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封疆(浮生)》第204章


今夜一并谢过。”
说完,朝着霍去病莞尔一笑,柔声道:“夜深风凉,我们这就回去更衣吧。”
霍去病的一腔戾气被她的笑容融化,凝视着她,颌首笑道:“是你自己说的,以后要寸步不离。如果再敢因为杂七杂八的人离开我,看我怎样教训你!”
容笑不知想起了谁,脸色一白,强作笑容道:“走吧。”
霍去病懊悔失言,忙岔开话题,招手唤道:“嬗儿,别傻傻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叫人。爹告诉你,这才是你亲生的娘,你快过来磕头行礼!”
容笑眼巴巴地瞅着霍嬗,心内激动万分。
四年了,她每天听着自己的儿子管别人叫娘,心里不知道有多难受,这一声“娘”是她企盼了一千四百多个日日夜夜才盼来的,叫人如何平静?
霍嬗的小脸本来绷得紧紧的,听到父亲的吩咐,又看了一眼泫然欲泣的式鸾,见式鸾悲哀地点头,他低头盘算一下,好似下了决心,慢慢走近容笑腿边。
容笑屏气凝神地看着儿子,见儿子慢慢朝自己扬起小脸,又龇牙一乐,顿时心花怒放,喜道:“嬗儿!”

霍嬗笑嘻嘻地瞅她一眼,倏然抱住她右腿,狠狠地咬住不放。
霍去病大惊,忙一把拎起霍嬗,一掌拍向孩子的屁股,叱责道:“嬗儿,你做什么?”
霍嬗身手敏捷,反臂抱住父亲的脖子,嚎啕大哭起来:“这个丑八怪才不是我娘!爹,你怎么为了这个坏人打嬗儿啊?娘,你快过来跟爹说啊,这个丑八怪是在骗人,你才是我娘,你才是!”
容笑听着孩子的哭声,低下头,直勾勾地看着腿上逐渐渗出的血迹,慢慢咬破了自己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老尉回来啦】
海边假期很愉快,一个亚洲老尉杀过去,一个非洲老尉杀回来。嘎嘎。吃了美味的螃蟹和pipi,老尉的肚子又鼓了一圈~~~~~据说是俺自己吃撑的~~~
【刚才更新,发现自己这周上了榜,所以让我们这周争取日更好了,争取争取哈】
☆、160陇上横吹霜色刀:团圆
式鸾没有料到霍嬗会这样维护自己;欢喜和惶恐的情绪纠结在一起,叫她除了流泪磕头之外,不知该做何其他的表示。
容笑昂起头,眼望群星,勉强撑着不落泪,心里却是酸楚至极;一下子又想起了自幼失父丧母的悲恸来,暗道自己这辈子终归是没有和亲人团圆的福分了。转念想起霍去病还站在身旁;怕他忧心,只好朝他甜甜一笑:“夜深了;孩子肯定累了,叫式鸾带他回去安歇吧。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霍去病怎会不明白她的心情?
再瞧一眼怀中满脸倔强的霍嬗;思忖一刹,有了决定:“式鸾,你照夫人的吩咐,带嬗儿回房,其他人也都回去安歇。”
这一声“夫人”道出,便是向人宣告了容笑的身份,府内众人各个听得清楚明白,恭恭敬敬地向霍容二人行礼,应喏而归。
霍光依依不舍地瞧着容笑,眼眶有些发红,容笑自他身上又感到几分亲人的温暖,笑嘻嘻地冲他摆摆手,少年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去了。
赵破奴插回宝刀,深深地看了他二人一眼,默然出府。
花影沉重,淡月蒙云,寂寥的庭院中只剩了霍容二人相视而立。
耳畔传来夜鸟的呢哝,霍去病用手撩起容笑脸侧散落的两缕乱发,为她绕在耳后:“别难过了,嬗儿还小,性子又有点顽劣,加上他和式鸾朝夕相处了四年,一时之间的确令他难以接受。你放心,日后我会对他好好管教,让他早日明白事理。”
容笑抬起手,握住他温暖的修指摩挲不住:“嬗儿和式鸾这样亲,可见式鸾一直待他视如己出,这些年我不能时时刻刻照顾他,多亏有式鸾这个‘母亲’陪伴,人家说生恩不敌养恩大,明天你可要重赏这位养母才好。”
四下里星光如纱,轻轻缈缈地笼住容笑,霍去病叹息一下,伸臂将她揽入怀中:“你说得不错,这些年你我在外征战,嬗儿冷了、热了、饿了、摔了,我们全然不知,若不是式鸾悉心照料,这孩子岂非苦得很?今夜我命他改口,他却有胆色维护式鸾,可见这个孩子重情重义,这一点倒很是像你,我看了也颇感欣慰。嬗儿渐渐大了,我本就计划教他骑射……这样吧,明日开始,就由你这个做娘的亲自教他,好不好?”
容笑心念一动,明白过来。霍嬗这个小孩素日里最喜欢看霍去病和众位将军练武,一向崇拜武功高强之人,就连去了未央宫也总是吵着要看宫内的守卫们操练阵法,如果自己能在他眼前露上两手,不怕他不折服。自己的女红织功是万万
不敌式鸾的了,但说到刀法箭法,式鸾再练十辈子怕是也追不上自己一星半点。假以时日,还怕霍嬗不颠颠地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求指教?霍去病这招便叫做“攻心为上”,比强逼着孩子改口可有效得多了。
柔唇一弯,这回打从心底里笑出来。
霍去病轻轻拍拍她的头:“高兴了?这回可以把脸上那些稀奇古怪的药物洗掉了吧?你这张脸啊,别怪嬗儿嫌丑,就连我也有些不忍目睹。”
容笑“呸”他一口,转身就走,边用湿袖用力抹去脸上的易容之物,边骂:“四年过去了,某些人还是改不了那个轻佻的性子。”
霍去病疾走两步,自后面扯住她的手晃了两晃,笑吟吟道:“现下脸是美极了,可是还有你这个难听的嗓音,到底是如何憋出来的?你倒是教教我。”
容笑漫不经心地抹干了脸:“这个容易,我是妖嘛,最怕银器,所以陛下就让人把银针刺到了我的喉咙里,毁了我的嗓子,免得熟人听出我的声音来。”
霍去病心一沉,眸色骤深,攥住她的手,定住了脚步:“那银针,还取得出么?”
容笑慢慢抽回自己的手,用食指抚开对方紧皱的眉心:“四年了,那针早和血肉生在了一处,若要取出,只有剖开喉咙这一个法子。你若不爱听这个破锣嗓子,明早我自己动手把它取出来也就……”
不等她讲完,霍去病又将她拥入怀里,紧紧地抱住她,勒得她肋骨都快断了:“玄儿,你为何这么傻,要答应陛下的这些条件?凭你的身手,若你想和我朝夕相处,普天下谁还能拦住你?”
容笑闭上眼睛,缓缓道:“把你偷出宫,找个没人的荒山野岭,锁住你、困住你,直到你想起我是谁——这样的事,我不是没有想过。然而,陛下割破自己的手腕,将他的血滴在我心口,这才救了我一命。这个恩情,我不能不报,所以我上战场,为他杀敌。更重要的是,击退匈奴、保我百姓平安,这是你的毕生抱负,我岂能为了一己之私就折断你的翅膀,让你跟我一起过庸碌的日子?你能记起我是谁,固然是好,但即使一辈子都想不起,只要我能日夜守在你身侧,我已经感到很幸福了。脸难看不要紧,嗓子难听也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我们两个永远都在一起……去病,你、你怎么了?”
肩膀那里越来越湿,那并不是方才浸透的湖水。
霍去病轻抚着她的背,静默半晌,方才哑着嗓子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能够遇到你,实在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
夜风乍
起,幽深的苍穹下又飘起了淡粉色的桃花瓣,纷纷扬扬地罩了相拥的两人一头一身。
此景再美,怎敌怀中人的恬然一笑?
清辉月色中氤氲着对方的味道,唇齿纠缠中,吻落犹湿的清泪。
秋水斜乜,情丝缠绕,衣随风走,芳泽相邀。
转眼鸡啼天明,容笑走不得路,霍去病抱着她匆忙回卧室净身更衣。
情浓时,人鲁莽了些,不小心泼溅了一地的水,险些连新衣都给毁了,气得容笑自浴桶里将他踹了出去。
正闹着,式鸾带着霍嬗在外面求见,两个人慌慌张张收拾停当,唤一大一小进入厅房叙话。
晨曦微透窗棱,厅内明烛高照。
霍嬗的小脸还是不大高兴,但好歹肯向容笑赔礼了:“昨夜伤人,是霍嬗不对,霍嬗给您赔罪。”
说完一抬头,这才留意到容笑不止换了美丽的裙裾,就连相貌也翻天覆地般变了个样,不禁奇得倒抽一口冷气,用手指点着对方惊讶得说不出话,但眼珠子倒是看直了。
容笑心道,虽还是不肯叫娘,然而肯赔礼多少也算个好的开始。
朝式鸾嫣然一笑,五官显得越发精致灵动:“辛苦你了,嬗儿肯跟我说这句话,必是你的功劳。”
扭脸看一眼霍去病,使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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