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白月光她和反派HE了》第95章


他不能死,不能让那个软得可怜的小姑娘,一生孤苦。
他要活下去,挺难的。
但他这辈子就没轻松过,不介意更难一些。
后来池澈松动了魂契,魂中十四灵跑了出来,他顺手炼化了。
其实,就算没有池澈这一举动,他最终也会去找这十四灵的。
一来不让他们存在于世,危害到池南音,二来,只有炼化了他们,魂契的力量才会被削弱,回复到最初的模样。
他想活着,就得跟这魂契来个切割,不再受其制约。
这很难,难过他此生所遇到的任何一件棘手之事,但再难又如何?
唯一麻烦的,是魂契之下的龙脉。
但顾凌羽不是说了吗,他信人定胜天,那就由他去胜,与自己何干?
安平元年七月初七,又是一年的乞巧节。
晏沉渊大早上的就带池南音出了门。
陪她逛了热闹的街市,看了一场天桥变戏法儿,买了两身颜色一样的衣服换上,还包了小舟绕着护城河游了一圈。
任谁看去,那都是一对神仙眷侣。
第一颗星星在天幕里眨动眼睛时,晏沉渊拉着池南音缓步上了岸,很是寻常地说:“我要去一个地方。”
池南音紧了紧手指,笑着说:“去哪儿?我陪你去吧。”
“那里你去不了。”晏沉渊扳开她握得太过用力的小手,轻轻地捏着她手心,“展危以后会陪着你。”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难说。”
“哦。”
晏沉渊顿步,低头看着她,很让人意外,池南音没有哭。
那个平日里受一点点委屈就哭得可怜巴巴的小姑娘,今日却笑得很坚强。
“我要去祀岳渊。”
“嗯。”
“送我去吗?”
“好啊。”
池南音反握着晏沉渊的手,陪他一路走到长老院外,她意外地发现,今日这里好多人。
顾凌羽在,池惜歌在,顾鹤溪也在。
他们的表情都很凝重,仿佛在给晏沉渊上坟。
晏沉渊一如继住地没给这些人一个眼神,他对外人永远冷漠。
走进长老院后,他站在殿中,转身对池南音说:“不要等我太久,一年,等我一年。”
“我还是多等等吧。”池南音扬着笑脸看着他:“反正一辈子那么长呢。”
晏沉渊低头吻过她的红唇,久久没有分开。
“我不会死的。”许久之后,他才在池南音耳边说,“我舍不得你。”
“好,那我等你回来。”
“好好吃饭,好好跑步,好好活着,好好等我。”
“嗯。”
“乖,别怕。”
“我不怕。”
晏沉渊拂开她的碎发别在耳后,笑着说:“回去吧,我看着你走。”
“嗯,那你早些回来。”
池南音乖巧地转身。
转身即泪下。
她死忍着哭声,却一路踉跄,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她哪里有那么坚强,只是不想最后还搞得哭哭啼啼让晏沉渊担心,她怕得要死,怎么会不怕?
她怕晏沉渊再也回不来。
她往外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不知道这一别是不是就是生离死别,但她想,晏沉渊总是无所不能,百无禁忌,他答应了自己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虽然他经常捉弄自己,哄骗自己,但在大事上,他从来没有糊弄过自己。
她相信晏沉渊。
相信他一定会活着,相信他一定会回来。
身后传来一声龙吟清啸,荡涤天地间,池南音的脚下终于一软站不住,猛地回头,看到晏沉渊飞身跃入祀岳渊中。
很长很长的一段时日里,那都是池南音梦中的景象。
一袭月色长袍的晏沉渊,飞身跃入血光冲天的祀岳渊中。
安平元年七月十七。
展危劝她:“姑娘,去江南吧,大人在那里给你置办了一个院子,让你去那里等他。”
池南音抱着猫儿坐在阴春池边,看满池荷开,摇摇头:“不去。”
安平元年八月初九。
池惜歌劝她:“小音儿,跟姐姐一起去江南吧,你以前不是一直想去江南吗?”
池南音趴在蓝楹树下的小桌上逗着阿雾,摇摇头:“不去。”
池惜歌泪如雨下,不过短短一月,池南音活似换了个人,不再爱笑,也不再爱说话,成天就闷坐在国师府里,连门都不爱出了。
瘦得风一吹就倒,眼中也没了色彩。
“小音儿,你还得等国师呢,若是自己先倒了,怎么等他回来?听姐姐的话,我们一起去江南,一起等国师好不好?你日日在这国师府中,触景生情,如何捱得过?”
池南音却说:“可这里离长老院比较近,他如果出来了,一下子就能回来。”
池惜歌蹲在她跟前,握着她的小说,细声说:“于国师而言,缩地成寸,要去江南找你还不容易么?他特意给你置办的院子,你就不想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礼物留给你呢?”
“真的吗?”池南音问。
“当然了,不然他何必要叫展危亲自去办此事?”
“那好吧。”
安平元年八月十六。
在满路桂香的一个日子里,池南音坐上了南下的马车,怀里抱着一只黑猫,肩上趴着一只仓鼠,腕间套着一道佛钏。
她只带了很少的行李,挂在国师床头的那副素描肖像画,几件换洗的衣裳。
顾凌羽答应她,国师府一切保持原样,绝不再赐予第二人,若池南音哪日想回来小住了,随时欢迎。还答应她,会做个好皇帝,会仁爱百姓。
池南音点点头谢过,祝福他的帝王之路顺利坦荡,并能寻到可以共白首的心上人。
顾凌羽望着她笑,也只说:“多谢,我会的。”
他没有告诉池南音,国师令他半年之内必须立后,而他已经开始着手挑人了,不必有多恩爱,那女子不介意自己心中有所念便好。
来来回回两世,他终是要有所辜负的。
马车南下时,一路经过了许多好景致,她看着偶尔会发笑,池惜歌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展危却看得掉眼泪。
那是以前国师和池南音一起走过的地方,甚至那个茶棚都还在。
茶棚里没了骂骂咧咧诅咒国师的人,马车里也没了总是倚着软垫打盹的国师。
半路小歇的时候,展危坐在池南音身边,说:“池姑娘,你若是难过,便哭一场吧。”
池南音撸了撸猫儿,说:“我才不难过,他又不是不回来了。”
第74章 
约摸是安平元年的九月末,苏城城西来了位小娘子。
小娘子不爱出门,搬来此地足有三月了,也不曾抛头露面过几回,是个贞婉清静的性子。
但听闻那小娘子年纪不大,年纪不大却图个清静,人们便测,大抵模样生得不如何,羞于见人。
倒是她院子里种的那株参天蓝楹,当真是个奇景儿,那花开得盛情欢快,如朵蓝云般遮着大半个院落。
直到有一回,从她的小院子里跑出一只黑猫,小娘子追着黑猫后边连声唤:“煤球别跑,我给你喝奶茶还不行吗,别气了别气了。”
猫儿跑到了大街上,小娘子也就追到了大街上。
她搂着猫儿抱进怀里,柔荑酥手握着一串碧绿的佛钏,抚过猫儿的黑毛,盈盈而立在街中,清亮澄澈的眸子噙着些浅浅笑色。
来来往往的人惊觉,这竟是位误落了凡间的仙子。
苏城出美人,温柔又多情,见惯了美人的苏城人眼光高嘴巴毒,却也挑不出她半丝不恰来。
打那日后,小娘子本是清静的门庭变得热闹起来。
闹着要上门说亲的媒婆不知几数,不是哪方富绅就是何方高官,个个都愿千金搏美人一笑,胆子大的狂徒更是敢翻墙越院,只为一赌美人芳颜。
只是他们都没落得好。
嘴皮子利索的媒婆堆尽了赞美之词,却被那小娘子的姐姐和姐夫好一通数落,通通赶了出来,人们这才知道,小娘子竟是当朝陛下亲叔叔的小姨子,身份金贵得紧,怠慢不得。
而那些狂徒更是没落得好,原小娘子身边还有一个武艺高强的小护卫,小护卫出手可狠,敢翻进院子的人,没一个能好手好脚回去的,命没搭在里面都算好福气。
因着这些事,小娘子便越发成了苏城的一个传奇。
“池姑娘,今儿外面又给你编了个故事,想听不?”展危乐呵呵地调侃。
池南音翻了一下烧烤架上烤着的鸡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今天说我是什么精怪变的?”
“今儿这个特别,他们说你是猫妖成精,煤球就是你的本体。”展危乐得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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