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穿]公子世无双》第19章


李斯腿脚灵便,一把扯住宛宁的裙角,把她叫到跟前嘱咐:“我和你哥哥随陛下上山,你好生在车里待着,老老实实的哪儿也不准去。”
碍于有军士在旁,李斯几句话说得语调和缓,脸上肌肉却绷得发紧。
宛宁缩着头连连称是。
眼瞅着李斯和秦始皇一行人走远了,宛宁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打哈欠。经过了两回血的教训,她心有余悸,可不想再干出越矩的事。
左等右等不见父亲回来,已经过了用晚膳的时间,宛宁饿得头晕眼花。
和皇帝同行,皇帝不传膳,没人敢动筷子,可是皇帝正在山上玩得兴起,哪里能想得起山下还有一群等着吃饭的人。
宛宁忍耐不住,偷食了两块酸枣糕。酸枣爽口开胃,下肚后食欲大开,她又喝点糖水垫垫。
这时来了两位公子,打头儿的自然是扶苏,后头紧跟着出了名的淫虫君华。再往后一瞧,还有一位出落得如花似玉的千金小姐。
扶苏身手矫捷,轻手轻脚地爬上辇来,见宛宁四仰八叉躺在软榻上神游太虚,不由呆了一呆。
宛宁没听见动静,还赖在榻上低声哼哼:“饿死了,饿死了。”
云意看不过眼,上去推她一推,轻声道:“小姐,长公子来看你了。”
宛宁扶正衣冠坐起来,抬眼看了眼扶苏,见他神色愉悦,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抿了抿嘴,笑着问:“你怎么没随陛下去打猎?”
扶苏兀自斟满一碗温水:“你父兄跟去了,我们去与不去都无妨。”
宛宁“哦”了一声,原来李家的声望这么高,秦始皇宁可不带着自己儿子,也要带上李斯和李桓。
扶苏和她小坐了一会,看她脑袋清明了,才问:“我跟君华打算去林子里摘果子吃,你要不要同行?”
这事真是问对人了。
宛宁点头如啄米:“去,当然去!”
她二话不说脱掉鎏金履,换上一双纤盈软靴。
扶苏看她装备齐全,问道:“你怎么还带了软靴来?”
宛宁应付道:“旅游嘛,哪有穿这个的。”她说着,朝鎏金履踢了一脚,鞋头上镶嵌的金银饰物坚硬无比,硌得脚趾生疼。
穿戴完毕,她麻利地跳下车,抻抻胳膊腿儿,准备向神往已久的终南山进发。刚一下车,就看见一男一女牵着黑鬃大马。其中那名男的她在骊山见过,正是放荡不羁的四公子君华。
宛宁看着那名女子眼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好在有扶苏作引:“这是王翦将军家的女儿,名唤荣霜,今年和你一般大。”
宛宁不由得多在荣霜身上瞟了两眼,正巧荣霜也在瞟她。
二人虽然年纪相仿,荣霜却要比她高上半头,大抵是因为有个做将军的父亲,遗传因素比较好。荣霜穿着极尽明丽,眉似乌竹、目若灿星、面庞间透着女儿家难得的英气。
不知是不是宛宁饿得发晕,她分明看见荣霜总盯着扶苏身媚笑。
扶苏牵过一匹马,拍拍马鞍,道:“上马吧。”
于是,宛宁和荣霜各自卯着一股别扭劲儿,纷纷去抢扶苏的马。近水楼台先得月,还好宛宁站得近,她率先一步抱住马脖子,把荣霜挤了一个趔趄。
云意在一旁立了好久,她本以为小姐听进了丞相的嘱咐,一看这架势,立马慌了神。
她怯生生地说:“……小姐,可不能乱跑,这会太阳都快下山了,说不准丞相一会儿就回来了。再说山里雾气浊,小姐要是迷了路可怎么是好?”
扶苏立刻出来解围:“有我和君华公子跟着,你大可放心。丞相问起来,就说是我的主意。”
有两个公子撑腰,宛宁直拍云意的背:“有扶苏公子跟着,你就放心吧!”
云意为难不已,死命拽住小姐的袖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一口咬定:“不可,不可,丞相嘱咐过了。”
宛宁三两下拉扯不过,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暗自叫苦,云意这个傻丫头,你什么时候跳出来犯傻不行,偏偏要拦着我跟扶苏同游,这不是坏人好事吗?佛家有云,阻人姻缘被马踢!
扶苏见云意这般不愿,松口道:“罢了,别叫下人为难。我和君华去摘,摘完回来送你。”
两位公子双双翻身上马。
扶苏心细,还不忘回身拉荣霜一把。荣霜笑得极甜,搭着扶苏的手轻松上马。两人共乘一马,荣霜在前,扶苏环抱在后,君华则独骑一匹。
眼看着三人笑声朗朗,挥鞭远去,宛宁心里那叫一个气愤。
回到车内,云意见小姐一个劲捂着胸口喘粗气,忙帮她抚着后背顺气。问:“要不要传太医?是不是旧疾复发了?”想象着荣霜和扶苏在终南山下策马驰骋的快活样子,宛宁越发忿忿。
宛宁甩开云意的手,一仰头躺进软榻里,用鸣蚊般的声音絮语:“你索性气死我算了。”
云意抱着茶盘立在边上,只听得一个“死”字,吓得不轻,立即伸手去掩宛宁的嘴。
“小姐,可别混说。”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出现的女配就是个炮灰,女主独霸男主妥妥的。(星星眼)
☆、焉知非福
扶苏走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有侍从传来急报。
“陛下兴致颇丰,今晚不归了。车队暂停一夜,明日继续向陇西进发。”
皇帝的兴致倒是说来就来,这可苦了在山下等着的人们。
一群太监模样的人扛着软枕和搭营用的帐子往山上爬。山下坐了一天的人们只能将就着在车里的矮榻上睡。随行的多半是千金之躯,从小娇生惯养,众人一听要睡在野外,立刻怨声载道。
宛宁没那么挑剔,一来宫车够宽敞,二来出门游玩就是图个新鲜,夜宿旷野,也是别有一番情趣。她躺在矮榻上量了量,别说睡她一个,就是加上云意和月容睡三个都够了。
见云意打理好了床铺,宛宁望着山顶上点点星火,那是随行狩猎的人们在安营扎寨。她捅云意一拳,没好气地埋怨道:“看了没,父亲今晚不回来!早知道,你就不该拦我出去!”
云意纳闷小姐哪来这么大火气。小姐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如果单是为了没能去林子里摘果子,不至于吧。
宛宁用过晚膳,仰在榻上剥橘子吃。
“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宫车上供应的是果实硕大的淮南橘,汁水丰厚,口味香甜。她正吃得津津有味,不知怎的又想起傍晚的事,于是随口问道:“扶苏公子怎么没给我送果子来,不会是忘了吧。”
云意实诚地答道:“奴婢听人说,公子还没回来呢。”
“什么?还没回来!”嘴里的淮南橘顿时失了味道,味同嚼蜡。
宛宁望一眼满天星斗,这都什么时辰了,居然还在林子里。那个荣霜该不会见色起意,趁着天黑好下手,占扶苏便宜吧?
她随即摇摇头,应该不会,秦朝的女人还没开放到这地步。
宛宁一厢情愿地漫天乱想,越想就越生云意的气。冷不防又睇她一眼,嘴里嘟囔着:“都怪你多事……”
云意浑身一震,手上的活计都乱了套。她埋着头自语:“我到底哪点惹小姐生气了?”
宛宁两手支着头,在窗边盼星星盼月亮。盼到众人纷纷准备睡下的时候,终于把扶苏给盼回来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荣霜坐在马背上,倚在扶苏怀里高歌而笑。
兴许是在将军世家长大的原因,荣霜从小接触惯了粗野武夫,把男女之防看得很淡。两人在马上聊得风生水起,时不时互咬耳朵,时不时相视一笑。
看到这般情景,宛宁气的鼻子一抽、脚一跺,放下车帘躺在矮榻上生闷气。
仿佛打翻了醋坛子,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酸味。
云意看在眼里,一瞬间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小姐刚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扶苏公子风华绝世,宫里宫外的适龄少女们恨不得削尖了脑袋挤到他身边。小姐和扶苏公子相熟,接触久了难免暗生情愫。
也难怪小姐今天会生她的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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