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穿]公子世无双》第38章


点儿戾气。话说回来,同是郑国夫人生下的儿女,怎么性子差这么远?
同样不解的还有宛宁,她多少听说了一点儿由头。暗想,按理说亲兄妹的性格应是如出一辙,该不会扶苏和荷华一样,也是表面斯文内心狂躁吧?
掐算着御医该来了,李桓亲自到府门口去接引,另一方面也打发了人去喊宛宁。
他想,既然扶苏都上门拜访了,你俩再怎么别扭也得做一做表面功夫吧?要是传出去,别人听说这一家的小姑连嫂子的孕期都不去看一眼,可就要闹出大笑话了。 
扶苏来得守时,李桓在门前站了一会儿,喝口茶的空当,就等到了人。 
按身份,扶苏先下车,老御医紧跟在后头。
李桓张望了一眼,只见那位老御医头发花白,面容清癯,一看就是经验丰富又老道的国手。只是年事太高,腿脚不大灵便,下车的时候分别需要两名车奴去扶。
李桓看在眼里十分满意,年纪大资格老,假如连最厉害的御医都来瞧过,那么也和在宫中养胎无二,他希望能以此绝了荷华回宫的念头。
宛宁接了哥哥的请求,收拾收拾准备往阅竹轩去看望公主。听说扶苏也来,她特意挑了个拿起来压手的足金簪子戴上。因为孕期不能闻气味太烈的香,她便摘掉香囊,只洒了几滴梨花露搽在雪绸领子上。
前脚跨进正厅后的寝房,只见屋里已经换了一番天地,和她上次来时的景象迥然不同。
门里垂着沾水不湿的冰绡,两片床帏帘子上刚熏过宁神香,默默盈满一室芬芳。床上堆着新换过的锦毛软毡,人一旦靠上去就犯懒。
此时荷华就懒洋洋、软酥酥地斜坐着,身上只穿着一件云锦寝衣。床榻边侍药的丫鬟将一勺勺药汤候凉了往她嘴边送,药里兑了现磨的花蜜,调和了苦味。她喝得怡然自在,本是微闭着双目而憩,见宛宁突然造访,表情有点儿不自在。 
宛宁环视着一屋子的丫鬟,里头不乏有几个面生的,想着应是从宫里调来伺候的。其中有个上了年纪的,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办事干脆麻利,见了宛宁也是第一个问安。
不难看得出,大家对尚在娘胎里的小皇孙很是上心。 
在屋里巡视一周,她最终把目光落在扶苏身上。
天渐渐热了,扶苏今日穿着轻袍缓带,手里还握着一把沉香折扇。他蹲下身靠在床边,低声询问着荷华的近况,说话的空当,还往宛宁这儿瞟了两眼,眼中似有灼灼跳动的火焰。
宛宁被灼得一惊,急忙收回目光。都是互有婚约的人了,她竟然比先前更窘,已经到了不敢和他对望的地步。难道,这就是普天下待嫁女子的心理?
扶苏见她低头,嘴角含笑,又和荷华说了几句便给御医让了位置,轻挪步子退到宛宁身边,趁人不注意用扇子轻敲她的肩头。
一屋子人的注意力都在荷华身上,没人注意到角落里氤氲着的小暧昧。
扇子上传来的力道很轻,敲得宛宁肩头发痒,她向后缩了两步,压低嗓子问:“你这是干什么?”
扶苏粘上去两步,哂笑道:“看你对我视若不见,就凑过来问问,要是不欢迎,我可走了。”
扶苏说着,慢慢抬起双眸望向房门,缓步向门外走。他走了三步,又停住,神情有些疏落,迟疑一瞬道:“……竟然真不留我。” 
宛宁低着头跟上去两步,唇角微颤,默默用手指捻住扇面,略施一点力道向里拉拽。意在用行动表示挽留之意。
扶苏得意一笑,勾住她停在扇面上的手指,反手握在掌心,两人倾身而出。
御医探查完胎相,说是十分平稳。
李桓立在一旁,喜滋滋地在肚皮上摸了一把,“无恙就好。明年春天,我就要升格做父亲了!”
荷华笑着谢过御医,微微朝外侧头,见门口的两人都不见了影儿,笑意渐敛,双眸蒙上一层污浊的雾色。 
她呵呵一笑:“今日真是有劳皇兄出宫一趟了,我还当是专程来看我的呢。” 
李桓看得清楚,犹豫片刻,淡淡噎她一句:“你还是安心养胎吧,省的天天惦记完我的事又惦记扶苏……十里以外都能闻得见酸味。” 
荷华似笑似讽,自嘲道:“哎,命苦,哥哥不疼丈夫不爱。”
躬身收拾药箱的老御医耳朵一动,顿时扬目瞅着荷华。人老了难免反应慢,他没回过味儿来,把公主的玩笑话当真了。
李桓抬头看见御医的眼神,不自在地耸耸肩,展臂作送客状:“辛苦您了。”
御医猛摇头,顺带着假装没听见荷华的抱怨,挟着箱子往外走:“不辛苦,不辛苦,驸马留步吧。” 
御医一走,屋里头的小夫妻又开始绕着是否去宫里养胎的问题争论不休。
屋外,扶苏拉着宛宁走到一处开阔的花圃。
再过了花圃,前头不远就是李斯常去的书阁,宛宁重心向后一沉,扎在地上不走了。扶苏诧异地回头,见她怯怯的一双眼望着自己,问道:“怎么不走了?”
宛宁怂乎乎地“嘿”了一声,挤眉弄眼道:“要是再往前走,一会儿准能遇着父亲,让他老人家看见我在这儿和你拉扯,指不定要骂我一顿。你若是有事,就在这儿说吧。”
于是扶苏将手一松,悠然负手而立,面上闪过一丝怨怪之色,说话间似是有些激动。“丞相把事情都告诉你了吧?我宫里已经备好了最上乘的聘礼,就等父皇正式下旨。今日来你家一看,怎么府上连半点准备也无?”
宛宁表情略微发僵,心想着你问我我问谁?用低不可闻的声音答道:“荷华公主有孕在身,全家的劲儿都使在她一人身上。陛下和父亲不急着办,难道要我厚着脸皮去催婚?”
话音刚落,她再看了扶苏一眼,见他因为急着娶自己而稍有恼意,心里竟莫名感到一点儿得意。 
扶苏没她那么轻松,直视着她,声音沉肃道:“明年父皇要再次出巡,今年不办,要等到何年何月?”
几位到了弱冠之年的公子都已经娶妻成家,公主们也大多嫁人生子了,唯独扶苏还是孑然一身。几位兄弟的宫里都是其乐融融的,相比之下,他的祈年宫显得分外冷清。
尤其今日一见荷华的孕态,更是触动了他心底想要成家再立业的那根弦。 
扶苏面对着宛宁,怫然一叹。
两人眼神相触,宛宁似是读懂了,却不知该从何开解。她索性挑了个话头,故作玩笑道:“你不会是着急成家,然后再娶个二房三房吧?” 
宛宁本以为,对古人尤其是有点权势的贵胄来讲,娶几房侧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谁知扶苏面沉似水,眸中有流光微转,温醇说道:“父皇有后宫妃嫔三万名。我记得,母妃在世时即使倍受恩宠多年,能见到父皇的日子也是屈指可数。所以你放心,尽管叔父、兄弟们都纳了不止一名夫人,从我这里,绝不二娶。” 
听着听着,宛宁的眼神逐渐明亮。她从没想到过这一层,今天只是为了侃扶苏开心才随口提起。
从心里接纳扶苏那一天起,她已经做好了古代女人都要接受的共事一夫,如今听他允诺“绝不二娶”,真是既惊讶又欣慰。
“愿得一人心”总是说起来动听,实施起来难上加难。搁在男尊女卑的时代,能被说出来就已经是不易了。
两人仍是面对面互相望着,因为相距很近,近的几乎能闻见扶苏手中白折扇上的暖香,她心头一动,宛如春日的溪水缓缓淌过。
作者有话要说: 呼~终于写到这儿了,下一章:大婚。
☆、大婚之喜
经过一番漫长的商议,始皇帝终于把长子扶苏的婚事敲定了,大婚之日定在六月初六。这日子听起来倒是吉祥好听,真正实施起来却只有一个字可以概括——热。
经历了几场入夏的芭蕉雨,六月伏天热得人透不过气来。
宛宁实在是想不透,陛下为什么千挑万选要筛出这一天来折腾。 
这一天,天刚蒙蒙亮,宫里调遣来的喜娘们便潜入丞相府。云意听得动静,忙爬起来唤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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