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宠花暖且香》第156章


老夫人。”
红缨认真盯着她看,半晌才道:“没有,老夫人一直睡得很好。”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了。”
言玉绣转身离去,半晌,内室才传来一声悠长而苍老的叹息。
☆、第106章
侯府各色事端很快定了下来,老夫人果然不愿失约,丢了侯府的体面。言慧绣终究定给了石家。老侯爷摸摸胡须,也没有多讲什么,他心里其实支持母亲的做法。俩儿女胡闹,木已成舟,大人总要多担待。看言慧绣哭得那样,委屈可可,他也心疼。但除了多给嫁妆,却绝口不提别的事项。只是现在看言景行的眼神总是分外不对劲,总觉得这儿子太欠揍,连向来乖巧的言玉绣都被带坏了,你们咋就不能消停点呢?
张氏情知大势已去,又怕着言景行手里的娘家把柄,倒真的安生下来了,甚至主动提出要求,要在府中静养,每日里在家宅庵堂,烧香念佛拜菩萨,也为老夫人和侯爷祈福。不管是真心的,还是缓兵之策,但至少府中气氛清和一片。
言如海今年还未到半百,张氏也不过三十多岁,虽说他对子孙一事已经灰心,但念想总是有的,张氏处于种种原因不敢讲实话,当事人都默契的三缄其口。后来归府的老侯爷只觉得有些异样,却愣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就某天忽然想起,问张氏:“你最近怎么不去听戏了?蓼蓝汀的大花灯灯穗上都落灰了。”
张氏脸色骤变,连连摇头:“我已决定修身养性,跟老夫人看齐,那些粗俗热闹,再难入我眼了。”实际上是现在她多看蓼蓝汀一眼,就心惊肉跳,当日的恐惧历历在目,睡觉都做噩梦,哪里还会轻易走进?
反倒是暖香,平白多了件让人羡慕的事:“哎呀,你个年轻小媳妇,竟然不用到长辈那里立规矩了。”
实际上,她现在倒比以前忙了。老夫人经此一事,所受打击颇大。向来都觉得自己看人很独到,养人很标准的老夫人,这次走眼失手,那种高高在上自诩精明的心态终于弱上了几成,再无以前那种审试和挑剔,从态度到管控都和软了许多。没过几天,说断就断,将中馈事务尽数移交给了暖香:“这家,早晚是小辈的,由你们小两口折腾去吧。”暖香这主母终于走马上任,开始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经营。
言景行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瞧着她每日分派事务,调度人手,计算收支竟然不比征战朝堂的男人清闲,心里多少有点觉悟,体会到亡母为何不被祖母所喜。
春暖花开的日子里,齐王的大婚终于开始了。鸟雀呼晴,红艳艳,幔帐铺出了一条街,皇后娘娘为这个儿子,亲手操办婚礼,目前离了宫,驾临齐王府。若说当前的吴王大婚,是众人处于各种疑虑猜测,纷纷过来探风,那齐王府有皇后亲自镇着,那自愿捧场的或者摄于权势的,还也真是来一大片,场面丝毫不逊。熙熙攘攘的车马,停了一道街,若非宁远侯府关系近些,怕是连新娘子都无缘看到了。
小皇后是个亲疏关系分得很明白的人。许华盈自己还有点忐忑:“娘娘,我们还是低调些吧,这样干,倒像明摆着跟吴王打擂台呢。”
小皇后却满不在乎的拊掌:“你是我的外甥女,又是我的儿媳,小六的正妃,为什么要惧着怕着,被别人压过了风头?女孩子一生就一次的事,不必将就。别的可以省,这件事绝对不要省。”
暖香还来陪着要出阁的新娘子挑选梳头样式。皇子的婚礼由内务府出资,别的方面都不用操心,那就有大堆时间在自己身上捉摸捉摸了。暖香看着那琳琅满目的物资,金玉娃娃,珊瑚树,金玉如意,翡翠台,心道这锦绣荣华的模样,还真是女孩子心中梦幻的婚礼,皇后娘娘对自家人,向来都很大方。她摸了摸手腕上一串三匝殷红石榴石串珠。皇后娘娘说“戴这个多子多福啦,我当初就戴这个生的小六。”
随着一声喝道,暖香走入后堂客厅,齐王府满目彩缎花球,这里更不例外,珠围翠绕,欢声笑语,兰香麝气,笑脸生春。姿态骄矜,热络的和众人说笑的当然还是秦言氏,她显然在这种场合极为放得开,时不时冒出两句俏皮话,惹得众人连杯子都端不稳了。一看到暖香,那笑出两颗榴齿:“呀,小侄媳妇儿,这些日子没见,你可是又变漂亮了。来,让姑母看看。”暖香做出腼腆晚辈的样子,任由她拉住了手。
秦言氏上下好一番打量,从头上看到脚上,扭头对身边的郑氏笑道:“你看,我当初还打趣景儿,以后随便娶了哪家的姑娘,生女儿也好,生儿子也好,只求菩萨保佑,千万要保证长得像他,不然就亏着了。却不料,如今有了这么个媳妇,我又觉得,儿子也好,女儿也好,父母里头随便挑一个跟着长就行了,总是美人花一般。”
暖香红着脸不说话,心道这秦言氏倒是老夫人的亲生女儿,母女两个却有这么大差别。这话叫谁听了不开心呢?难怪辅国公府人口那么复杂的一大家子都被她料理平整了。当初一个劲要争竞的小叔子小婶子,现在可是偃旗息鼓了,最最直观的表现,就是秦荣圆现在老实多了。或者说,终于长大点了。那种眼睛长在脑门的骄矜,现在看不到了。
暖香溜着眼看旁边一个浅紫色锦绣斑斓裙的珠钗妇人,那是辅国公府最年轻的妯娌,她现在正跟身边一个赭黄缂丝宫装头戴金花珠冠的妇人聊天,腮帮带笑,但眉宇间却夹杂一丝焦灼。和秦言氏相对而坐,一屋子内,俩妯娌竟然好似没看见一般,自始至终连眼神都没有交接一下。
秦言氏也注意到了,低声附耳暖香:“闺女嫁不出去了,着急呢。”话语间颇显幸灾乐祸。暖香抿了抿嘴角心道放了这么久的线,现在终于到了收鱼的时候,怎么能不容许乐呢?秦荣圆骄傲得意了这么久,现在眼看着身边同龄人一个个都订了终身,自己终于渐渐察觉到不对了。她是辅国公府这一代唯一的女儿,骄纵成性,被宠坏了,小姐脾气太大,处事蛮横。又有那么一堆爱护短的叔伯哥哥——这是娶回家一个媳妇呢?还是请回家一个祖宗呢?想到这里,暖香再看秦言氏,也不由得感慨一声最毒妇人心。
娇养纵容秦荣圆的那一堆哥哥中,有四个最出类拔萃,最毫无原则的就是她亲生的那四个。甚至辅国公府当初还出现儿子们为了娇滴滴的小堂妹忤逆母亲的场面。秦言氏那气堵的模样,让秦荣圆和她母亲更加得意,产生了“哎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是这样的红颜祸水”的虚荣认知。甚至秦荣圆被娇惯的不知天高地厚,也有这四个哥哥和当着辅国公的大伯在带节奏。现在图穷匕现,对方还一句话讲不出来,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如今这种局面,秦言氏,功不可没。
“不嫁人就算了,难道我们堂堂辅国公府少了宝贝儿一口饭吃?”对方为着女儿亲事着急上火,那些平日里刻意娇惯的人笑容分外意味深长。
都说女儿娇养,娇养过头了就砸自己手里了。暖香颇为怜悯的看看那挑了秦言氏当对头的妇人,心道祝你下辈子交好运,别得罪言家人。你给我找事,我就毁了你女儿。
还没说上几句话,隔壁大厅又传了一声娇笑,引得众人纷纷观望,暖香捧了五彩泥金小盖钟给两位长辈献茶,郑氏端庄肃整轻易不大开口,这会儿也诧异:“那年轻媳妇瞧着眼生,难道是新来的什么皇家亲眷?”
洪彩云?暖香微微瞠目。这人她可是熟悉的很。只听声音也认得出来。虽然看不清脸。此人原本姿色生得风流,也会打扮,这会儿头上戴了一支朝阳五凤挂珠大钗,钗羽上有五颗珍珠排列,凤首还叼着一串红流苏,流苏底端,吊着一颗龙眼大宝珠。熠熠生辉,光彩夺目,摇动之间,晃得人眼晕。那边做的都是皇室自家人,沾亲带故的。她这云贵总督的女儿,忠勇伯府的儿媳怎么也好光明正大的坐到那边去?
洪彩云正在加着劲儿奉承一位宫装美妇。那人着香黄色牡丹并蒂琵琶领对襟长袄,袖口和衣襟上都是五彩丝线缂出的花边,下着一条葱绿色遍地绣洒金花的蜀锦裙子。头上高梳堕马髻,戴花冠,偶尔抬手,能看到一根长长的琥珀嵌宝石的假指甲。虽然年纪大了,但颇事装扮,衣着样式都赶着流行来。
“咦,我想到了!她有个表姑,就是当今肃王妃。”
“难怪,”郑氏眸光沉静:“我就说肃王妃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侄女。”
秦言氏眯着眼看了一会儿,轻轻捏暖香的手:“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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