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向阳花开暖》第71章


啊?赵虎和陈彩慧惊诧,陈彩慧急道:“向阳为什么要放火?这可是她家啊!一把火烧了,她往后回来,不是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展昭的眼眸黯了下去,声音有些飘忽,“她大概,再也不会回来了……”他蓦然想起她说的那个乡野怪谈,不来彼往村。怪谈中那个姑娘为了寻找青梅竹马的恋人进了村子,几经痛苦,挣扎,最终一把火埋葬所有,重返尘世。
或许于她而言,他就是那个不来不来彼往村,她卑微,谨慎,回避,退缩,挣扎,痛苦,绝望,最终选择了诀别。
“她没有亲戚可以投靠,只身一人能去哪?”赵虎急了,不会回来?若是遇到危险,那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展昭心里悲痛夹杂着焦急,光是想到她上回游神走散遇险,他心里就慌乱难安。找人,从何找起?她有心要躲,恐怕不会给他线索。不论如何,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不能放弃。若说可能,他能想到的只有锦绣坊和林婆子。不由紧紧握住缰绳,怎么叫她不伤心绝望?对她,他所知的就仅有这般?
初春,青草破土,点点绿意簇簇成团。这一处,那一处,看似只有零星点滴,转眼却已然成片。他从来不曾留意,此刻才发现心中那轮明月早已被骄阳遮挡了光芒,心田之上,绿荫成片,是她点滴沁润。恍然的顿悟,叫心口一疼,平地拔起一颗参天大树,顶破心房。思念如潮,莫名泛滥,牵挂如麻,无从梳理。难言心中所思所想,只知这一生一世,必定对她不离不弃。
展昭缓缓步入这条阴仄的巷子,心中有些激动不安。他记得林婆子住在安平巷,但去年年末她就已经变卖了院子。几经打听,得知她搬到了梧桐巷。梧桐巷,据说这儿早年间长着许多梧桐树,不过现今已成了贫民聚集的巷子,除了巷口还有几棵有些年头的梧桐树,再也找不到当年的影子。
他沿着路一路探寻,终于在一个破旧的屋子前停了步子。许向阳会在这吗?他不确定,她若是要存心要躲,应该不会来投靠林婆子。正要上前敲门,房门突然开了,一个老人家晃悠悠地推着一辆独轮车出来。展昭连忙上前帮忙,老人家看看他,意外道:“这不是展大人吗?您怎么来了?”
展昭不料她认得自己,笑了笑,道:“老人家,向您打听个人。有个靠卖豆腐为生的林婆子,去年年底搬到这来,您可知晓?”
老人家笑道:“我就是那卖豆腐的林婆子,展大人找我?”
“您就是林婆子?”展昭不由看了眼独轮车上的东西,还真是,车上不就是装着豆腐吗?“林婆婆,我想向你打听个人。”
“我一个老婆子,哪能认识什么能人?不知大人要打听谁?”
“许向阳。”
林婆子一愣,随即道:“许姑娘常常照顾我的生意,还时不时送衣衫吃食给我。去年时候听闻她嫁人了,不过,我搬到这来之后她只来过一次,就再也没见她来。怎么?她出事了?”
展昭垂了眸,摇头,“不是什么大事。”他帮着林婆子把独轮车推到附近的集市上,而后又折回巷子。林婆子的话他并不全信,林婆子受她诸多照顾,替她掩饰几句也不无可能。他要守在这,她若是在这,总有出门的时候!
可是,许向阳似乎真的消失了一般,展昭足足守了一个月,也不见林婆子有任何异常。越守越心凉,越找越心慌,线索,彻底断了。
展昭有些忘了没有许向阳之前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如今每日归来他总要在院门口愣上一会儿,想想从前,想想她,再想想现在。阿旺欢快地跑过来,绕在他脚边叫唤。他拍拍它的头,无声一叹,若不是还有阿旺,这个院子该的多冷清?
叹过之后,心中还是泛苦,这儿已经不能称之为家了吧?她给了他家的感觉,给了他一个家,随着她离去,家也随之崩塌。突然阿旺朝门口吠了几声,随后传来王嫂子的声音,“阿旺,我天天来你还记不住我?没回来都要叫唤!怎么这么笨啊?”
展昭朝王嫂子一笑,“王嫂子。”
王嫂子是来帮忙喂鸡的,“展大人,今天回来的挺早的。”
展昭应了一声,再道:“改日把这几只鸡杀了吧。”他没空养鸡,也不好劳烦王嫂子天天来。王嫂子愣了愣,随即道:“也好,杀了给你补补身子,这些日子,你清减了不少。”
展昭笑得勉强,她的小菜园也已经被杂草占满,葡萄倒是爬上了架。然而,时间再久一些,她的印记会不会被慢慢磨去?了然无痕。
☆、第60章 曾经
“关大哥。”丁月华拎着几尾鱼,笑意盈盈地进来,“这几日我学做鱼汤,你跟宝儿宝儿也来尝尝我的手艺。”
关旭笑笑,“姑娘有心了。”
丁月华嘻嘻一笑,熟门熟路地往厨房去,“宝儿叫我一声姨,我自然要疼她。”
关旭同她一道到厨房,伸手接过鱼,“我来杀鱼。”丁月华将鱼交给他,转身去找葱姜蒜。关旭回头看看她,复又专注手中的活。丁月华跟兄长闹了一回便留在了开封,她向他哭诉过,似乎铁了心不回去。他也劝过,却未能改变什么。
他觉得这姑娘魔障了,事到如今还执迷不悟。展昭对许向阳,从最开始的许姑娘到后来的展夫人,她还看不明白吗?纵使从前情投意合,变了就是变了,她抓着过往不愿放手,他却早已大步向前,携手许向阳。
世上有太多委屈无处可说,他相信展昭的委屈和隐忍不比她少。即便是许向阳,她也有她的委屈和无奈。他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只知道她忘了前事。他认识的许向阳端秀得体,谨言慎行,处处小心。可她却失了孩子,心灰意冷,悲痛离去。这些,难道和丁月华无关?她的委屈才是真的无处诉说,只因她先亏欠了丁月华,所以大伙都觉得要默默受着这一切。
关旭杀好鱼,“这么多鱼,我跟宝儿可吃不了。”
丁月华切着姜,头也不抬道:“我也要给展大哥送一碗去。”自从许向阳失踪之后,展大哥清减了不少,看着叫人心疼。所以她才努力学厨艺,隔山差五地给他送些吃食过去。
关旭早知如此,轻笑一声,“你学得再像,也不是她。”见丁月华动作停顿,又道:“丁姑娘,你做再多也是徒劳,为此赔了家人,名声,不值得。”
丁月华猛地将菜刀拍在案板上,怒瞪关旭,“怎么就是徒劳?我跟展大哥本来就情投意合,好不容易许向阳走了,我也解除了婚约,我们怎么就不能在一起?”她等这一日已经等了许久了!她绝不放手!
关旭面色如常,依旧云淡风轻,“不是不能在一起,是他不愿跟你在一起。”
丁月华脸上的血色褪去,绷紧身子,紧紧咬牙,无言以对。不知何时起,展大哥开始把许向阳放在了心上,她自欺欺人,她不愿相信,她纠缠不清,她……她……她心有不甘……展大哥对许向阳真的不一样了,他对她怜惜,牵挂,他们甚至有了孩子!
“有些事不必说,皆在人心。你觉得你留在这能得到什么?”
丁月华深深吸了口气,倔强道:“只要能靠近展大哥一些,怎样都好!”
关旭看她把姜切得歪歪扭扭,“丁姑娘,我实在不愿见你执迷不悟,再这般下去,最后一点情谊也要被磨光。你害得展昭失了孩子,失了许向阳,你还要如何?”
“许向阳夺了我的展大哥,偷了他的心,怀了他的孩子,她又要我如何?你说人要活在当下,我如今不是活在当下吗?她走了,生死不明,我跟展大哥怎么就不能再续前缘?”
关旭看着她,良久,一笑,“我深信有些事须得亲身经历了才知道是怎样的一番痛楚,于姑娘而言,展昭这道伤不可避免,唯有伤得彻底才能醒悟。丁姑娘,是我多言了。”
展昭从来不曾细想过所谓的日子,从前,他的日子被公务填满,是许向阳重新给他带来家的感觉。她把小小的院子打理得井井有条,养了鸡,种了一小畦葱蒜,搭了葡萄架。天气晴好时,院里晾晒着衣物被褥。他每日归来时,总能见她在厨房忙碌。偶尔晚归,她亦在灯下做针线,等他归来。
她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或许她能做的不过如此,但他所求也不过如此。他不需要她有惊世才能,也无需她有无所畏惧的勇气。哪怕她怯弱,胆小又如何?他可以替她撑起一片天,替她遮风挡雨,披荆斩棘。
然而,他却忽略了她的心意,她若不是心里有他,又如何会知晓他的喜好,替他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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