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林人不知》第65章


寒露敲起键盘:“没问题,我一定去,能告诉我有哪几个人去吗?”
手速挺快,立马噼里啪啦地发了一堆名字。
寒露一瞅,略微有些尴尬,里面没几个寒露很熟悉的,最多算是认识。这样也好,她可以随意地挥霍时间,坐下来和他们谈天论地,甚至……还可以一起回忆那些过去。
那会儿还下着雪,寒露坐在门外守在洗衣机旁,双手冻得哆嗦,不停地跺着脚,有些小情绪,直到寒露在翟震弄的名单里看到一个对她来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三字:林周言

到场的时候,人早都来齐了,寒露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一屋子随意说笑打闹的人静了静,随后有人开始说,这谁呀,不会是走错门了吧,长这么可爱的,顶多十八岁。
寒露假装没听见,朝里面空着的座位走过去,寒露觉得那个座位似乎和她一样尴尬,左手边还空着一个座位,右手边是个年轻靓丽的女孩,女孩和她身旁的人聊着天。
寒露无事可做,只得坐在那里又开始发呆。大概这副发呆的经典模样才让这群人想起了寒露是谁。
啊——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原来是寒露,没什么变化啊,不过真没认出来啊,依旧还是那嫩。”
寒露笑笑,抬眸,眼神在屋子里四处环顾,最后落在翟震身边那个男人的背影上。
那个背影是那么的像,宽肩窄腰的身体外套着是黑T和茶色裤子,古铜的肤色在彩光灯中显得黑了些。
寒露的心突突跳,像打翻了颜料板,各种颜色都混合在一起,她下意识觉得那个人肯定不是他,这世上怎么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人,除非是她在做梦。
她刚才喝酒吗?
好像是喝了,那就当是在做梦。
寒露端起酒杯,一步步走得小心翼翼。
她没敢看翟镇身边的人,到了吧台就直接眯眼抱怨,“翟震你这还不懂,为什么我会一直这么嫩?天生的。”
翟震啧啧感叹,“这变化太大,连着性格都变了,这还是一个人吗。”
说完他拿手肘捅了捅林周言,林周言没理会他。
寒露忍不住扭头去翟震身边的人,一眼就瞥见那人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戒指说不上特殊,但偏偏就和她手上戴着的那个一样呢。
顿时她低头笑了一下,笑得有些苦,笑得红了眼眶,余光还是偷偷打量林周言。
林周言的眼神似乎是放在了手机屏幕上,到底是隔着远了,不知他是在干什么,直至翟震斜睨了眼屏幕,轻飘飘丢出一句又在和媳妇儿聊天,秀……
后面还有什么寒露没能接着听下去,整个五脏六腑被翟震的那句“媳妇”儿轰炸得开出一朵金花。
大概是寒露的表情太僵硬,就连准备敬酒的动作都僵住,但只是在一瞬间,寒露赶紧摆上笑脸,干了那满满的一杯酒,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就是觉得辣得狠,喉咙管火辣辣的疼。
一杯白酒下肚,没过多久就显出后劲儿来,脸红头晕。像是越头晕越清醒一样,胆子也趁着酒劲儿肥了起来。寒露开始直勾勾地盯着林周言看,他怎么能长得那么诱人,她怎么能那么喜欢。
很奇怪。
酒过三巡,菜足饭饱。陆陆续续的有人出门上洗手间去,寒露懒得动,红着一张大脸仍旧使劲儿盯着林周言看。
估摸着寒露那视线太过裸露,他终于抬起头来循着那道赤裸裸的视线看寒露。
寒露这才看清,他脸上也因着酒气上涌而微微泛红,一双眸子似星光一样晶亮。
突然之间他就站起来,三步并做两步窜到寒露左手边,拉过椅子靠着坐下,神态慵懒。
他漫不经心地问: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碰上了小偷。”
他脸上笑意更甚,眼眸里仿佛染上桃花一般,顾盼生辉。寒露差点都被诱惑忘了他说什么了,她更不应该被迷惑,应该生气的,林周言的语气怎么能这么陌生,陌生到他们似乎回到重逢的起点。
这又不是什么八点档的狗血剧,失忆什么的狗血情节发生。
林周言说:“啧,偷了什么?”
寒露不乐意了,斜睨着他嚷嚷,气势逼人。
“偷的东西可多了,比如你说我长得好看身材好,不仅能和人在床上,沙发、厨房、阳台、客厅我都可以做,但是都被一个人给占据了,只能属于他一个人;再比如说我又不缺钱,不仅能养家糊口,照料好生活起居,还能替人还债;我告诉还有更过分的是……”
寒露凑到他耳边,凑得极近,两人看起来俨然一副咬耳朵模样,羡煞在一旁察言观色的翟震,心里直纳闷单身狗被悲伤,下次一定也要找一个……咳咳,在沙发、厨房那啥都能做的。
林周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看的唇角轻快上扬,说了一句话。
翟镇这时高呼:伙计们,唱歌去了嘞,别耽误时间,快去快去快去点歌唱。
在催促声中,寒露没能听清他说什么,潜意识里也拒绝听到答案,没有答案她还可以有个念想。
人前脚刚踏入ktv包间里,手腕就被人拉住,寒露回头看是林周言。
寒露假装娇羞:“你这样拉着我,这场景让我觉得特像韩剧一样,接下来我觉得我应该深情款款地来一句欧巴,卡其嘛。”
林周言直接忽略了,一个劲儿拉着寒露,走进包间人少的角落坐下,然后拿出不知从哪里得来的骰子和两杯满满的白酒。
林周言说:“玩个游戏,输了的人就要回答对方的提问。”
“知道,不就是真心话么,你等着输吧。”
然而一开始寒露就连输了三盘。
寒露觉得晦气,“该死的,手上是占了屎壳郎吗。”
然后仰天翻着白眼,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兮一去不复还的意味儿。
他缓缓地靠过来,凑近寒露耳边,连带着一身蓝月亮洗衣液的味道也侵袭寒露的周身。
他低声徐徐讲:生气吗?
哈?

寒露沉默半响,摸了摸头发,“你把最后一个问题说了我就告诉你。”
寒露露出一个笑容,笑的表情有些严肃,板正得不行,像国家领导莅临公司,只要长眼睛的一看就会被她这表情惊讶到。
林周言停顿了会儿,眼神里夹杂着的东西寒露看不懂,只看到他的唇在动,随后吐出几个字:我很想你。
桌上还放着酒,寒露给自己满上,然后一口气喝干,口齿不清地说:“噢,你是人是鬼哦,我怕我在做梦,梦到死人复活了。”
话里带了几分郁闷和委屈,天知道就算她喝了酒,她也能分辨出现在不是在做梦,而是那个叫林周言的人,真真切切地坐在她身边,真真切切地回来了。
她这几个月的形销骨得到解脱,不用再每天大把大把的时间所在屋子里,趴在桌子上,一双安静空荡的眸子盯着视频里他的背影和音容笑貌,笑着笑着就哭了。
她都还记得在桂城那个晚上,那个场景有多美,夏日,暖色调的灯光,他的亲吻时的味道,偷看他裙底风光时的洋溢的笑。
寒露注意到他的薄唇上了起了一层死皮,她循着视线慢慢往上看,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眼神开始变化,似有千言万语,可到最后一切还是归于沉寂,他什么也没说,也没再笑了。
寒露又开始给自己倒酒,不想太清醒。朦胧之中,他的轮廓开始变得隐隐约约,模糊不清。寒露对自己说千万要忍住,别哭。
“你给我凑近点儿,我给你说真心话呢。”
寒露借着酒劲儿,朝他招呼,让他靠近自己。
“好,我听你说。”
“那你得听清楚了。”
“耳朵已经竖成兔子了。”
“我很生气,非常生气,特别生气!”
不想再去看他,寒露拿起骰子,整个人以一种摇摇晃晃的姿态。
林周言掀起眼皮儿去看她,扬起三分笑意。
寒露不让林周言解释,继续说:“接着玩,我还没赢呢。”
然而接下来的却是一直输一直输,寒露有些泄气也有些愤懑,干脆闭着眼躺在沙发上装死。
酒是真的喝多了,可脑子里的一幕幕掠过的画面却清晰如在昨天。
寒露听见他林周言说:“媳妇儿,首先是欠你一句对不起。”
他的声线放低了很多,搁沙发上的手慢慢摸索到寒露的手,挤开指缝,十指紧紧相扣。
寒露冲他打了个嗝,满身酒气,开始撒泼:“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王八不要念经了,念得我头疼。”
他不再说话了,气氛陡然安静下来。一时之间,寒露也有些语塞,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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