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医娇[榜推]》第381章


红笙又谢过二人一回,牵着阮小幺的手都有些出汗。
前头才是真正难过的一关。后宫之中尽是太监宫女,人也不多,偌大的地方,总找得到空子钻出去;而前殿便不一样了。东西南北占地不知几许,宫中调配了一万御林军镇守,来往盘查极严,稍有生疑,便要被拿下问审。
阮小幺深吸了一口气,向她笑了笑,低头从一边走着。
两人改为一前一后,红笙先行在前,交错的脚步声混杂着自己紧张细密的喘息声,消散在冷肃的小道上,两面朱墙红瓦,却说不出的紧张心慌。阮小幺身子重得很,又添了一套沉重的戏服,一段路下来,压得她直气喘,然而望着前头一道道重门,又咬了咬牙,跟着不落了步伐。
侍卫早给她们备好了腰牌,凭此腰牌,限令进宫一日。两人没走多久,便迎面碰上一队御林军,笨重地下跪行礼。
那统领在前,目光在两人身上遛了一圈,下头便有人送上了她们的腰牌。他只扫了一眼,又道:“你们是哪个部的?”
阮小幺僵直地跪在地上,不知该怎样答话,后脖子上冷汗都出了来。
“回大人,她是宫外来的戏伶,并未分着部。”红笙答道。
那统领“嗯”了一声,似乎不大感兴趣,让人还了腰牌,放她们走了。
直到二人走远,阮小幺这才觉出了一阵寒战,望了一眼红笙,见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各自都捏了一把汗,拐出了此道,又向着另一殿旁的御道而去。
就这么走走停停过了许久,竟也快到了宫门之外。宫门朝西而设,正是宫中侍从采办进出之地,人等混杂,为防有人浑水摸鱼,盘查又是严苛至极。
阮小幺远远瞄过一眼,见不仅要查腰牌,更要问询搜身。而她这身子,摸都不用摸,只要竹罩一揭,哪里还遮得住七个月的身孕?到时候只消随意一查,就什么都暴露了。
“这……简正德也安排好了?”她悄声急问。
红笙却愣了愣,期期艾艾道:“简、简大人没说啊!”
两人相对看傻眼,心中同时出现了两个字——
完了。
可她们连撤退的时间都没有,后头便来了一队巡守兵士,见两人磨磨蹭蹭,皱眉喝道:“作甚发愣!”
两人被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挪到了宫门守卫前。
前头几个太监已出去了,便轮到了阮小幺与红笙。
那守卫眼皮子也不撩,先伸出手来。红笙忙交出腰牌,陪着笑道:“总管大人,这戏伶太蠢笨,惹了教坊的姐姐,这不,被赶出来了!”
说罢斜眼扫了扫阮小幺,骂道:“作死的小蹄子!我姐姐也是你能回嘴的人?也不回去照照镜子!还不快滚!”
那守卫这时却抬了抬眼,在阮小幺身上看了一圈。
红笙见状,忙摆出了热络的笑,与几人眨眨眼,道:“这小戏子不安分,我姐姐恼她得很,几位总管行个便宜,切莫让她再出现在我姐姐眼里才好!”
“你姐姐?哪个姐姐?”一守卫哼了声,“这宫里头除了皇上,俺们都是奴才,你那姐姐好大的口气!”
他一手拿着腰牌,漫不经心地拍了拍另一只掌心。
红笙在宫里头也学了些规矩,知道这是要好处了,背着人,从怀里掏了几个碎钱,分发到几人手中,笑道:“几位总管在此辛苦,这是奴婢特地孝敬您们的!”
那几人互相望了望,只哼笑了几声,把东西收了。
宫中有好些个见不得人的事,却不是所有事都由皇帝经手,下人们之中,也有称作主子奴才的,当权的看不惯了,使些小钱,让小丫鬟小太监消失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只要各处打点周全,旁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几个守卫终于满意些了,便又与红笙拉扯了几句。阮小幺从头到尾一直低着头,做出一副瑟缩的模样,只听着几人说谈。
红笙以为最后那道门终于能过了,笑对几人又寒暄了几句,便要带着阮小幺出去。却正在此时,当中一个侍卫忽道:“抬起头来。”
阮小幺心中一凉,勉强将脑袋稍稍平了平。
那侍卫不耐烦道:“叫你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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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云开
红笙心慌之下,急道:“这位总管不知还有何事?这戏子不堪入目,免得污了您的眼!”
“不堪入目?”那侍卫眼神闪了闪,紧盯在阮小幺身上,明显对她生了些兴趣,“我瞧她这小身板儿,却倒似家中的一个妹妹!”
几人哄笑了起来。
“你家中哪有甚妹妹?莫不是在哪处窑子里头的妹妹!”几人大笑。
后头已有要出宫的下人,却都去到了一边,由另一人查过了,反先了红笙二人出宫,临走前,还不免又投来了一个若有若无的视线,说不出是看戏还是怜悯。
阮小幺咬着牙,只是又低了脑袋,不去抬眼看那守卫。
那人不耐烦之下,竟揪着她的头发便迫她抬起了头,一见之下,先是有些发愣,后吃吃笑了起来,“你那好姐姐,可真是不会怜香惜玉。”
红笙大急,几乎要上前掰开他的手,慌道:“总管大人,此女性粗鄙不堪,只脏了大人的手!若大人喜欢,奴婢回去禀了姐姐,姐姐感念大人恩德,可不念着大人的好……”
阮小幺的头皮被揪得生疼,脑袋随他的动作往后仰,露出了柔嫩白皙的脖颈,皱着眉眼哀声道:“非是民女粗鄙,只是……谁也不愿生了那种病,奴婢命苦,原本以为入了宫,能有些生计,却又被赶了出来……”
那种病?
那侍卫恶寒了一把,反应过来后甩手就把阮小幺扔了出去。
阮小幺被这么一推,一个没稳住身子,差点没栽倒在地,踉跄了一下,下意识护住了肚子。便听那侍卫骂道:“瞎了眼的奴婢!什么腌臜人物都往宫里领!让主子知晓了,没得你吃不了兜着走!”
红笙呆滞了一瞬,忙接过话头。点头哈腰就要把阮小幺往外推。
阮小幺生得眉眼标致,一张脸如莲瓣一般娇嫩。看在侍卫眼里,却又是厌恶又是可惜,方才看到个模样好些的小娘子,却又到手的鸭子飞了,怒上心头,解了刀鞘,就要往她身上砸来!
那一记正往她腰腹处狠狠打来——
阮小幺惊得魂不附体,身子比脑子先动。背过身,刚来得及吃了他狠狠一棍,背上骤然一疼。她惨叫了一声,堪堪抵住了一旁墙壁,才没趴倒下去。
红笙猛然尖叫,扑过去便抓住了那刀鞘,“总管、总管您消消怒!莫要闹出事来,您也受连累!”
那统领得意洋洋,扬了扬刀鞘,啐了一声。“宫里本不该进这等龌龊人!你这丫头如此惊怕,莫不是收了她什么好处,万一惊动了。你自个儿要受累吧!”
进出的宫人早就眼观鼻鼻观心,谁都不往此处瞄上一眼;其余侍卫离到一边,却都笑吟吟看着,竟无一人上前阻拦,正待看好戏。
阮小幺背上火辣辣地疼,好歹护着肚子,让那竹罩没脱落下来,瞥见红笙红着眼圈,仿佛要哭出来似的。艰难动了动唇。她想问,那简正德天杀的到底有没有安排!?
那侍卫不屑呵笑的嘴脸肆无忌惮露了出来。好像方才碰了她一下,当真脏了他的手一般。一边说着“这种贱民纵使出去了,在窑子里也是个祸害”,而刀鞘再一次高高扬起,瞅准了阮小幺伸出的手臂,砸了下去。
红笙顾不得惊愕恐惧,扑上阮小幺便将她挡在了身前,结结实实挨了这么一把,疼得她一哆嗦,哭了出来。
阮小幺咬牙切齿道:“你如此虐杀宫人,不怕她主子来报复!?”
那侍卫也惊了一瞬,瞧着两人,却愈发地疑心起来,“你不是要赶她出宫……”
却又猛然反应过来,双眼圆睁,喝道:“把她们抓起来!”
阮小幺霎时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了一个念头,逃出去!
对上红笙的双眼,见她面上惊惧呆愣,满是绝望。她猛地拉了红笙一把,指甲甚至掐到了她的肉里,“走!”
两个弱女子,在一群惊起的侍卫之中,硬生生挤出了几步路,随后又被周围健壮的手脚拦截住,困在了人群中。
眼看着出宫的门就在脚边了,一步之遥,却再逃不出生天!
红笙丧气得直哭,索性放弃了遮掩,勉力挣扎到阮小幺跟前,朝暴怒的众人叫道:“姑娘是多金贵的人物!你们也敢动她!?”
那些个侍卫才不听她耍嘴皮子,粗蛮地先给了她一巴掌,打得红笙脸一偏,嘴角红肿出血,哼道:“不过是两个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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