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娇娘》第134章


王氏听了唏嘘不已,更是心疼沈纪元,她现在用的那方纱帐还是他送的呢,但她听丈夫的意思,是要接济些银子?
沈成才一瞧王氏的神色就知道她想岔了,忙说:“我说的不是银钱上的事,是沈少爷,他明年想考童生试,找我讨教讨教。我想着,白日里我在书院,只有晚上得空,不如叫他在咱家住上些日子,你觉得成不?”
王氏有些犹豫,家里头姑娘大了,春溪开了年又是要出门的,沈少爷将将十六,这住在一块,若是两人瞧对了眼,她如何和秦嫂子交代。
这么一说,沈成才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可要是回绝了,岂不显得他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王氏伸头瞧着与小闺女站在院子里的沈纪元,总觉得这孩子变沉默了,那挺直的脊背透着一股子倔强,她叹了口气说:“成吧,这几天我拘着点溪儿,让她少出屋。”
沈成才的提议正和沈员外心意,儿子虽然在书院读书,可先生待他并不特别,更不可能给他额外提点,思来想去,只有沈秀才能帮助一二。
他忙掏出一个荷包想要付吃住钱,被沈成才拒了,自从书院的事后,他明白他现在缺的不是钱,而是人脉!
恰恰沈员外还有些人脉。
沈纪元就此住下,白日里读书,累了就跟在沈华后面看她忙里忙外。偶尔还与她出门,一起去瞧绣娘的进度,一应行事沈华并未避着他。
初始他并未察觉,后来就觉得她是有意如此,沈纪元叹了口气,既高兴她顾及他的心情,又觉得被她如此刻意对待,有些难过。
他站在那,凝视着她,明年她就十四了,他若是请人来提亲,她会应吗?
心头有些乱,沈纪元转身出去,站在屋外,冷风吹着,感觉清爽了许多。
夏凉川过来的时候,就瞧见一个陌生少年站在绣房门口,正疑惑着,他看见沈华从里面出来,笑盈盈的与那少年说话:“走吧,我给大姐订的那副头面应该好了,我们去取啊。”
少年解下身上的斗篷为她披上,“今儿这么冷,你出门怎的没穿个大氅?”
“不冷。”沈华虽这么说,却没有拒绝沈纪元的动作,她余光一扫,突然瞧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影,侧头看去,瞧夏凉川脸色不好看,明白过来,忍不住暗暗好笑,冲他招手道,“夏大哥,我刚刚瞧了,第一批活计已经在收尾,很快就能上架子了。”
他与她就只有买卖可以说吗?
夏凉川看着她身上的那件斗篷觉得无比的碍眼,冷着脸走近她,“我进去瞧瞧,”进去随意看了几眼,好似才想起什么,又出来问她,“绣屏的框架,你可有意见?若没有意见,我便按时下的做了。”
说起这个,沈华忙对沈纪元说:“你再等我一会。”然后跟着进屋去。
屋里烧了好几个火盆,暖和的很,夏凉川瞥了她一眼,“你不热?”
沈华笑了,故意逗他,“一会出去还要再穿,可不麻烦。”
夏凉川抿了抿嘴,说起屏架,谈正经事,沈华也收了玩闹的心思,引着他走到一个绣架跟前,“夏大哥,这幅踏浪而来要用银线缠了屏框,屏架最好是白色的,还有这幅蝶舞,屏框做成扇状,架在屏上,最重要的是这幅水中魅影,我是要放在铺子中央当镇店之宝的……”
事情说完,沈华便要走,外面冷,沈纪元已经在外面站了好久。
夏凉川瞧她急切的样子,心中酸酸的像是打翻了五味杂瓶,跟在后面闷声问:“你刚刚出来怎么没瞧见我?”
沈华回头看他,笑的眉眼弯弯,“我眼睛没瞧见你,可余光里全是你啊。”
夏凉川一时没反应过来,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话,听在耳朵里为何像是情话。主要是对方的神色,半点不像是在说情话的,况且屋里还有这么多绣娘,应该是他想多了。
虽这么想,却又忍不住翻来覆去的琢磨,夏凉川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现在的他连他自己都鄙夷的很,她又怎么会喜欢?
三个人,两辆马车,眼看那位少年朝沈华伸出手,准备扶她上马车,他出声喊道:“花儿,你刚刚说的哪几个框是要特别做的,你与我再说一遍,我拿笔记下,免得到时候混了。”
闻言,沈华便对沈纪元说:“沈大哥,你先走吧,我与夏大哥一辆车回去。”
沈纪元看看夏凉川,又看看沈华,帮她拢了拢斗篷,“上了车,也别解开,今儿天冷,别冻着了。”
沈华暗暗皱了一下眉,这个动作就有些亲密了,她应声后朝夏凉川走去,或许,这段时间,她对沈纪元的友好,让他误会了。
上了夏凉川的车,沈华先把沈纪元的事放到一边,拿出纸笔,将刚刚说的写下来递给夏凉川,“应该没有遗漏的。”
夏凉川伸手接过,露出一丝笑意,“晌午了,我知道有一家饭食做的不错,可想去尝尝?”
作者有话要说:
夏别扭:套路我都懂,就是没舍得对你用。
沈华:……
第125章 125
“……”沈华差点笑出来, 这人居然开始和她玩套路了,她能说她很期待吗?
“好啊。”
夏凉川自以为借口找的隐秘,状似不经意的问:“刚刚那少年是谁, 瞧你们关系甚密。”
沈华抬眼看他, 还以为他不会问呢, 不过, 她并不想用沈纪元刺激他。男女之间,喜欢就该单单纯纯的喜欢, 享受暧昧也是二人的事,她并不想把别人牵扯进来。
“他叫沈纪元,是我族亲,沈员外家的小儿子,疫病后也来了朝都, 我爹去书院的事就是他爹帮的忙。他明年要考府试,暂住我家, 好与我爹讨教学问。”沈华解释的清楚,她不喜欢说事的时候她问一句,别人答一句,所以该她说事的时候, 都是一次性表述清楚。
沈员外?
夏凉川皱眉, 夏家先辈是淮山县人,所以夏家出事后,就回乡安顿。夏家老妇人确有一外甥姓沈,听说捐了个员外郎, 早年间还有来有往, 不过那时候他年岁小,他爹又是庶出, 未曾见过。
夏凉川沉默了一会,淡淡的说:“你爹娘可是想与他家结儿女亲家,不然怎会留一个外人长期住在家中。”
这点沈华倒未想过,但确实不排除沈成才有这个想法,她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瞧夏凉川因为她这声轻嗯眉头微皱,笑了笑说:“我只把他当朋友,并未想过别的。”
她这是特意解释给他听的吗?
夏凉川看着她明亮的眼睛,里面含着揶揄的笑意,笑的他整个别扭起来,清了清喉咙,语气像个长辈,“你年岁也不小了,该是想想亲事了。”
说完又懊恼,他为何要用这样的语气与她说话,嫌她没把他当长辈吗?
“有想啊,若是找不到合心意的,便随便嫁一人,能过便过,不能过便合离吧,天大地大,自有我去处。”沈华的语气里带着无奈,是对时下社会对女子束缚的深深无奈。
夏凉川皱眉,显然没想到她是这般想的,疑惑的问:“何谓能过,何谓不能过?”
沈华眼睛看着窗外,平静的说:“我用了八年时间让家人不在干预我做事,现在寻铺子,做买卖全是我在做主。若是我嫁人,夏大哥觉得我又需要花多少时间去说服我的夫家人?血脉亲人无从选,舍弃不得;夫家,合不来,则不强求。”
夏凉川从未见过这样的沈华,明明就在眼前的人,却仿佛离他很远很远,她声音幽幽,让他的心都跟着紧了起来。
他皱着眉不赞同的说:“怎的就没有开明些的人家,楚国女子在外经商者不胜其多,你怎就如此消极?”
沈华挑眉:“那叫什么经商,坐在家中看看账本子?所有的事都交给所谓的大掌柜,大管家?你不要混淆概念,这不是我要的。”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夏凉川,认真的接着说,“今日我做绣坊,明日我做宣纸,后日指不定我就想做钱庄,现在的钱庄与我想的不同,它还有很多很多更广阔的空间,我并不愿意被束缚在一方天地里。”
这是她第二次提到空间说法,第一次她说的是朋友之道,虽未听过这个词,但根据语境却能理解。今日她又提,他也听的明白,只是他不明白的是,她并非好财之人,为何专注于经商呢?随之又暗暗叹气,她若是真好财,倒好办了。
好似看出他的困惑,他看见她朝他笑,笑的率性而又肆意,“世间这么美,我要出去看看,没有钱,怎么行?我要找的良人,必是能与我同吃同行同乐的,你说,可有这样的人家?”
沈华把话说明白,给他考虑的时间,若是他能接受她,能说服他的家人接受她,那么她也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没有女人不期待爱情,但如果三观不同,虚无缥缈的爱情又能维持婚姻多长时间?
与其这样,她还不如找个不相识的男人,继续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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