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北宋变法那些年》第66章


赵妙柔点头:“正是,有何不妥?”
云娘沉吟道:“子瞻一向反对新法,贬到地方也不免做些诗文议论朝政,发发牢骚,官家对他已有了成见。晋卿是国朝驸马,只要不行差踏错,自可保一生富贵,又何必蹚这一滩浑水。”
赵妙柔叹道:“你说的何尝不是,只是我劝晋卿如何肯听。他如今和子瞻一样,也是满腹牢骚,说朝廷推行新法,与官民争财,又穷兵黩武,攻占河煌,侵扰四夷,实在是不妥。所以最近边地甚是不平静呢。”
云娘的倔性子上来了,立马出言反驳:“晋卿也太人云亦云了。河煌本我汉家旧土,何来侵扰一说。西夏本就是我朝心腹大患,熙河开边,拓地两千余里,隔绝了西夏与吐蕃的联系,又使其腹背受敌,这是官家与王相公不世的功业。我汉家子民多年颠沛流离,早就盼望回归旧土,这些都是我在河州亲历亲见。将士们在边地历尽艰辛,屡建功勋,怎么在他们嘴里就变得一钱不值。难道说几句风凉话,动动笔头,就能保家卫国了吗?”
赵妙柔忙摆手:“罢了罢了,你这性子跟大哥一模一样。朝政的事我不关心,我们也不必像朝堂上的相公们一样争执。”话还未说完,却见赵顼已经站在门口,忙与云娘起身行礼:“大哥不是在集英殿设宴招待外使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赵顼笑道:“喝了点酒,受不了聒噪就推头疼回来了。妙柔,大娘娘那里正寻人打叶子戏,你快回宫去看看吧。”
赵妙柔又好气又好笑:“难道我回来是为打叶子戏的?罢了,我也不在这里碍你们的眼,这就去了。”说罢了叮嘱了云娘几句保养事宜,竟是匆匆而去。
云娘本就不好意思,又见赵妙柔走后赵顼一直双目灼灼盯着她,只觉得又羞又恼:“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你究竟什么时候回来的?”
赵顼轻笑:“早就回来了,你的话,我全都听见了。”
云娘越发害羞,起身去推他:“身上好大的酒味,我今天觉得好多了,天晚了,你早些回寝宫休息吧。”
话还没说完,却见赵顼将她抱紧,低头吻下来,她想要推拒,奈何浑身虚弱没有气力。直到他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口,才轻轻皱起了眉头。
赵顼立即觉察到了,忙放开云娘,轻声道:“是我莽撞了,可是碰疼了你?”
云娘摇了摇头:“无妨。”
赵顼这才放心下来,他走到云娘榻前坐下笑道:“那你今天不许再赶我走了。你放心,我很累,只是想在这里歇一歇。”言罢竟自躺了下来。
云娘踌躇了一会儿,看他似乎已经朦胧睡去,也就小心翼翼在一旁躺下。
谁知他睁开眼,笑着将她揽入怀中,她像是受了蛊惑一般,任由他依偎。慢慢的,他的心跳似乎也变成了她的心跳,让人觉得温暖又熟悉,她慢慢的放松下来,陪着他一起熟睡。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这倒霉孩子爹不疼妈不爱。写到现在,发现自己又回到言情的正轨了,嘿嘿。
第60章 新妆欲应何人面
云娘素来眠浅,清晨便醒了。揭开帐子向外望去; 窗纸已微微发亮。她看赵顼睡得正熟; 不忍惊醒他,自己悄悄洗漱了,便坐在窗前画眉。彷佛是她每天都做惯了的事; 仿佛他们是最平常不过的烟火夫妻。云娘突然一阵恍惚; 分不清眼下的情境是真实; 还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梦。
她忍不住又坐回塌上; 怔怔地看着他。他的衣袍上有清淡而温暖的香气,她伸手抚上他的眉眼,感受到他的体温,原来这一切终究不是幻境。
他终于醒过来,原本下意识的皱起眉头,看到她在身边立即舒展开来,他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慵懒:“你怎么不多睡一会,现在什么时辰了?”
云娘笑道:“快到卯时了; 官家该起身了。”
赵顼笑着感慨:“你这样坐在我旁边; 仿佛做梦一般。”言罢就要将云娘揽入怀中:“过来陪我一起躺一会儿。”
云娘忙推开他,嗔怪道:“时候不早了; 我可不敢再陪官家胡闹了。”
赵顼笑道:“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天明明还没亮,你就再陪我睡一会儿又如何。”
云娘又好气又好笑:“鸡既鸣矣,朝既盈矣,无庶予子憎。”
赵顼无赖道:“我自即位以来; 朝会从未迟到过,就偶然晚一次,让相公们等一等,想来也无妨。”
云娘气道:“若真是这样,我的名声便全叫官家败坏了。朝中那些言官们,岂是省油的灯,到时候纷纷上札子,官家后悔就来不及了。”
赵顼看云娘真的有些着急,便也不再与她调笑,起身招呼内人为自己穿衣。这两名内人从未近身服侍过皇帝,朝服穿戴又较寻常衣冠繁琐,云娘见两人手脚笨拙,只得上前帮忙,接过宫人手中的服饰一一为他穿着妥帖,又仔细端详片刻,将他的头发理顺,带上方顶硬壳幞头。
赵顼一直含笑看着她,此时低声道:“娘子长了一双巧手,今后便日日服侍我穿衣吧。”
云娘啐了一声,却见赵顼笑问:“娘子的眉毛怎么长短不大一样?”
云娘拿起铜镜仔细照了照,笑道:“自从男装以来,好久不画眉,都生疏了。”
赵顼笑着拿起眉笔:“想来画眉和书法一样,也没什么难得,我来替你画如何?”
云娘忙把眉笔抢过来:“不敢劳动官家大驾,你还是赶快走吧。”
赵顼却坚持说时间还早,将云娘按到椅子上,俯身细细画了起来,一旁服侍的内人看见这种情形,早就无声的退了下去。
云娘等了很久,见他是对待一件艺术品一般细细描摹,迟迟没有结束的意思,忍不住要催促,却见他轻声道:“好了,娘子看看我的手艺如何?”
云娘看到镜子里的一对眉毛,已然从长短不一变成一高一低,且斧凿的痕迹极明显,显得自己的脸极怪异,扑哧一笑道:“很好很好,我简直可以做画上的钟馗,能驱魔辟邪了。”
赵顼却毫不介意“怎么我觉得还不错呢,以后天天练习,自然就熟能生巧了。”
云娘又好气又好笑催促:“这下总可以走了吧。”
赵顼轻轻一笑,又在她耳边低声道:“娘子可知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言罢起身而去。云娘的脸不出意料红了起来。
熙宁七年二月,王韶自熙州进京入觐,擢为资政殿学士、兼制置泾原秦凤路军马粮草。赵顼赐王韶崇仁坊第一区宅邸、银绢二千,授其兄王振奉礼郎、其弟王夏三司勾当公事。云娘身体渐渐恢复,又惦记着熙河一路军备之事,便向赵顼请求去王韶的宅邸探视。
与昔日的上司兼战友重逢,云娘与王韶自然感慨万千,谈论了些别后琐事,云娘直言不讳道:“河州虽然克复,可是形势真的不大稳定,学士此时回京觐见,真是赶得不巧。”
王韶也正在担心此事,这一次攻打河州,千算万算,木征这个老狐狸还是逃掉了,若是与董毡等人联合起来反扑,始终是宋军的心腹大患。按情理来说,二三月份塞外苦寒,生机灭绝,木征丢了城池,丢了大部分家当,宋军只要穷追不舍,歼灭或活捉他都易如反掌。可是按照本朝家法,武将不能久在外领兵,战争告一段落,必须进京觐见,请示下一步工作,这是为了防止武人坐大。
王韶与云娘对此心知肚明,相视叹息一声,一时默然,却见王厚急匆匆地赶过来。再次见到昔日的密友,云娘十分惊喜 “原来处道也一起入京了。”
王厚却是初次见到云娘女装打扮,一时竟愣在那里,云娘以为他不习惯这样的自己,忙笑道:“处道不认识我了?我还是从前的王忆。”
王厚这才回过神来,看云娘气色不错,才笑道:“这可真是同行十二年,不识木兰是女郎。长卿身上的伤势如何了,我和爹爹都惦记着呢。”
云娘见王厚比从前更加黑瘦了,但精神还好,也笑道:“幸得名医调治,已无大碍。”
王厚细细打量云娘,见她梳着简单的同心髻,身着杏色襦衫,玉色褙子,黄色妆花织金百折裙,越发显得妩媚婀娜,如一块美玉散发出隐隐光华。心中涌上一股难言的情绪,有千言万语却又无法开口,却听王韶咳嗦一声转移了话题:“这次进京之前,我已嘱咐景将军不可妄动,但愿他能晓事就好。”
云娘对此表示怀疑,景思立原属泾原路,是蔡挺的老部下,本就对王韶不大服气,加之为人轻率贪功,若派他守河州,迟早还要替他收拾烂摊子。笑笑问道:“我听陛下说,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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