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海》第62章


过现场确认?你就认定我在找你的茬。瑶瑶,这世上的事情,不是这样做的。如果换了别人,还会这么和你好声好气地说话?想吃这碗饭,你还差的远呢。”
他最后两句说得很轻,但是方法有千斤巨力,狠狠砸在她的身上,压得她透不过气来。他语气里那种漫不经心的讽刺,刺痛了她的心,他那种轻视和散漫,更让她满腔怒火无从发起。几乎是本能的,她冲上去,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声嘶力竭地大喊:“你闭嘴,你没资格这么说我!我这么怒气地生活,我为了什么?我失去了所有的一切,这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这个自私自利的混球!孟西沉,你这样的人居然不去死,老天真是眼瞎!”
他微微一使力,双手就钳制住了她,含笑的面孔缓缓贴近她,另一只手捏住她的脸,轻轻地用力,轻轻地挑起眉。
这个男人彬彬有礼的外表下,是一个阴冷的魔鬼。他此刻笑起来的模样,却又像是诱人堕落的撒旦。他是那么英俊,眉梢眼角都透出自信和得意。他说:“那能怪老天吗?只能怪你自己啊,瑶瑶,你是这么蠢,这么蠢,你还是爱着我,你为什么就不肯承认呢?你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刚才你为什么那么生气?你吃醋吗?”
“你放屁!”被戳穿心事,她的双眼都通红了。
孟西沉却露出无奈无辜的笑容,尔后笑容越来越明朗,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第056章
056
傍晚,天边下起了小雨。
火烧似的晴空被洗净了似的,渐渐明透起来,像上了釉彩的青花瓷。
付瑶带着满腔的心事回到屋里,不料有人在等待她。
沈风眠放下茶杯,从客厅里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说:“欢迎回来,付工。”
付瑶被他这称呼给寒碜到了,白了他一眼,正要挤兑,忽然意识到一个更加严峻的问题:“你怎么进来的?”
沈风眠抬起手指点了点阳台:“防盗窗都没有,爬进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付瑶简直震惊了:“你这是私闯民宅!”
“你会去告发我吗?”他笑眯眯地看着她,有恃无恐的模样,料定了她不会去计较。
付瑶真是无奈,一股火气此刻却渐渐散了。这人一打岔,她的心情竟然好了很多,自己也觉得郁闷。怎么会这样呢?
付瑶挫败地一屁股坐到沙发里,拿过茶杯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猛灌好几口。
沈风眠走过去拿走了茶杯,放到另一边的餐桌上。付瑶问他:“你干什么?”口气不善。
“这要是酒,你也这么一口口地灌下去不成?”
“这要是酒,我这么喝到好了。”
沈风眠嗤笑一声,抬眼瞥了她一眼:“烦心事?为什么不说出来?”
“说出来?你能帮我解决吗?和你说没用,和别人说也没用。”付瑶烦躁地跺了跺脚,又一脚踢到茶几上。
沈风眠走过来,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平淡:“难道憋心里就有用了?”
“总比说出来的强,解决不了,你还要笑话我。”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私心里不想让沈风眠知道。她心里,早把他当成无话不谈的知己了。但越是这样,就越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感情世界。至于他对自己那点小心思,她也没有放在心上。这人真真假假,性情难辨。
“怎么这样看着我?”沈风眠从旁边的果篮里捏了颗葡萄送入嘴里。
付瑶收回目光,微微一笑:“没什么,觉得你帅呗。”
他这次可是差点被噎住了,拍了拍胸口,后知后觉地慢慢抬起头望定她,笑容很是奇异:“你发烧了?”
“我今天被狗咬了。”付瑶咬牙切齿地说,狠狠地咬了咬牙。
“被狗咬了,哪里?”沈风眠站直了身体,要走过来看她。
付瑶伸手制止他,抚摸着腕上的手表说:“没什么好看的,这是条疯狗,看了也白看。算我倒霉,流年不利。”
沈风眠也意识到了,“此狗非彼狗”,低低地笑了:“你也留点口德,指不定哪天有求得到他的地方。”
“求他我真不如去求一条狗。我现在多看他一眼,都觉得备受煎熬。”
“那你可能活不下去了。”沈风眠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目光深沉,唇边的笑容更加深沉,带着掩饰不住的促狭和玩味,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
“怎么?”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孟总觉得大家辛苦了,后天全体旅游。”
“……”这可真的是流年不利了!
天气明朗是显而易见的,真过了两天,万里无云,连风都变得轻微不见。付瑶本不想去,但是一想,装修公司、木饰面什么的人都会去,如果她不去,就显得她气短。
孟西沉组织的,自然是他包车,据说连住宿和餐饮都包了。沈风眠拉着她上了后面一辆车,在她耳边说:“土豪。”
付瑶回道:“有病。”
沈风眠笑得很开怀,路上和她打了一盘麻将游戏,付瑶输得心服口服,丢了手机转头打开了窗户。车子弛进了山区,远远望去,半山腰上升起袅袅的青烟,不知是哪户人家在烧火煮饭。山中有歌声,像更远处的山岗上传来的。
“以前没来过这儿?”梁欣茹忽然在她身边开口。
付瑶坐回来:“环境很好。”
对于她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梁欣茹只是轻轻地嗤笑了一声,不大不小,正好车里人都能听到。
付瑶觉得这没有什么好笑的,回头看着她,目光很奇异。梁欣茹起先还能气定神闲,渐渐的,面上就有些挂不住了,轻哼了一声。
付瑶却说:“你们的木饰面都装完了?”
“差不多了。”
“一楼都没动静,差很多吧。”
梁欣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石头都没装,怎么做木饰面?该加快的是你们吧,别耽误了工期,到时候大家都难和孟总交代。”
“之前还是‘西沉’,现在就是孟总了?”付瑶轻轻地笑了一下,没有什么火药味,但是梁欣茹分明觉得她是在嘲笑自己。她的脸色就更加不好看了:“你不是和我说工作的事情吗?”
“那我现在和你说说私交呗。”
“无可奉告。”梁欣茹冷下脸,从旁边抽出一本杂志假装翻阅起来、
付瑶回头和沈风眠说:“开不起玩笑。”
沈风眠笑了笑说:“你过分了。”
“是吗?我不觉得。”付瑶的笑容扩大,尔后,倏然收起了笑容。窗外的风景越来越秀丽,她的脸却在微风的吹拂中逐渐冰冷,神思恍惚,深深呼吸,有些忘乎所以。
沈风眠看着她这样反常,心里没有心痛是假的的。但是他能怎么样呢?这是她的劫难,他帮不了她。他多么想帮她?但是他帮不了,他只是嫉妒,嫉妒那个能牵动她每一根敏感神经的男人。
他让她变得像只刺猬一样攻击别人,他让她变得这么冲动易怒。
这些日子,她分明不再是那样的人了。直到这一刻,他才觉得,付瑶真的一点都没有改变过。
汽车在一处坐落在半山腰上的村落前停下,全体休整。附近没有别的地方,只能在这个地方借宿。大家商量了一下,每人每夜出70块前,对方也同意了。
村子不大,只有四口人家,也只能匀出三间房。几个大男人分占了两间,付瑶只能和梁欣茹挤到另外一间二楼的阁楼。
山镇的晚上格外安静,林间的鸟鸣声都清晰可闻。月光自头顶的天窗洒进,地板上流动着一层如水的华光。
付瑶睡不着,隔壁梁欣茹的呼噜声震地惊天响。
她坐起来,回头狠狠地往梁欣茹的方向瞪了一眼,心里想,要是给她录下来会怎么样?
等到半夜,这人也没有消停的样子。付瑶实在受不了了,穿上衣服蹑手蹑脚地下了楼,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倒是安静了,她深吸口气,觉得精神好了很多,掀起裙子一屁股坐到平时村民杀鱼用的树墩子上。
身后有人在此刻笑出来:“这不是美女的模样。没人的时候,原形毕露。”
付瑶回头,看到的是月光下修长的身影。
她此刻心境竟然非常平和,不知道是安静的夜色和周围的蝉鸣混淆了时空,给了她这样的错觉,还是这个人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温和,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味道。
她抬头望着他,呼吸平稳,没有起身的打算:“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美女。”
“口是心非。”孟西沉弯下腰,近距离望着她,鼻息间的热气像是故意喷在她的脸上,“你就是这小矫情的模样。瑶瑶,你承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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