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炮灰那些年》第139章


炮灰的使命来着!
她不该想,想也没用。此时此地,越是身份卑下的,便越是什么都不能想,也不配想。她除了明白自己有多么弱小之外,再如何清晰的思维,都没有半点儿用场。
“你……要把那封信里的东西……告诉给指挥使或者太子殿下吗?若是他们不知道,说不定……还有转机?”她想了想,轻声道。
“我不告诉他们,就没有人告诉了吗?”元惟扬嗤笑一声道:“若果如你所说,你那位堂妹真的是……真的是赵皇后的话,她有什么不明白的?难道她不知道你只是一个官员的妻,并不能有生杀的大权?季雪川恨赵双宜,难道,那个赵双宜就不恨她,不想弄死她?”
“三爷的意思……她会想法子把消息也告诉殿下吗……”
“她多半没法子告诉殿下,但赵良娣,她总有法子见到的。”元惟扬道:“至少也得是他们,才有本事叫将军的嫡女不声不响地去死啊……”
赵霜意默默点了点头,她原本该高兴的——恶也罢,用来对抗恶的恶也罢,都与她无干,她的手上仍然是干净的。只是,这样的一份幸免,却当真无法叫她欢喜。
季雪川是自己作孽,真引发了上头那位的不安也活该她死。赵霜意努力用这样的想法压住自己心里头的不安,可终究是徒劳的。
她能适应这时代的生活,能接受这时代的爱人,却终于不能平静地默认这性命如纸的规则。她怕,怕自己也怕身边的亲人有一日踩到了上位者的尾巴。那结果想到便让人忍不住哆嗦。
“别愁。”元惟扬却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轻声道:“我不说出去……那季雪川的命,就放在你那堂妹手里头了。就像她设下了那么多个一箭双雕的局……是中了,还是逃开,那全都看她自己的命如何了。你既然要求个心思宁和,我也便不作这孽,可好?”
赵霜意强将思绪从那深不见底的畏惧之中扯出来,也只能点了点头:“我倒是怕她现下将这事儿说给五妹妹,搅扰了心思。算着,五妹妹也该到日子了,正是紧要的时候——说来,那季家还说季雪竹是得宠才能回府长住的呢,这如今的局面,谁看不出是防着她才不叫她进宫的?若指望放出这消息就能刺着赵家和五妹妹,实在也是想错了。”
“连殿下都知晓要当心那个孩子……该是妥当的了。”元惟扬道:“你且安心,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女人哪儿有不生养的呢,如今赵良娣还未必畏惧,倒是你这做姐姐的……”
他说着,转回身从赵霜意的妆台上取了手镜递与她:“你看,你的眉头能夹住一张纸了。”
赵霜意看着镜中眉心紧蹙的自己,听他这么说,也忍俊不禁笑了出来:“三爷拿我打趣呢,那是我亲妹妹!”
元惟扬却用双手拇指按住她眉心,不轻不重地朝两边推开:“好生笑一个给爷看看,这皱着眉可真不俊俏了!”
他戏谑的神情,就仿佛方才吓着她的那些话不是他说的一般。他总是可以这么快就忘记那些残酷的事情……或许,这也算是他的职业素养?
☆、第122章 麟儿
元惟扬有心与她亲昵温存,赵霜意索性也由着他,展了眉心,道:“要我笑,我笑便是了,怎的上手就揉搓的,弄疼了我仔细哭给你看呢。”
元惟扬听她嗔怪,却也收了手,道:“这却叫我怎么是好,看你在这里,便忍不住想碰你。再者,我这手上不曾用力,怎见得就弄疼了你?平素……那更使力的时候,倒不见你说疼了。”
这话出口,赵霜意又羞又气,照着元惟扬便挠了上去。元惟扬倒也不避不让,由着她踢打,好一阵子才笑她:“累不累?”
赵霜意摇头,怒视他道:“你疼不疼?”
“不疼。”
赵霜意索性一把捞起了他的手,照着手侧狠狠咬了一口下去,元惟扬这回总算是皱了眉,急急求饶,赵霜意松了口,见他疼得忍不住甩手的模样,才解了恨,又偏生有几分心疼,道:“谁叫你惹我呢!下次可还这么调侃不了?”
“和猫儿似的,说没劲儿,就软的像绸子缎子,说有劲儿,这一口牙还尖利——夫人饶命,再不敢了!”
元惟扬口上这么说,手上却不放赵霜意,将她扯进了怀里头好一阵儿纠缠。待松了手,赵霜意都有了几分气喘,舒过气再看元惟扬,亦是额角微微有汗。她取了帕子给他擦,元惟扬一动不动,只笑着看她,眼睛里揉碎了满满的温情。
赵霜意见他这般,心中也是有一股清甜的。她和元惟扬两个人做了夫妻,既没有什么患难与共生死相随的往事,也没有恩怨纠葛欢喜冤家的现况,只是就这么成了——他喜欢她外加家族利益,她就跟了他了,然后就在一起过日子了。如今什么都还不错,那就是真的不错了。
他的情意,她记得,她也想用一样的情意回报给他。元惟扬是个好男人,这句话放在什么时候她都敢说。不过,这么一个人,上辈子是怎样的呢?他对赵双宜不会像对她一样温柔耐心的,那,赵双宜是不是会一点儿都不喜欢他?
她想着这一桩,突然便觉得笑不出来了。
方才她做了什么?她竟然在劝元惟扬坐在一边不要去牵扯季雪川的事情!可说来,元惟扬比季雪川更有报仇的因由啊。
若说季雪川要报复她们姐妹两个虽属迁怒也情有可原的话,元惟扬报复季雪川那就是天经地义全然正经了!他就是季雪川复仇的炮灰,他被她坑得娶了个不喜欢的女人,而就连这个他不喜欢的女人他都失去了,还同时葬送了他的骨肉……
她与元惟扬成亲这么久,他的性子,她也摸到了七八分。元惟扬这么一个极重家族的人,他便是真不喜欢赵双宜,可那是他的妻子,还怀着他的孩子,她们的死对元惟扬来说怎么可能不是一道重重的伤?他的委屈,愤怒,不甘,哪一点比季雪川的轻浅!
自然,元惟扬不去动季雪川,多半也是因了季雪川自己作死太过有的是人能收拾她的缘故。只是看着仇人挂了,和自己亲手把仇人挂掉,那感觉可是一点儿都不一样的啊。
“你在想什么?”元惟扬道:“好好的,又发起痴来。”
“我在想,若是三爷亲自报复那季雪川,是不是解气些?”赵霜意道。
“那自然是,怎么,你又改了主意?”元惟扬看着她,眼神含笑,像是看着个极好玩的小东西。
“若是当真想……却也不要因为我几句话便收住了手脚,我怕你这么忍着,心里头不大畅快。”
“你究竟是盼着我怎样!”元惟扬失笑道:“何至于心中不畅快——想动她,我不够分量。真若是不得已而为之也便罢了。一时意气,到底比不得全身而退要紧,若是连这都想不明白,同她又有什么差异?”
赵霜意默然片刻,也笑了出来。
元惟扬与季雪川,最大的差别倒不是天命看顾了谁,而是他们的目标原本便是不同的。元惟扬想要的是平安和睦的一世,而季雪川只想报仇,哪怕是把自己折进去的风险都拦不住她。于是元惟扬看着全然是一个寻常的聪明人,而季雪川更像是一个偏执的疯子。
人若是一心想做一件事,想得连估量成败的心思都放在了一边,那当真是很难成功的了。
元惟扬正待再说她什么,外头却有人快快地朝着这边儿过来了。这大白天的,依着府里规矩,甚少有人关门,元惟扬便是和赵霜意嬉闹,也没有将房门关牢了的因由——那一看就不是在做什么好事儿,左右他们两个还没痴癫到大白天就不正经的份儿上,又是在内室,便不关门也不打紧,可若有人靠近,还是不能说那私下里的话。
元惟扬耳力敏锐,听得有人过来,便比了个手势,赵霜意识趣,不再说话,只听得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在门口停住了。
待来人说话,却是宝荇:“三少爷,三少夫人!尚书府里来人啦,大好的消息!”
宝荇的声音里满是雀跃欢喜,赵霜意一怔,突然觉得心跳得快了些——她看元惟扬,元惟扬的神色也仿佛照应着她的猜想。
“你进来!什么好事儿?”她忙道。
宝荇快步走到了近前,站稳了,才笑道:“是天大的喜事!五姑娘……赵良娣为太子殿下诞育麟儿,如今宫中已是一片欢喜。”
赵霜意已然想到了,然而听得她这么说,还是一时言语不能,她扭头看着元惟扬,元惟扬也看着她。
“你……你再说一遍。”许久,她终于对宝荇说出了第一句话。
“赵良娣为太子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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