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令》第164章


陛下突然面沉似水,难道说北邙败了?
双双眼睛有意无意的扫过站的笔直肖相爷,这个从头至尾都没有太多的表情的人,不会是肖将军又出事儿了吧?
下了旨意,月铭盯了好一会儿肖相爷,几番措辞还是无法直白的说出口肖云谦战死的消息,心里叹息一声,就算自己不说,边关阵亡的消息还是会很快就到的!
一个时辰之后,肖府同时收到边关战报跟月文帝、太后两道的封赏的圣旨。
征北将军肖云谦战死北邙!
月文帝特意下旨,封其为安宁王!
越太后怜惜安宁王无子,特任肖氏选一子承王爵,赐下王府!
然而肖相爷跟肖老夫人都没有出来迎接圣旨,据说两人在听说边关战报的时候就都晕倒了。老太监客气的放下圣旨,也不敢要打赏,迅速的退离这府邸。
后院肖氏的房间里面,这对本来昏倒的夫妻正互相搀扶,看着地上跪着的黑衣男子。
“你摘下鹿皮来!”
婉容大郡主突然泪盈满眶,非要亲眼看见了,才肯相信。
黑衣男子沉默的抬起手,拆开附在面上的鹿皮,冷色棕眸看向面前的老妇,粗粝的嗓子干涩,“母亲!”
“不是,你不是!”
肖相爷搀扶住因为突然躁狂而站不稳的老妻,手心揉着后背安抚,”婉容!“
自己的儿子自己怎么可能不认得?
眼前这个小子明明就是兄长家的老三,他们两个表兄弟从小虽然长得像,可是还是有区别的,怎么可能就因为烧坏了一张脸就混淆了?
她的儿子的眼睛永远是温润纯色的,哪里是这个从小就心思深沉的小子可以比的?
“他不是,他不是我儿!”
婉容大郡主哀伤至极,小三活着回来冒充了云谦,她自然一下自己就猜到了当初北邙内乱死的那个小三就是自己的儿子了!
“为什么?”
“你们为什么换了身份?”
她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何会突然决定冒充小三,登上了王位呢?
“姑母,都是我的错!”越锦盛知道其实这次回来根本瞒不住这对夫妻,但是他答应了表弟以后会尽一个儿子当尽的孝心,抿了抿干裂的唇,“当日,穹儿母子被困鄯善。。。。。。”
换身份的事儿,确实是他提出来的,虽然云谦的目的并不单纯,还逼着自己烧坏了脸才肯!但是时至今日,说什么已然是多余,何必让两位老人多添烦扰?
“又是为了那个妖孽!我早就说了,要他不要靠近那个妖女,他就是不听!”婉容大郡主满脸愤怒,棕色的眸子发红,好像快要喷出火来,紧紧咬住槽牙吐出几个字,“到底还是为了她丢了性命!”
原来地上这人才是跟那个女人和亲的人,她先前还跟自家夫君感叹天意难挡,竟然被他们凑在了一起。然而她的儿子其实却已经为了那个女人死了,恨意瞬间袭满胸腔,“都是她!都怪她!我要她死,我要赔我儿性命!”
“姑母,杀表弟的不是穹儿。。。。。。”冷淡的声音阻止那疯狂肆意蔓延,棕色的眸子看向肖相爷,“不是么,姑父?”
看着老妻‘你早就知道’的眼神,肖老相爷深深叹息一声,点了点头哀伤的承认,“有没有那个丫头,我儿都会死!”
抱着老妻的身子努力支撑住两人的重量,愧疚的望着老妻的满面悲伤,“都是我的错,我教导出来的好徒弟啊!”
是他!!!!
肖老夫人突然闭上了眼睛不再看自己的夫君,她不能埋怨他,可是她一定要亲自去问问,为何?
(。)
☆、第二百一十四章 洪城之夜
“陛下,冬至了,小心着凉!”
睡到一半醒来的萧皇后,给站在宫殿台阶上望月的月铭披上一件厚厚的披风,看着那越发瘦削的侧颜跟已然全白的鬓角,心疼的用手抚了抚,“总是这样劳心劳力,陛下都老了!”
少年夫妻老来伴!
他们从小就是玩伴,到如今都人过中年,她还是那般纯真美貌,可是他已经看着有些老态龙钟了呢!
月铭似乎也感觉冷了,紧了紧披风,“待收服楼兰之后,就真的再也不用如此费心了!”
“陛下为何如此着急发兵楼兰呐?”萧皇后也听说了前些日子的事情,后宫不得干政,她一直都坚守自己的本责,可其实她也与朝中文臣武将一般好奇这一决策到来的如此之快,反正远征之军已然离开,所以一时没能忍住问了出来,“等咱们调集了粮草,休整了将士之后再去不是更好?”
“那就晚了!”讲起自己的定国之策,月铭兴致高了许多,“我朝大灾,楼兰亦然!如今楼兰王师刚刚经历大战,军心疲惫肯定会流连北邙草场不归!我此时用兵,他们回援无力,只要我占了边关三城,切断他们回返之路。那么,楼兰三十三洲就如探囊取物!“
“之后,我再全力歼灭被困北地的楼兰王师,呵呵呵呵,天下一统,指日可待!”
“可是,皇姐的女儿怎么办啊?”萧皇后突然皱眉担忧的问了一句,“陛下攻打楼兰,苍穹岂不是要受到连累?不如先接公主回朝?”
月铭正说到兴奋之处,眼睛里面头反射着月色的精光,然而被萧皇后一句’皇姐的女儿‘突然打散了所有的情绪,脸色淡了下来,点点头,“是啊!我会派人先接回苍穹的!”
“是么?”一个粗粝的男音突然插入两人,划破了这宁静的夜色。
“是谁?”
月铭被这刺耳的声音吓了一跳,皇宫之中除了太监,哪里来的男子?除了那个神秘的男子,难道。。。。。。
赵平呢?
禁卫军呢?
恍然间才发现,这殿宇周围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呢?就连平常伺候他的宫女也都不见了!
终于有些紧张的四下瞧去,刚才说话的人呢?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陛下在找臣么?”仿似在回答月铭心底的问题,粗粝的声音伴着一个高壮的身躯从黑色的夜幕中走了出来。
月铭眯起眼睛,努力就着月光打算看清楚缓步而来的人,只是因为背光根本看不见容貌,“你是何人?”
“陛下老了!已经健忘至如此了么?”那粗粝的声线好像拉锯一样难听,还带了一分哀怨在这深夜之中更是渗人,“陛下忘了,臣死在北邙了啊!”
“肖云谦!”
月铭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恶鬼竟然回来找自己了?都说人死心愿未了便可魂魄不散,是不是他。。。。。。心虚的退了一步,想要找一个凭借物保护自己,只是他抓了一把身旁才发现萧皇后已然不见踪影。
浑身的冷汗渗透了衣袍,自己一定是在做噩梦,怎么刚刚还在身旁的女子,身上还披着她给的披风,转瞬间就消失无痕迹了?
“快快醒来,快快醒来!”
嘴里不停的默念着,闭上眼睛不看面前的黑影,汗滴不停的滑下面庞。
“陛下好好看看臣,”那粗粝的嗓子低沉冷嘲,抬步又靠近了几分,“臣可是特意从千里之外回来的!”
感受到了身前的阴冷鬼息,月铭突然睁开眼睛,终于看清楚面前一张斑驳烧坏的容颜,只是那一双冷色的棕眸让他浑身一凛,有一瞬间的疑惑涌上,“你,你。。。。。。”
“陛下忘了,是你让穆勒把臣烧成如此模样的!”
“陛下好绝情!”
“臣从小为陛下看着表哥,为陛下奔波四处搜集消息,为陛下除掉那些暗里面的势力,可是陛下答应臣的事情呢?”
说起这些鲜为人知的事情,月文帝心里咚咚咚的打鼓,刚才的迷惑被抛却脑后,恐惧之中脱口而出,“要不是朕从不追究,你以为你母亲勾结北邙多年,偷偷资助越锦盛逃匿跟北归,还能平安雍容一世么?朕对你肖家已经宽容至极了!”
“那穹儿呢?”刺耳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月文帝,“陛下答应臣去北地杀了表哥,就把穹儿许配给臣!可是陛下却把穹儿还珠于大漠了!”
“朕之后不是跟鄯善为你求娶她了么?”月文帝回答的有些气虚。
“呵呵呵呵,那为何陛下还要密旨让臣再次北征,却给穆勒密旨绞杀臣于乱军之中?甚至让骑兵们带着臣的尸身去跟鄯善齐汇合,最后火烧草场,屠尽了我朝一万骑兵跟北邙精骑!”说到那一夜的惨景,棕色的冷眸带了一分悲悯一分狠厉,“陛下是不是怕被人找到臣的尸体,发现臣其实是中毒而亡,并非战死沙场么?”
“你,你。。。。。。”月铭吓得连着退了两步,面色苍白嘴唇发抖说不出来话。
“臣当然都知道!”鬼魅的声音突然凝实,手上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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