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律政女王》第347章

其实，布国栋不是不知道这段时间以来，同事们对他和钟学心的撮合，他也不是不知道周奕霏不会再回来了，就像父亲布顺兴所说“能抛夫弃女的女人心狠着呢，有什么好念着的”。可是布国栋就是忘不了周奕霏，就像他忘不掉呼吸一般。
然而现在，布国栋终于决定割舍了。从天台上他拉住钟学心的手开始，布国栋就决定割舍掉自己的过往了。正如周奕霏曾经窝在他的怀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给他的词所言：敬往事一杯酒，再爱也不回头！
只是今夜，请允许他一个人，孤独的纪念！
布国栋终于含着泪拿下了戴了十年结婚戒指，将它和周奕霏曾经所有的快乐与不快一起收了起来。纵然他已经决定明天早上就去跟钟学心表白，可是对于未来，他却突然没了期待……
布国栋一个人坐在医院的小花园里，心间却是一片荒芜：他无法自控的想起了他与周奕霏是怎样开始的……
其实，从感情上来说，布国栋还是比较被动的。因此，即使在港大的那场讲座上，他对坐在第一排中间的那个有着一双璀璨明亮的大眼睛、扎着利落马尾的女孩子一见钟情，也辗转的打听到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姑娘是法学系的新生、新一届的港大校花周奕霏，可还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纵然没有过这种经历，可布国栋知道，校花的眼光……高着呢！
因此，当布国栋被周奕霏堵在下班的路上强行表白后，彻底的懵住了。这样的场景太不真实，他害怕周奕霏的表白是一场梦。不过很快，他又有些释然了：即使是梦，似乎也不错。
如果不是后来周奕霏感冒住院，布国栋想，他可能就要错过她了……
可是现在看来，布国栋觉得，他还不如错过她呢。至少这样，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明明知道自己应该忘掉那个狠心的女人，否则就是自己找虐；可是却偏偏沉湎于过去，无法自拔……
再次想起那个狠心的女人的名字，布国栋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这时，身后几个偷懒护士的对话突然引起了布国栋的注意，因为他们谈到了一个名字：周奕霏……
当布国栋听到小护士提起606那位叫周奕霏的病人有多么的可怜的时候，差一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脚，直接向住院部走去。然而，最终他还是颓然的摔回到椅子上，苦笑的问着自己：不是已经决定忘了她吗？为什么只是一个同样的名字，就会让自己变成这般模样？那个狠心的女人，现在恐怕正在美国逍遥快活呢！
“听说，”一个小护士说道：“她是非常出名的大律师，她的事业做得非常的成功。那她为什么不找家人来照顾她呢？”
“常胜将军嘛！”另一个小护士接着说道：“在法律界赫赫有名呢！不过，听说她离婚了……”
布国栋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6楼，他只知道在听了几个小护士提到“大律师”三个字后，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
看着病床上那苍白憔悴的人，布国栋的心里漫上不可控制的疼痛：这是他爱了十多年的女人，这是他朝思暮想的女人，这是他好不容易狠下心决定要忘记的女人。可是现在她就那样躺在那里，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的语言，没有任何动作，却令他的心溃不成军。
“请问，你是……”值班医生好奇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周奕霏病房外的男人。毕竟，周奕霏住院几天了，还没有人来看过她。
“我是她的老……”布国栋顿了一下，才略带着低沉的说道：“老朋友。请问，她怎么了？”是呀，他们之间只能是老朋友了，他再也不能在所有人的面前，光明正大的说自己是周奕霏的老公了。这个权利是他放弃的，也是她放弃的。
值班医生叹了口气：“车祸。真是可怜了，还这么年轻，就一辈子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想到周奕霏刚刚知道自己的情况时，那明明已经崩溃却还要强自镇定的样子，年轻的值班医生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怎么会？不，不可能的，她怎么可能……”布国栋震惊的看着值班医生，惊慌的后退了一步，接着又上前上几步，紧紧抓住值班医生：“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治好她。她不可以一辈子都站不起来的，她那么的骄傲，那么的年轻，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布国栋无措的紧紧捏着值班医生的胳膊，完全无法想象当意气风发的周奕霏知道自己可能再也站不起来的时候，那璀璨明亮的眼睛里会是何等的悲伤。
值班医生费力的抽出自己的手，安慰着布国栋说道：“她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大清楚，你得等她的主治医生来了再详细的问一问。”值班医生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却见惯了像布国栋这样，不能接受病人情况的家属，因此，对于布国栋的失态举止也没太在意。当然，看着布国栋刚刚的失态，值班医生也可以确定，布国栋对周奕霏，绝对不是老朋友那么简单。
“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布国栋不知道值班医生的心声，眼神只是专注的看着周奕霏，声音也是极轻的，显然是看到了病房内的周奕霏不安皱眉的样子，怕自己的声音惊到了她。
值班医生点了点头：“现在能有朋友陪在她的身边也是好的。毕竟，她现在可是最需要人支持的时候。”
布国栋点了点头，轻轻的推开了周奕霏病房的门，走了进去。这一刻，他忘记了自己半个小时前才做下的决定，忘记了自己已经决定要彻底的忘记周奕霏，他的眼里、心里只有这个狼狈躺在病床上的狠心女人。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布国栋才终于肯承认，他爱的女人只有周奕霏一个。无论他的心里发下什么样的毒誓，他都不可能将这个女人，从心底里抹去。如果有一天，他走到生命的尽头，他希望他的身边只有一个人的陪伴，那个人的名字就叫周奕霏。
轻轻的抚摸着周奕霏的脸，布国栋终于有了真实的感觉：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就在自己的面前，如此的真实，如此的宁静。没有了无休无止的争吵，没有了渐行渐远的分歧，周奕霏就这样安静的睡在自己的身旁，亦如过去的十年一样。
泪水无声的掉落在周奕霏苍白的脸上，布国栋告诉自己，等到周奕霏醒来，他就不顾一切的带着周奕霏回家，回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家，再也不与周奕霏争吵了。
仿佛是听到了布国栋心中的呼唤，周奕霏竟真的动了动，缓缓的醒了过来。只是她说出的话，却是令布国栋惊慌不已。
“护士小姐，”周奕霏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沙哑：“是你吗？我没事，你先去睡吧！”似是没看到身边的布国栋，周奕霏轻声的说着。
布国栋被周奕霏的话震惊到了，以至于忽略了周奕霏的话里的沙哑与干涩。他不敢相信周奕霏竟然不认得他了，周奕霏怎么可能认不出他呢？
布国栋不由自主仔细观察着周奕霏，却才发现周奕霏那双明亮璀璨的大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与光泽，反而是一种令人极为心疼的无神与茫然。
布国栋伸出手在周奕霏的眼前晃了晃，却悲哀的发现周奕霏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举动——周奕霏的眼睛是真的看不到了。这样的情形令布国栋大受打击，惊慌间竟撞倒了放在一旁的椅子，自己也直接摔倒在地。
重物倒地的声音令周奕霏不由自主的扭头，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皱起的眉头略带着几分不喜，显然是对这个笨手笨脚的护士有些不满，可是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开门又关门的声音也没有让周奕霏再开口说过一句话：其实，她有点渴了。不过，她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又何必给别人添麻烦呢？
布国栋惊慌失措的跑了出去，他根本无法接受周奕霏再也站不起来了的事实，根本无法接受周奕霏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任何的神采的事实：为什么，为什么周奕霏要经受这样的苦难；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折磨偏偏落在了周奕霏的身上。
布国栋从没有想过，再一次见到周奕霏的时候，竟然会是这样的场景：周奕霏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洋溢的张扬与自信，只剩下了不尽的无助与茫然……
直到布国栋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才再次回到周奕霏的病房，却发现周奕霏已经睡着了——就像是医生说的一样，现在的周奕霏太虚弱了，她最需要的就是好好的休息。
睡梦中的周奕霏眼角虽然有着泪痕，可嘴角却带着幸福的笑容：布国栋已经很久没有在周奕霏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笑容了。
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