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完自己的历史后我又穿回来了》第36章


在现在的大应,大权尽有女人把持,女人的存亡与利益自然而然地也成了重中之重。大家都愿意二三十岁再生,尽可能地将生育风险压低。男人更生怕妻主生产出事,让家里从此没了顶梁之人。
但这种话从他口中说出来,还是让她有种说不清楚的感受。
恒王也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口吻变得更沉:“元君所言也有几分道理。”
那是,他就不是不讲理的人嘛!
虞锦心里喜滋滋。
回过神来又一愣——她为什么要喜滋滋?
恒王长缓一息,侧首看一看外面正当午的日头:“是到用膳的时辰了。”
虞锦巴不得把这尊大佛赶紧从楚倾这儿请走,当即起身:“回鸾栖殿,朕陪姨母一道用。”
说着看看楚倾又看看方太贵君,略作思忖,又道:“朕与元君还有点事要说,姨母稍候。”
恒王会意,这便坦然出了殿去等候。方贵太君不论心里有鬼没鬼,都瞧出了女皇今日似乎很不爱跟他说话,便也一语不发地离了德仪殿。
殿门阖上,她复又瞅瞅楚倾,不无紧张:“方贵太君……没把你怎么样?”
“臣无事。”楚倾颔首淡笑,“多谢陛下来为臣解围。”
“……谁来给你解围了!”虞锦不假思索地反驳。
楚倾微怔,旋即“哦”了一声。
点一点头,他又说:“那陛下可以晚上再过来用膳。”
“啊?”虞锦没反应过来,侧首看去,便迎上他眼底的一片戏谑。
——她不承认是来给他解围的,那按方才所言,可不就是来找他用膳的?
现下她要与恒王一道离开,他自是要客气一下,她又这个反应。
虞锦自知露怯,顿时脸红。愠意随即升腾,她满目脑色地一瞪他,不快道:“姨母迟迟不来,朕才随意来你这里看看罢了!谁还要晚上再来!”
说罢她便足下生风地向外走去,口中愈发凶狠:“元君自己好好用膳便是,不必等朕!”
说话间已至门前,她推门而出,又禁不住地回首看了眼。
目光所及之处,他正起身一揖,口道恭送。
但就在广袖尚未遮住神情的那一刹,她看到了他忍俊不禁的笑意。
……他是故意的!
他提用膳那句话,根本就是有意戳穿她的谎言的!
这人怎么这样,她是来帮他的,他还拿看她的笑话!
她觉得他比以前更讨厌了。
女皇气势汹汹地疾步离开,经过恒王身侧,直令恒王一愣:“陛下?”
恒王忙跟上去,数步之外地殿里,楚倾愈发忍不住地想笑。
她的心声越来越远,但还在一句接一句地撞过来。
个中气恼端像小孩子赌气,与那素日威仪慑人的女皇天差地别。
第28章 灯下
回到鸾栖殿时; 恒王显然还对宫中现下的情形心存疑虑; 一再探问虞锦与楚倾楚休到底怎么回事。虞锦被问得头大,指天发誓自己对楚休绝无半点男女之情; 又说:“至于元君……”她嗤之以鼻; “姨母更可以放心了; 就元君那个脾气; 便是没有楚家我也不可能喜欢他!”
这个时期对男人的要求; 与过去和未来某些时期要求女人“贤妻良母”是差不多的。像楚倾这样脾气硬起来敢跟帝王顶着干的; 最不受欢迎。
虞锦嘴里嚼着个炸丸子,一想他那副宁折不弯的样子就气得发笑:“朕吃顶了才会喜欢他给自己找不痛快!”
恒王总算放了几分心,喟叹点头:“好吧; 那陛下自己拿稳分寸便是; 臣便不多过问了。”
“姨母放心吧。”虞锦将炸丸子咽了; 又道,“倒是还有件事; 我得跟姨母说说。”
恒王:“什么事?”
“您以后少跟方贵太君打交道。”她道。
接着她便将方贵太君为了方云书对楚休下黑手的事说了; 恒王听得一愣一愣的。虞锦话音落后,她好半晌才说出话来:“可当真么?没弄错?”
“绝对没错。”虞锦喝了口汤; “方贵太君身边那宫侍还在宫正司押着呢,朕想着总得给贵太君留几分面子,只得将事情压着。”
说着清凌凌一笑:“但今天他竟然怂恿您来找事,朕刚才真想把那宫侍押来给他个下马威。”
类似这样的事; 她上辈子倒是经历得多了。宗室里的长辈也好、朝中老臣也罢; 总不免有拎不清状况在她面前拿大的; 像方贵太君这样自己做了错事但见她不发作就不当回事的也有不少。
这种时候,通常当面给个打脸剧情,对方就老实了。
恒王犹自一脸的惊魂不定,神情复杂之至:“……从前倒看不出他是这样的人。”
“可不是么?”虞锦轻喟,“亏的还是母皇的青梅竹马,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提到先皇,恒王叹了口气:“皇姐在天之灵见了这样的事,怕是也要不安生。”说着看一看她,“陛下别为他与虞绣生了嫌隙便好。你们的父亲身在后宫,心思多些是免不了的,但你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
“这朕知道。”虞锦说着,又抿了口汤,含糊这没提自己对虞绣起疑的事。
她不是信不过恒王,而是觉得自己那份疑心没什么道理。所以姑且先疑着也就罢了,不必到处嚷嚷。

暑热淡去,秋意染就的满城金黄也飘落之后,就又是严冬。
这年冬时没什么事,虞锦便如上一世一样下旨冬狩去了。冬狩的地方在京城北边的郊外,方圆百里尽是皇家围场。后宫、重臣与紧要的宗亲皆奉旨随行,一顶顶帐子在围场中铺成一片盛景。
身为女皇的虞锦骑射功夫是不错的,身体素质也好。到二十一世纪成了个正常长大的女生,八百米跑个优秀都费劲。
现在又能在围场上施展一下拳脚了,虞锦还真有点小小的激动。
除却自己打猎很爽以外,看看武将小姐姐们的飒爽英姿也很享受。虞锦对此兴致勃勃,放话说连着比拼三日,每日拨得头筹者皆有厚赏,三日累计最优者另有重赏。
围场中顿时士气大振,年轻的宗亲、武将乃至侍卫都跃跃欲试。
虞锦想想,又放了话,说后宫与各府夫郎若想去围场上试上一试,也可。
这年代的男人们不太习武了,但骑马不少人多多少少接触过一点,只是成婚之后碍于礼数不得再碰。虞锦换位思考,只觉得在这种小事上都被拘得这么紧实在没必要,不妨趁机让大家都松快松快。
于是第二天一早,营地里的人就空了大半,大家都去周围的山头上浪去了。虞锦自也策马而去,希望能打几只狐狸回来做个斗篷,或者碰上鹿群也是极好的——晚上可以加个菜!
她身边的宫侍们便难得地躲了个清闲——皇帝去围猎,随侍在侧的都得是武艺高强的侍卫,宫侍们不必跟着。
邺风便放了话,让大家爱干点什么干点什么,别出事就行。
用罢早膳,邺风也出了帐子。原打算叫上晨风楚休他们一道四处走走,揭开帐帘一抬头,却见一女子一身软甲坐在几步外的大石上,一脚蹬在石面上,嘴里还叼了根草,看着不能更痞了。
邺风眉心一跳,放下帘子就折回帐中。却还是被她看见了,便闻一喝:“站住!”
他没理会,但帐帘很快被揭了开来。
邺风定神,一揖:“世女殿下,有何吩咐?”
虞珀不忿地把那根草扔了:“你躲我是吧?”
邺风身形不动:“殿下何出此言?”
虞珀悠悠着绕着他转,边打量他边轻笑:“我给你写了多少封信,你就当没看见?”
邺风面不改色:“下奴与殿下不熟。”
“是,不熟。”虞珀坐在了他侧旁几步远的矮柜上,抱臂,“那你听说我要去出征了,别过问我的事呀!”
这事她夜半无人时冷不丁地想起来,都会忍不住闷在被子里笑。
那日鸾栖殿一见,她就看上他了。但他并不喜欢她,拒绝得不留一点情面。
中间又有陛下为他挡着,这事看上去就一点可能就没有了,可虞珀不甘心,她越想那日用膳到后半程时邺风看她的目光,越觉得他对她的感觉与她对他是一样的。
所以,在数封书信石沉大海般毫无回应之后,她使了个诈。
她着人传话给他,说她又要带兵打仗去了,看他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短暂地等了两日,他的“反应”就来了。
他没有亲自出现,但让他身边的晨风去了宁王府,说了些听来只是例行公事的叮咛,让她出征时万事当心、祝她凯旋。
另外晨风还给她带了个小佛像,说是保平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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