那牛角簪递给了月娘,让下人都退了,悄悄与察罕眨了眨眼。
宣督师看出了两人一些不妥,迟疑道:“你们……”
“您准女婿仰慕泰山大人风采,想来先拜见一下。”她笑道。
两人呆滞了一瞬,月娘首先反应过来,面上惊诧之色不掩,又细细打量了一回察罕。
无论是大宣还是北燕的习俗,成亲之前,女婿总要登门拜见一下未来的老丈人、丈母娘,纵是皇亲国戚,也是如此。
怪道他们等了好些时日,正纳闷着,聘礼都来了,怎的人还没见着。
“他、他……”宣督师不可置信,指着察罕便道:“你是何人!?我是见过那世子的,并不如你这般!”
阮小幺给了察罕一个眼色。
他很是从善如流,上前便拜道:“小婿察罕,拜见泰山大人、拜见泰水大人!”
两人惊得不知说何话来。
阮小幺道:“这位公子说他因为太英俊,怕来求亲后皇帝的公主死活抢着要嫁,因此特意找了个丑的来,低调行事。”
泰山泰水大人瞠目结舌。
宣督师呆呆嘟哝,“早该料到玲珑的夫婿也不是什么稳重的玩意儿……”
察罕面上有些赧意,低了头去,解释道:“只因此次求亲一路也不甚太平,恐出变故,这才出此下策。”
月娘看了他一回,越看越喜欢,直笑道:“先前瞧着那世子其貌不扬,如今看来,竟是如此出挑,与我玲珑果真般配!”
第三百四十四章 商家李家
“真是胡闹!”宣督师不甘心又嘀咕了一句。
月娘私下里瞪了他一眼。
再胡闹,玲珑喜欢就好。
她日日都忧心着阮小幺的亲事,一想到这么个纤纤娇美的义女就要嫁给那黑面神,便日日叹息,冷不防今日见着了正主,震惊之下,欢喜至极,心中一颗大石也落了地。
宣督师仍是有些不甘心,摆着老丈人的架子,撇了月娘与阮小幺,独自把察罕叫着在后园游了一圈。
月娘在窗边看着,笑着摇摇头,“你义父就是这性子,世子这是对了他脾气,若换了旁人,他吹胡子瞪眼便走了。”
“我明白。”阮小幺点点头。
两人在此干等无益,便回了内宅。
云生正在教庆郎摆弄一只蛐蛐儿,见阮小幺来了,甩了庆郎便扑了过来,眼神儿亮晶晶的盯着她。
阮小幺笑道:“怎的教起庆郎这玩意儿来了?不学无术!”
“你还教我织了个笼子呢!”云生从身后变出了一个竹篾子的小笼。
她抵赖不认,两人笑闹了一阵,月娘让乳娘抱着庆郎走了,又让下人哄着云生回了屋,这才道:“你出嫁了,当真要把云生带过去?”
阮小幺沉默了一阵,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
“我知道,你心中舍不得这孩子,但他毕竟只是你的弟弟,也不是同胞生母……”
“他就如我的亲弟弟一般,”阮小幺道:“李家对他就如对我一般,不管不问。如今见着他渐渐开朗了,我怎舍得丢了他独自离开?”
月娘叹道:“你嫁到了北燕,当真能日日过着舒心日子,还有空闲功夫管教云生吗?”
她虽语调柔婉,目光却一直落在阮小幺身上,带着看穿人心的冷静,纵然不知道她何时去过北燕、发生了何事。却一针见血,点破了她心中为难。
“我不知道。”阮小幺低声道。
“你在家中尚还有一些时日,且先想想,即便你走后。我只把云生作自个儿的儿子养,断然不会再让他回了李家,他在我这处也能平安长大,你大可放心。”月娘又道。
阮小幺“嗯”了一声,没说话。
月娘也不再逼迫她,让她自个儿考虑去了。
宣督师足足拉着察罕说了半个时辰,这才回了来,让人唤来了阮小幺在前厅,已然没了出去时一股子怨气,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他目含赞意。拍拍察罕的肩,“当真如你所说,会照顾好玲珑便好!若是她何时归宁,说你家欺负了她,休怪我在皇上跟前参一本!”
“请泰山大人放心。”察罕道。又看了看阮小幺,不自觉露了个微笑。
两人这便谈妥了。
月娘只进了一回屋,又把阮小幺招了出来,悄声道:“方才他来得突然,与你想见便罢了,如今你义父高兴,你只再去见一面那世子就好。现与我回去吧,待得成了亲之后,日日见着也不迟。”
大宣习俗向来如此,下聘后成亲前,小夫妻二人是不得见面的,免得用了日后的吉气。阮小幺今日如此。已经是不符礼矩,月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察罕一边与宣督师说话,一边拿眼角跟着阮小幺出了去,直到看不见了,这才回过了神。
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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