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炮灰那些年》第146章


了这事儿,总归大为不吉。也正是因为先有了期盼,又出了这事儿,叫人更添了几分绝望。皇家不至于因为此事认为赵之蓁不吉,但今后总难说会有些顾虑。
镇远侯府此刻亦是有些沉闷,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任是谁都不会太欢喜。元家才刚刚投向这位太子,立了点儿功,正等着接着刷好感,他就断了一只手……
当然,断了一只手他也是太子,先皇后生的嫡子如今已经是个庶人了,再提拔不上来了,现皇后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废嫡立庶原本就不太好了,为了嫡子断了一只手就废嫡立庶更要被哈哈哈,从这个角度上看太子的地位还是稳固的——但地位稳固未必是性命稳固啊。
镇远侯府中如今有过真刀真枪实战经验的也就元惟扬一个人,可旁人也不是没有常识。这是没有抗生素的年代,受了任何一点外伤都有可能伤口感染一命呜呼,更别说太子直接砍了自己一只手下来……
元惟扬听得妻子那么形容当时的惨象,立马便变了脸色,道:“御医是如何处置的?”
“敷药,包扎……”赵霜意回想了一下,也只能这么答。
“什么药?可曾以烈酒清洗伤口?”
“当时出血甚多,亦没有烈酒……”赵霜意道:“至于用的是什么药,我却是不知道的,想来宫中的伤药,总归是好的。”
元惟扬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若是无事自然最好。那季雪川,放着她果然出了大事……她这一招当真是狠呐,天下哪有这样的人,拼着自己性命不要,也要害死一家子人?她若是肯退让一步,安心嫁人,说不准日子会过得不坏。”
“人各有志……”赵霜意道:“谁也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啊。”
元惟扬听得这一句,却忽然想起一事在心,道:“你那堂妹……”
赵霜意一怔,也是面色剧变,她的心忽然向下一沉。
季雪川在狱中会说什么,会把谁拉进来?她和赵善好走得那么近,元惟扬甚至让北衙的人去监视过她们两个人!哪怕季雪川什么也不说……北衙的人,也会往赵善好身上联想吧。
这行刺皇子的大罪,谁的家族都担待不起。
“三爷……这,”她轻声道:“北衙的人,可会将善好与那季雪川的牵连说出来?”
元惟扬沉默,却还是点了头。
北衙之人,唯独忠于君王。哪怕其中一个两个可以用金钱买通,可知晓这事儿的所有人,却无法同时摆弄妥当。
“……那可怎么是好?若我去寻善好……岂不是将咱们也牵连进去了?”
“若赵善好真如你所说,是那一个人的话,她也许不会牵累赵家,更不会牵累到你。只是这行刺之事实在重大。”元惟扬沉声道:“哪怕不算作主使同谋,便以知情不报论处,不牵连赵尚书一家,也够她爹娘双双下狱,他们能不能吃得住审讯拷打,会不会诬告赵尚书,我便真是不知的了。”
“若这般说,竟是没有办法?”
“咱们便是想出了办法,也没法子用啊。”元惟扬叹了一口气:“如今谁敢和你那堂妹来往?咱们原本便有些牵连的,再和她通风报信,也一样会被北衙的人盯着。”
“没法子躲开北衙的人和她通消息?”
“你与她可有什么暗语之类的交流方式?若没有,那没有法子。”元惟扬道。
赵霜意伸手抓住他的手——她的手是凉的,而他的手也并没有什么温度。
“三爷,若真是如此,岂不是在劫难逃?”
“是要看她自己了。”元惟扬叹息道:“上天若庇佑,殿下没什么事儿,你家五姑娘还能说上话,或许……情形不会如我想的这般糟。”
他只能将话说到这里,赵霜意的手无力地松开了,她怎么会听不懂他的意思呢——所谓的“若”,已然是放弃了自己努力的可能才会用到的词语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元惟扬轻轻将她拢在了怀里,拍着她的脊背,动作温柔,而她伏在他胸前,一动都不能动。她的呼吸变得艰难,无法去想象如果这件事牵连到了赵家该如何是好。
这是怎样嘲讽的一件事情!她一向以为季雪川本事有限,其实并不能如何伤到她,可却想不到,当季雪川自己不想活了,她一家却极有可能会被扯下去陪葬。没有办法去想——若赵家也牵扯到这桩行刺案中的话,什么仕途,什么富贵,那都不要想了,连合家老小的性命,都保不住啊。
她是已经出嫁的女儿,这株连固然是株连不到她,可是,她的爹娘兄弟……那个接纳了她的尚书府,如果真的被毁了,她必是痛彻心肺的。除了季雪川那般从来不被家人呵护的姑娘,谁能看着自己的家被人毁灭掉呢?
“我……我明白三爷的感受了。”她轻声道:“看着敌人登上皇位,看着家族失去希望,看着亲人死了也不敢悲伤……”
她这句话出口,元惟扬拍抚她的手却突然停住了。
“你……”他的声音,变得和寻常不太一样,这一个字听不出明确的情绪,只是那绝不是什么遇到知音的喜悦。
“宁可毁掉自己的一切,也想让他们平安。”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落下了眼泪:“三爷……”
“你别发疯,”元惟扬深吸一口气,道:“总会有法子的,宜儿,我何曾为了镇远侯府毁掉自己的一切?更况你已然嫁出来了,若说绝情的话,赵家如何,与你没什么关系了。”
☆、第128章 假证
“我……三爷,能有什么法子?那赵善好终归是我堂妹。如今且不论别人怎么说,季雪川是一定要往她身上攀的,她若是进去了,以我叔叔婶娘的性子,吃了拷打说不准也要供出我家来呢……”
“咱们没法子,但赵尚书或许有。”元惟扬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还是遣人回去一遭的好,也不必多说,只说那赵善好曾与季雪川交往甚密,未知季雪川会不会借了这由头扯赵家下水便好。岳丈在朝堂上经营这么多年,总归比咱们两个熟练。”
赵霜意连忙点头,元惟扬出的这个主意其实也不大有用,然而她如今束手无策,有这么个主意总胜过没有,而哪怕再多做一些,或许就要将镇远侯府也牵扯进去,元惟扬不会同意,而她不靠着元惟扬就什么都做不成了。
她将回娘家传话的事儿交给了丽藻,这事儿给家生子说总比告诉外人稳妥得多。丽藻的爹娘兄长也都在尚书府里头,可不就是一根绳儿上的蚂蚱么?丽藻哪儿敢怠慢,忙应了去办。赵霜意看她走,心中却莫名的难受——她当真觉得自己是个废物,便是有再多的想法又怎么样呢,她从来没有为自己和家族的命运做过努力,她有的只是好运气和小聪明,以及无所不在的吐槽心,这些东西放在生死关头,还真是什么用都没有。
可是,她便是一开始就立下雄心壮志要成为这时代的女强人,又能怎么做呢?家族的权势,是父亲和兄长们的,便是两个哥哥都不出息,那过继一个儿子也轮不着她一个女孩子去操心的。至于夫族,如今长房看着的确是有些破败了,可放着元惟扬这么一个丈夫,她在当上老太太之前也不会有什么可能作威作福……
强势的家族里头,女儿的意义不过是嫁个好夫家,成为两姓之好的桥梁纽带。这当然悲催,一个放在现代社会可以自食其力的姑娘,在这种时代也只能做个米虫,真到了家族崩颓大难临头的时候,且莫说拯救家人,连自己逃命的能力都没有。
能在这种时代活出风采的女人,那当真是太不易了啊。赵霜意苦笑,她有日子没翻过历史书了,连参考女前辈们的奋斗足迹都变得像是说笑话。若说她脑袋里还剩下什么和“历史”相关的东西的话,也就是几部热播“历史剧”里的段子——那顶什么用啊!她一个官太太,用得上那些个手段么?她婆婆也没打算给老公弄几个小三,老公也没本事将她弄到一个房间里去一辈子不见她,传奇一般的麝香红花打胎大礼盒更是无从说起,那些女人之间在太平盛世才用得上的斗争手段,对她来讲是半点儿用处都没有的。
还是得自己想办法,她伸手握住方才丽藻离开前为她倒的茶,咬着嘴唇儿,尽力叫自己平静下来。如今务必要断了季雪川和赵家可能出现的连系,但怎么做才好?
无数个念头在她心中起伏,她想出了一些主意,又亲自否定了那些主意,终究是昏昏的什么都没有想出来。手中的茶她喝完了,身边的婢女又为她沏好,不知不觉间,天都已经黑了。
直到此时,丽藻才回来,倒也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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