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向阳花开暖》第77章


缘?
“可是,可是……”她低着头,泣不成声,“丁姑娘还在等你,你也说过会将她放在心底。既然没有我的位置,就连孩子也……我还留下做什么?我只能放火烧了一切,没有我,你也不必在为难……”
看着她抖动的肩膀,展昭心底生出怜惜和懊悔。他从来知道她心里竟是这般想的,没有她的位置?怎么会没有她的位置?她像一张无形的网,早已将他困在其中。她走之后他想了许多,自然也想过她离去的原因,可如今听她亲口说出来,他心如刀割。因为心中对丁月华愧疚,所以纵着她任性,不仅害了她,更伤了许向阳。她原就对丁月华多有避让,他的言行无疑让她觉得丁月华在他心中的地位牢不可破。失了孩子又失了丈夫的心,这才叫她心灰意冷。
他的手落在她肩头,微微紧了紧,声音发涩,“对不起……”
她摇头,随着眼泪的宣泄,憋在心里的话终于说了出口,“一开始我是真的想要和离,让你和丁姑娘再续前缘。在宁湖镇时我以为机会来了,趁乱离去,结果却遇险。我怕了,再也不敢随便出走。后来,后来发生了许多事……你那么好,对我说要放下过往好好过日子,我既高兴又忐忑。觉得这份安稳和依靠来的太突然,就好像是偷了丁姑娘的东西一般。”
“事实上,我就是偷了她的幸福!我心里发虚,所以即便我不喜欢见她围着你转,我也只能强颜欢笑。看着你们有说有笑的模样,我觉得自己太过多余。可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就算再多余,我也要留下!我不能叫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爹,也不能让他跟着我颠沛流离。是我不好,明知有了身孕,却还让自己置身险境。”
“孩子没了,丁姑娘为了你跟家里断了关系,你左右为难,我,我突然想,如果我那时候上吊死了,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事了……”如果她当时没有穿越过来,原来的许向阳早就死了,那便不会有后头的事了吧?所以,这一切还是与她有关!
她第一次对他表露心迹声,她忍着,躲着,藏着。小心翼翼地在心里守护着对他的爱慕,不敢让他有一丝一毫的负担。她不愿他为难,所有的委屈她都甘愿替他忍耐,哪怕伤了心,也不怨他。
展昭紧紧闭上眼,他早该明白,世上哪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除了血脉至亲,那便是将另一个人放在心上,她对他的感情毋庸置疑!是他一边理所当然的受着她的情谊,一边对她不断伤害。他怎么就这么后知后觉?
记得她也曾这么哭过,一回是失了孩子,另一回则是在她求和离无果之后。她的哭声想一把锈钝的匕首在他心口来回,深深贯入,缓缓扯出,带着须肉,尖锐锥心,痛得无以复加。他受过的所有伤痛都无法与之比拟,这种痛难以描摹。心口没有伤,却为何会痛,这痛牵扯着叫四肢百骸也都莫名地跟着痛起来,绵绵不绝,铺天盖地,无处可逃。
他再也克制不住心中泛滥的情感,将她狠狠拥入怀中,“不是这样的!你可知我找你找得多心慌?你走了,仿佛一切都被掏空了,家里的东西一样一样败落。菜地荒了,鸡圈空了,葡萄架上的杂枝丛生,厨房蒙尘……每每回到家里就觉得失落难当!没有你,那里已经不能称之为家了!向阳,回来吧,给我一个家。”
许向阳被他搂得发疼,这些微的疼痛却让她感觉无比真实。他要她回去,给他一个家,可是,可是……眼泪没入鬓角,哽咽着,“我,我……如果我回去,丁姑娘要怎么办?”
展昭松开她,望进她迷蒙的泪眼中,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到最后,最在意丁月华的竟然是她!他突然希望她自私一些,替自己多想想。伸手拭去她的泪,“丁姑娘与我何干?我好不容易找回失散多时的妻子,无心留意其他不相干的姑娘。”
“展昭……”他越擦,她的泪越多,她抓住他的手,“我,我……”
“你心里没有我吗?”
她要这唇,痴痴地看着他,怎么会没有?如果没有,她便不会离去,安静地等他哪一日想通了放手便是。她就是太在意他了,所以才煎熬难当。展昭轻柔地擦拭这她的泪,低声道:“你心里若是有我,便抛开那些无谓的顾及。若是没我,”他手上动作一挺,对她笑笑,“我也不会放你离去,我说过,一辈子不离不弃。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叫你慢慢把我放进心里。”
闻言,刚刚被拭去的泪,又滑了下来。虽然这番话叫她心动,但是她知道一切并不容易。她怕,提及丁月华三个字,她就止不住胆战心惊。好不容易踏出了一步,离开了这么久,从大家的记忆中淡远,在回去?她只想找个地方安静地生活,再也不想卷入感情的是非中去。在展昭期盼的目光中,她低下头,小声道:“对不起,我,我不想回去,我,我……”
展昭知道她伤了心,想逃开这一切纷扰,仅凭他三言两语难以安抚和挽回,但他也将事实说给她听,“今日之事动静那般大,于华还在开封府关押着,你觉得你还能躲的住吗?”
她猛地一惊,是啊,闹得那么凶,怎么可能瞒得住?展昭再道:“你再仔细想想,独自一人真的可以安然度日吗?人心难测,你又这般心性,不懂防人。在林婆子那处吃得亏还不能叫你张记性?”
沉寂了一阵,她小声道:“我……我……”吞吞吐吐了半晌,终究没能说出个所以然。确实如他所言,离了他,她过得艰难。
展昭知道叫她当即做出决定不可能,她甚至无法做出抉择,那便由他来替她决定。理了理她有些散乱的发丝,道:“你既然不想回开封府,便住在这吧,反正也是我们的宅子。我回开封府给你取衣物过来,你先进屋歇会儿。”
许向阳愣了愣,怎么说着说着就安排她在这住下了?见她还想推脱,展昭反问:“你若不想住这,还有更好的去处?于华罪不至死,最多打几下板子关几日。说不准他还会找上门滋事。”
“我,我先住这儿吧……”她心中惊魂未定,急忙应下。可事后一回味,又觉得不对,展昭这样,不也是威胁她吗?
趁展昭回开封府取东西,许向阳将屋子前后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心酸。原来她的点点滴滴也被他记在心里,如果早一些让她看到这宅子,看到他的用心,是不是她就舍不得走了?她还沉浸在感慨中,展昭已经归来。
他看着她身上的嫁衣,皱了眉头,将手中的包袱递给她,“先把这一身衣衫换下来!”瞧着碍眼!她都不曾为他披过嫁衣,却为一个地痞穿了一身红!
这里的其他东西一应俱全,因尚无人入住,厨房里没有开火柴米油盐皆无。想烧些热水给她洗把脸都不成。那浓妆不适合她,展昭打了盆水来,“厨房里什么都没有,不能烧水,你先将就着洗把脸,等下我先去买些柴回来,其他的你看着采买。”说着把钱袋放在桌上。
许向阳吓一跳,“不用,我有银子。”
展昭眉头一拧,有些不虞,“难道我还要妻子用私房补贴家用?”
许向阳哪是这个意思,他一口一个妻子,又是养家,又是给银子的,难不成他也要住在这儿?这,这怎么成?她嗫嚅着,“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她看了他一眼,艰难道:“你,你不是也要住在这儿吧?”
展昭看着她,不知是说笑还是认真的,“你想我留下,我便留下。要我留下吗?”她窘得满面通红,急忙摇头。正尴尬这,肚子传出一阵声响,她不由更加尴尬。展昭笑了笑,起身道:“我去买些吃的回来。”
展昭又匆匆出门,许向阳转去厨房看了看,不由在脑中盘算这要添置哪些东西。待展昭归来她还杵在厨房门口发愣。被他唤回神,她这才发现他买了柴米油盐等物回来。
“先凑合着用,待明日再陪你一道去集市上看看。”他把东西归置好,同她一道坐下吃饭。看着她清爽的模样,觉得舒坦多了,他这样最好看。她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拘谨道:“怎么了?”
“我在想,你真能躲。你大概不知道,我去林婆子那里找过你,她说你不在她那,我不信。我在附近整整守了一个月,却一无所获。”
她一诧,“一个月?”他在外头守了这么久?她只知道他可能会找来,所以小心地躲着,但实在料不到他竟会这般执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脸窗子都不敢靠捡,对外头的事一无所知。”
展昭不由苦笑,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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