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错爱到白头》第139章


沈旧时奇怪,父亲怎么没有直接找他?
拿出手机,他才发现,手机已经没电。
“你去备车,我叮嘱下陶乐。”
沈旧时赶至陶乐病房,输液架上七零八落,他顿觉异样:“陶乐!”
任沈旧时如何喊,陶乐已经没有反应。沈旧时喊来医生,一阵兵荒马乱。期间,沈绅上来催沈旧时,沈旧时无论如何都要等她脱离危险。
沈旧时没有任何不良嗜好,等待时,他突然想抽烟。
像他在断腿后那段自闭的岁月里。是,他现在没有不良嗜好,因为他在那段时间里,几乎整垮了自己。既然选择活下去,他肯定要活得好,让那些伤害他的人看到,腿脚不便的沈旧时,并不是废物!
但他忍住了。他的手掐他的大腿,痛感让他清醒。
不知道几个小时过去,沈绅不知道被暴怒中的沈松涧怒骂了多少次,陶乐终于脱险了。当然,她依然在昏迷中。沈旧时不能晾着沈松涧,因此他千万叮嘱护士多派看护照顾陶乐。
医院也不想闹出人命,当然会对陶乐严加看管。
风尘仆仆赶至沈家,客厅内端坐沈松涧,沈佳音,还有许意杞和她父亲许政。
让沈旧时惊讶的时,一向温婉注重形象的沈佳音,眼睛红肿,像是哭过。坐在父亲身边,她似乎随时就要倒塌。
见沈约来了,沈松涧当着许政和许意杞的面,当然不能反应笑了。有句话不是买卖不成仁义在,就算不能联姻,也不能变成敌手啊。
安抚好沈佳音,沈松涧走到沈旧时面前,俯身,反手就是一巴掌:“你这个逆子!好好的许丫头你不要,你去搞大其他姑娘的肚子,还流产!还上头条!我们沈松涧清白一世,怎么就毁在了你这个不孝子身上!”
许政火气大,但表面功夫要做做,赶紧起身,拦住欲再动作的沈松涧:“老沈,事已至此,你再打再骂,也于事无补。旧时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老许啊!”沈松涧重重甩手,“你别给他开脱!你家丫头多可怜,婚约的事都发出消息了,他倒好,整出这样令人不齿的幺蛾子。”
“父亲,今天趁着许世伯和意杞都在,我想取消还没成立的婚约。意杞是个好姑娘,没理由为我的行为买单。”沈旧时不在乎脸上的痛,冷静提议。他在回沈家的路上,想过无数种可能,这算是最常规的。
沈松涧双眼浑浊,望向许政:“老许,这臭小子千万不好,这句话还是说对了。你家丫头不能给我们耽误了。我们不能结成亲家,作为歉礼,我认丫头做干女儿好不好?”
许政犹疑:“这……”许政到底想要更深的利益结合,可事已至此,他确不能纯然不顾女儿的名声。若说做干女儿,虽不如儿媳妇,到底不是最坏的结果。
“好吧。”许政千难万难答应了,许意杞微不可闻地浅笑。
送走许政和许意杞,沈松涧坐回沙发,沈佳音颤抖的双手给他擦拭。结果她自己越擦眼泪越多,沈松涧深知沈佳音难过什么,轻拍她的手:“阿音,别难过,我这就问阿时。”
“阿时,你怎么这么糊涂!”沈松涧沉重叹气,“陶乐的孩子,真是你的,真流了?现在陶乐情况好吗?”
沈旧时想到陶乐的状况,一时根本不会有个像样的父亲。而且他担心他否认之后,陶乐那边他就不能去照顾。沈旧时不知道他怎么了,或者是,他想继续看到曾经肆意飞扬的陶乐。
“是我的。”沈旧时承认,并大约、简略说了情况。
沈佳音越听越控制不住,最后在沈松涧怀里泣不成声。
沈旧时并非茫然无知的少年,见状自然问:“父亲,沈姨为何如此难过?”
感知到沈沈佳音剧烈的颤抖,沈松涧编了句谎话:“你不知道,你沈姨盼着抱孙子吗?无端有了孙子有没了,她如此感性,当然会难受。”
为了方便照顾陶乐,沈旧时命令沈绅将陶乐转移到离沈家更近的医院。
许意杞的事算是解决了,沈旧时还要忙于处理警方、新闻、公司的事,一时忙得团团转。歇下来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他才发现,四个小时前有未接来电。
他回拨,是护士。
“沈先生,我是陶小姐的护士,我给您打电话时,她醒来了,情绪很不稳定。自言自语,又闹自杀。我们原本想征询您的意见,但现在已经给她注入镇定剂。陶小姐这样下去,很可能会疯的。”
☆、第126章 我该死了
“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看她。”沈旧时脸上忧虑重重,“真不好意思半夜打搅你。”
护士礼貌回:“我正好值夜班,没关系的。”
收好手机,沈旧时睡意全无。身体已经达到极限,他却没有睡意。明明不该如此担心。可他就是放心不下。他甚至预感到,如果他躺下去,肯定会梦到当初。噩梦缠身,睡不如不睡。
披上外衣,他出门。他喊了沈绅,去找周准。
周准的私宅确实鲜有人知,沈旧时知道,却不是难事。
周泽和沈绅对峙,到底通报周准。
陆胤北被周准警告,暂时不敢紧盯。而周准整日无事,独坐抽烟。在烟雾里,他忽然想起已故的母亲和现在坐在轮椅上的父亲日复一日正常的画面。
父亲完全站在周砚那边。因为他是错的。
所有人都说他是错的。
其实他无谓对错,他不过要发泄。发泄对这个世界,深深的怨怼。他手心还有陶乐的血,干涸的、毫无味道的血迹。陶乐的。
陶乐救了他,用生命。
陆胤北、夏晚淳都可以,甚至沈渊和都曾经救过他,可他从不当真。
现在呢?
沈旧时来找,他并不意外,让其进来。
沈绅将沈旧时送到周准书房后退出去,周准递烟给沈旧时:“要吗?”
接过,沈旧时凑到鼻尖前,轻嗅:久违的烟草味。
“陶乐醒了,”沈旧时将烟窝在手心,“流产了,终身不孕。周准,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有什么关系。但陶乐受伤是你通知我,去救陶乐也是你通知沈约。而陶乐。醒过来就问你。我本来应该休息了,但是医院告诉我。她醒过来之后,又闹自杀。再这样下去。她会疯,我知道,你比我有用。你去看看她吧。”
“流产,终身不孕,发疯。”周准重复。
沈旧时追加:“是的,周准,你以前伤害过多少人,我不关心。但是这次,我不希望你让陶乐死去。那种,精神上的死去。她身上有种昂扬,让我忍不住去维持。周准,你去看看她吧,至少不要让她发疯。”
“你很爱她?”周准问。
“不。”沈旧时条件反射否定,“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是我知道,我想要她变得好起来。浭噺苐①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周准轻笑:“那你该去好好照顾她。如果你能带她走出来,或许她能够爱上你。反正你需要结婚,娶了她也不错。”
“她醒过来,问的是你。”沈旧时抬头,不卑不亢和周准对视。
“我可以告诉你,陶乐是为我挡枪的,孩子是我的。现在,她流产不孕要发疯了,我并不想同情她并不想去看她。她该死心了。沈旧时,没有谁离开谁会死。你既然想要照顾,那就去照顾。”周准近乎残忍。
沈旧时怒极,一拳朝周准打去。沈旧时腿脚不行,起到一半,便猝然跌坐回轮椅。
周准避都不用避:“你走吧,你要说的,我都听到了。”
沉浸在腿残的悲伤里,沈旧时双拳紧握,狠狠打在膝盖上。
“周准,你不是男人!”沈旧时被腿上的阴霾笼罩,语气起伏颇大,“你既然让她怀孕了,她现在如此,你为什么不像个男人一样担当?!你以前狠,名声不好,可我至少觉得你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你现在,连面对个女人,都要逃避!周准,你的骨气与担当都死在那场爆炸里吧?你不敢光明正大地去救陶乐,你现在连看一看都不敢!周准,你不敢!”
“骂完了?”周准丝毫不受影响,“要么自己走,要么周泽请你走。”
沈旧时到底忌惮周准。
可他不能理解周准。
既然选择狠心,当初他为什么要撩拨陶乐?沈旧时不知道爱是什么,但他可以感觉到,陶乐爱周准。在陶乐失去一切时,她想到的,就是周准。
周准未必对陶乐无感,不然也不用通知沈约去救陶乐。可周准现在的态度,就是不闻不问。沈旧时不能绑架周准,喊来沈绅,打道回府。
医院。
病房,幽幽暗暗的灯光里,隐约可见睡着的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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