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睛在笑》第40章


这几天因为王雅茹的事情,一下子走了两个大夫,科里的有点难度的手术都堆在了沈琰的身上,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一连做好几台的手术也吃不消。
秦司漫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收工没?”
沈琰一怔,抬头看见是她,才说:“结束了,你的病例改完了吗?”
还真是个工作狂。
秦司漫把手中的病例递给他,“改好了,沈老师。”
沈琰强撑着精神查看着,最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还给她,“干得不错。”
秦司漫时刻不忘自夸:“那是,你这么劳累了,我这边当然不能让你再操心了。”
沈琰轻笑,“那我还要谢谢你了。”
“谢谢就不用了,给个机会就行。”
“什么机会?”
秦司漫扬了扬手里的病例,“我去查个房,你去办公室等着,我开车咱们一起回。”
“不用……”
“疲劳驾驶可是违反交通规则的,就这么定了,等着我。”
“……”
罢了。
盛情难却。
秦司漫虽然盼着跟沈琰一起回家享受一下难得的二人世界,可查房却也丝毫没有马虎。
一趟走下来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
秦司漫在病例上作好记录,跟接班代付做好了交接,回到办公室换好衣服,拿上自己的包,走到沈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发现门竟然没关。
她以为里面有人,出于礼貌敲了敲门板,却无人应答。
秦司漫思忖片刻,抬腿走了进去,还不到三步,感觉踢到一个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居然是沈琰的腿。
他还穿着刚才的手术服,帽子脱下随手握在手中还来得及扔掉,整个人就这样靠在墙边,以一个滑稽的坐姿沉沉了睡了过去。
沈琰不仅有严重的洁癖,对自己的衣冠容貌要求一向也高。
衬衣平时有一个褶皱,他都会脱下来换一件新的,绝不将就。
可此时此刻却不管不顾的,瘫睡在地上。
脸上的胡子也没刮掉,头发乱糟糟的一团,平日的背头造型完全看不到影子。
秦司漫觉得心疼。
心疼他连续开台睡眠不足,眼眶周围浓重的黑眼圈,心疼他不拘小节的睡在自己办公室的墙角,更加心疼,他为此付出如此之多,却得到一丝回报。
连郑明辉那样不学无术,医术堪忧的人,现在都混成了副主任医师。
沈琰凭什么在这里默默无闻。
秦司漫想到这,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许是感受秦司漫的情绪,睡得并不安稳的沈琰醒了过来。
头顶白炽灯的光度太亮,有些刺激他的眼睛,用手遮住,别过头看向秦司漫,发现她正用一种复杂的延伸看着自己。
眼里的情绪太多,沈琰看不大懂。
“你怎么了?”
秦司漫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事,刚想叫醒你。”
沈琰半信半疑,手撑着地站了起来。
睡姿不正确,全身酸痛让他皱了皱眉。
“去换衣服,我等你。”
“好。”
待他走进卫生间后,秦司漫打开APP,在搜索栏输入“按摩椅”、“U型枕”。
她不会挑好坏,但觉得选贵的准没错。
填上沈琰家里的地址,不到五分钟搞定这一切。

沈琰收拾好跟秦司漫一起来到地下停车场,刚关上车门,秦司漫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拿过一看,是秦淮洲。
秦司漫直接挂掉,系上安全带,电话又响了起来。
沈琰适时的开口,打开车门说:“接吧,我顺便去我车上拿个东西。”
秦司漫知道他是在故意避开。
最后点了点头,按了通话键。
“下班了吗?”
秦司漫没好气的,“你有事吗?”
“我看你的车了,你来一趟。”
话音刚落,秦司漫的左前方的方向,有辆车冲她闪了两下远光灯。
“你来多久了?”
秦淮洲笑,话里有话:“别吃火锅了,叫上他,一块吃个饭。”
刚刚出电梯的时候,秦司漫和沈琰的确在商量,今晚在外面吃火锅。
秦司漫握紧了手机,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沈琰,沉着声说:“别扯上他,你想做什么?”
秦淮洲看着手上的股市报表,脸上闪过一丝戾气,“今天有人在股市恶意抛售淮安的股票,下午收盘的时候,股价跌到历史新低。”
秦司漫前段时间只是让陈献帮忙联系卖家,她以正常价格将手上40%的淮安股份全部转手出去。
至于其他的事情,她没有再做过。
“怎么,你怀疑是我?”
秦淮洲放下报表,投过车窗,刚好能看到秦司漫的表情。
“是或不是,都需要证据,我的好女儿。”
秦司漫“呵”了一声,“股份是我卖的,至于恶意抛售,秦总不妨想想,夜路走多了是不是被什么野猫咬了。”
“淮安利益受损对你有什么好处,秦司漫你要疯要闹也要有个底线!”
“你尽管查,查到是我干的,”秦司漫按下车窗,看着停在左前方的黑色奥迪,“你就亲手送我进监狱。”
作者有话要说: 啊~
吊椅好舒服,我爱吊椅~
第36章 身世
一场对话最后弄了个不欢而散。
秦司漫心里窝着一团火, 平白无故被秦淮洲扣了一个屎盆子, 这种感觉真有点膈应。
回过神来意识到沈琰还在外面站着, 秦司漫按了一下喇叭,示意他上车。
地下停车场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因为空旷, 说话声反而比平时要听得更清晰。
哪怕不是有意, 沈琰也把秦司漫说的话听了个遍。
什么股票, 恶意抛售,最后还有监狱。
但终归是家务事,他不好多问。
沈琰上车系好安全带,闭口不提刚才的事。
倒是秦司漫,毫不避讳他的存在,带上蓝牙耳机, 一边开车一边拨通了陈献的电话。
那边大概是在忙, 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来。
“淮安股票被恶意抛售是怎么回事?”
陈献对女朋友陆遥打了个手势, 起身走到一边,才开口:“这可不是我的锅啊, 是你家老爷子贪心在商场得罪了人,这次栽沟里了,你在这之前转手大份额的股权, 两件事刚好撞一堆了。”
淮安制药家大业大, 在整个辽州的医药行业可以说占据着龙头地位,现在竟然有了能与之抗衡的公司?
“你卖给对手了?”
“没,人是蓄谋已久的, 就算你不转手,他们也要从其他股东手里收购股权进行恶意抛售。”
秦司漫不是商科出身,但从小耳濡目染,也懂一些皮毛。
这么恶整淮安的股价,多半是牵涉到了大笔利益关系。
“秦淮洲抢了人什么生意?”
“抗癌药,同样的产品在市面上的价格,淮安的比那家的足足便宜了将近三千块钱,价格优势很快就垄断了辽州的市场。”
见秦司漫那边一直没说话,陈献追问了句:“怎么,秦淮洲怀疑是你干的?”
“嗯。”
“我这边有账目清单和交易时间,发你一份给他看看?”
“不用,随他查去。”
证明了清白又如何,秦淮洲也不会因此对她多几分好脸色。
倒不如现在这样彻底闹翻,以后好留个清净。
“行,有事随时找我。”
“谢了,狗头军师。”
秦司漫挂断电话,看向坐在旁边的沈琰,“你都听到了。”
沈琰略无语,“你也没避着我。”
秦司漫笑,跟着前面的车流龟速移动着,“是不是觉得我家都是奇葩。”
沈琰想了想,最后回答:“有因必有果。”
黑格尔说过,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自然界也是如此,人的审美取向多半来自大自然的精密安排。
沈琰深以为然。
秦司漫减慢车速,最后停在了路边。
“十年前,这条路还是单行道,这里是个小山坡。”
她看向车窗外,指着对面纵横交错的高架桥,“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那年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有个人开着车从上面直接摔下来,车直接爆炸。”
沈琰回想了一遍,有些印象。
那是这么多年来,辽州最为轰动的一起交通事故,车身在市区爆炸。
所幸发生时间是晚上,车辆少,才没有给其他行人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沈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却抓不住秦司漫话里的重点。
“你说有因必有果。”秦司漫看他,眼眶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通红,“因就在这里,十年前那个开车的人,就是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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