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名为爱》第70章


“我有点困了。”他轻声说,“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觉。”
她当初过来,是直接一路吐到的。
徐清让估计更少走这些山路,更是难以适应。
他看着她,往日深邃的眼眸,似乎坠进了月光。
有什么,往中心汇聚,形成淡淡的光影。
何愈顿时心软的一塌糊涂。
突然发现,果然他们之间隔的不止是年龄。
还有各方面的经验。
他轻而易举的,就摸清了她的软肋。
何愈将视线移向小陈,问他:“还有多余的帐篷吗?”
他摇头,嘴角带着看好戏的笑:“没了,正好一人一个。”
何愈晃了一下神,小陈又说:“反正也够大。”
言下之意,就是让他们住同一个。
何愈将询问的眼神移向徐清让。
他点头:“我都听你的。”
乖巧的,何愈都想把他抱在怀里揉揉脑袋了。
“那……”脸莫名发热,她努力按耐下蠢蠢欲动的手,“你先去洗个澡。”——
祝严出去了一会,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徐清让进了何愈的帐篷。
有些好奇的问齐苗:“那个人是谁啊?”
齐苗半晌没回应。
祝严又推了她一下:“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她神色激动的抱着祝严的胳膊:“你看到了吗,何学姐的男朋友长的好帅啊!”
祝严刚刚只看到了一个背影,还来不及看脸:“行了,人家都名花有主了,你瞎想什么,快速睡觉。”
她瘪了嘴,小声嘀咕:“看看还不行啊。”——
何愈把白天的资料和小陈整理了一遍。
回到帐篷的时候,徐清让已经睡了。
帐篷不算太大,何愈睡着还好,他的话,就显得有些小了。
长腿微屈,侧躺着。
灯没关,手上拿着一本书,关于考古方面的,
没看多少,应该是为了等何愈回来,所以翻阅着打发时间。
结果人还没等到,他就自己睡着了。
何愈抿了下唇,有些愧疚,又有些自责。
他应该是累狠了。
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抽掉他手里的书,又把被子给他盖好。
然后关了灯。
挨着他,轻轻躺了下来。
黑夜中,谁的眼睛缓缓睁开。
他伸手,掌心贴着后背,碰到柔软的睡衣面料。
她真的很瘦,微凸的蝴蝶骨格外明显。
略微用力,她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
呼吸却依旧沉稳,一天的忙碌,她早就困的头沾着枕头就能睡着。
那双手逐渐收紧。
徐清让想,她太容易心软了。
不管是对谁。
这种感觉不太好。
她对谁都很好,就像对他那样。
很多时候,他甚至都分不清楚,她对自己到底是喜欢还是怜悯。
这个地方,他已经二十年没有回来了。
像是噩梦的起始地,才踏足,他便觉得心脏突然跳的很快。
刻骨铭心的记忆,在脑海轮播。
左小腿上的那块骨头,每到阴雨天还会隐隐作痛。
像是在提醒,曾经的他到底有多可怜。
第53章 第五十三种爱
山林里的夜晚并不安静,总能听见虫鸣的声音。
温软在怀,徐清让依旧睡的不踏实。
往日显得遥远的梦境似乎越发清晰了。
能看见,低矮的屋顶,和贴着财神爷照片的墙壁,漆灰斑驳,露出里面最原本的颜色。
腐朽的,他甚至能闻见那股宿醉后难闻又恶心的气味,混着呕吐物。
他胳膊腿上都是伤,大片的青紫,遍布裸/露在外的肌肤。
被衣服遮挡的,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有点高的灶台,年幼的徐清让够不着,只能踩在凳子上。
男人骂骂咧咧的起身,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怪他手脚太慢,饿到他了。
凳子左右挪动。
他从上面跌下来,视线翻转。
好像有人在叫他的名字,熟悉的,比那些噩梦还要更为频繁的出现在他的梦里。
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不知不觉,后背全是汗。
何愈松了一口气,手里拿着一杯水,还冒着热气:“你发烧了。”
他恍惚的眨了下眼,直到她把药递过来,不小心碰在一起的双手,带着温热的体温。
思虑才突然回转。
听话的服药,他的确烫的厉害,后背全是冷汗。
周身又冷又热,是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可能是水土不服,你的衣服都被汗淋湿了,你先换一件。”
说着,她出了帐篷,守在外面:“你换吧。”
他能看见她轻微晃动的身影,和脑后的马尾。
抬手,慢条斯理的解开衬衣扣,从上往下。
他随便套了件T恤。
何愈听见里面的动静了,问他:“好了吗?”
他点头:“好了。”
然后她才重新进来,拿着他刚换下的衣服:“你先躺一会。”——
她去给他把衣服洗了,晾晒完以后,发现他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很小的折叠椅,因为携带方便。
他一米八八的个子坐在上面,就显得有些辛苦了。
何愈过去的时候,他刚接过小陈递过来的烟,咬含在嘴里。
还没来得及点火。
小陈笑道:“之前还笑话过你不会抽烟。”
徐清让没说话,抬手挡风,火光擦亮。
略微颔首,火舌舔上烟尾。
那个时候他的哮喘有些严重,为此他还出国休养过一段时间。
更别说是抽烟了。
双腿自然分开,手臂垂放在大腿上,指间夹着的烟,在山风的助力下,燃烧的更快。
何愈眉头皱在一起:“你在干嘛?”
淡灰色的烟雾之中,他的视线看过来,带着疑惑。
“发烧了还抽烟,嗓子不想要了是吗?”
她真的很凶,冷着一张脸,眉间弧度更深。
徐清让迟缓片刻,努力按耐下嘴角的笑意,把烟头摁灭。
“过来!”她说完以后,就转身走了。
徐清让听话的起身跟过去。
小陈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又一个妻管严。
何愈把自己的保温杯递给他:“里面是感冒冲剂,喝了以后感冒会好的快点。”
盖子已经打开了,在她的手上。
没了阻碍,里面的味道倾泻出来。
一股很浓的中药味。
刚刚何愈冲泡完以后,试着尝了一口,特别苦。
还是齐苗看她苦的面部表情都狰狞了,拿了一颗水果味的硬糖给她。
才将那股苦味给压下去。
“可能会……”
那个苦字还没说出口,他就仰头,喉咙牵扯出的弧度,锋利而又性感。
随着吞咽的动作,喉结上下滚动。
他低头时,水杯已经空了。
何愈愣了一下,问他:“不苦吗?”
“苦。”
何愈抿了下唇,踮脚在他唇边留下一个痕迹,很快就站直了身子。
脸瞬间红了个遍。
她求和的方式向来直接。
“刚刚……吃了颗糖。”
又问,“甜吗?”
后者显然没有从那个吻中反应过来,神色从愣怔逐渐软化。
像是盛夏里的冰块,一夕之间就被融化。
“太快了。”他说,“没有尝出来。”——
对于这段感情,何愈一直都知道,她从起始到现在,都没能够摆正自己的位置。
她从出生到现在,一直活的自由随性。
从前也不是没喜欢过别人,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她不是那种离了谁就活不了的人。
第一次谈恋爱,没什么经验,依旧表现的随性,和以前没有两样。
在她看来,谈恋爱只是多了一个男朋友,其他的,没什么变化。
直到那天以后,她才逐渐意识到,感情是两个人磨合的过程。
她得为了徐清让,逐渐去改变,去适应。
可能是一种完全脱离她生活轨迹的方向。
她也觉得应该试一试。
徐清让似乎,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但是她喜欢他,所以不管真实的他是怎样的,她都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于是她开口:“我冷静好了,所以……”
徐清让看着她,神色微变。
不等她说完,帐篷外面有人过来,齐苗看了徐清让一眼,又和何愈说:“学姐,陈哥让你过去。”
何愈点点头:“好。”
她穿上外套:“我要去工地了,你……”
“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你感冒了,好好在家休息。”
话说完,她就出去了。
似乎是忘了,他根本就不是那种会把感冒放在眼里的人。
齐苗正在收拾东西,看到徐清让了,一瞬停下了手中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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