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好求》第66章


“你有完没完?”
她走近苏曾,“苏曾,你真的以为温老师喜欢你吗?别自作多情了!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为什么以前不接受你,而是在你生病了才对你这么好?苏曾,你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吗?”
苏曾身子一颤,虽然她知道孟婧的这些话是为了激怒她,可她还是忍不住想,真的吗?是……真的吗?
孟婧太了解她了,这么多年,她身上的弱点,只有温谚一个。
“当年,你写信告白,温老师不理会,没多久就出国求学,你以为他是不辞而别,其实不是,苏曾,他给你写了一封信……”
信,苏曾如遭雷劈,猛然看向她!
孟婧噙着笑:“那封信他让我转交给你的,可你知道他写了什么吗?苏曾,你真可悲,喜欢一个人那么久,可那个人呢?他一点都不喜欢你啊,他太善良了,为了不伤害你,他没有直接告诉你他的想法,只是让我带了封信给你,可是我猜,你根本没有勇气去看那封信!”
苏曾咬牙问她:“信在哪里?”
她道:“丢了,时间太久了,我怎么可能还留着,但是上面的内容我可是一直没忘,你想听吗?我记得他在信上说……从你们小时候就认识,你喜欢他,纠缠他,他从川地回来以为你会放弃,没想到始终摆脱不掉你,他受够了纠缠,却看你少不更事,又是邻居的孩子,不忍责怪,只能在临走前用那种方式告诉你,希望你在他走后能够成长,不要再做让人讨厌的事情——”
“你闭嘴!”苏曾打断她,“我真不该听你在这里胡说八道!”
孟婧道:“你爱信不信!太久了,那封信已经丢了,不然我真想拿到你面前让你看看!”
假的!假的!
胸腔里鼓噪着,这个声音不停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假的!都是假的!温谚怎么可能对她说那样的话……
苏曾指着她说:“孟婧,你最好祈祷我没命逃过这一劫,否则,以后我不会让你赢我一场官司!”
说罢,她转身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天气不好,车窗微微开了个口,透进潮湿的风。
司机道:“可能有要下雨啦。”
苏曾的眼前被泪水蒙住,她一语不发,如鲠在喉。
司机见她状态不对,关怀地问:“小姐,你没事吧?”
她低着头,过了会儿,艰难道:“司机师傅,你停一下车吧。”
“还有一段路没到呢,小姐。”
“不用到了……”
司机将车停稳,她付钱下车,天色已经黑,远处升起浓雾,星星点点的雨落下来,打在她脸上。
人真是个奇怪的生物啊,越是不想相信的东西,越是去想,想多了,不可信的东西也变得有几分可信度。
她沿着街边慢慢地走,冰凉的雨打在身上,她就这样走着,片刻之后头发便湿透了,脸上的妆容也脱了大半。
她想了很多,从当年第一次见到温谚,到后来再遇他,他的冷酷,他的良言,他对她的怒,他对她的笑,他的一切一切……
他对她说,苏曾,我喜欢你……
她是走着到了酒店大厅的,包里的手机上来了许多温谚的未接电话,他人没有在房间,因为着急,直接到大厅等候,当她出现,他既欣喜又紧张,快步走过去,握住她冰凉的手。
“你怎么淋雨了?”
苏曾被冻得发紫的唇微微张开,看到他的脸,她眼眶更热,却扯谎说:“出租车坏在路上了,我打不到其他车,就自己走过来了……”
温谚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先进房间再说。”
豪华套间是真的好啊,装修精美,暖气足,有卧室有客厅,还有一间宽敞的浴室,大的落地窗外,如果天气好些,能看到许多城市景色,如今却只剩下“仙雾缭绕”。
浴缸里放着热水,温谚替她擦头发上的水,眼底流出担忧。她情况特殊,不容易点闪失。苏曾一阵恍惚,竟不知他的担忧是作为医生的担忧,还是作为爱人的担忧……
她奋力说笑:“精心挑选的衣服,仔细画的妆,还有吹了好久的头发……都报废了。”
温谚推她进浴室:“去吧,你得相信,你在我眼里什么样子都是最美的。”
苏曾心里一痛,男人的情话总是假的。就算是温谚说出口的,也是假的。
她轻声一笑,走进浴室,脱了衣服,将自己泡进热水里,身体每一寸的毛孔都被撑开,她沉沉叹了一口气。
出了浴室,温谚在窗口抽烟,看到她,烟草立刻掐灭,味道都来不及散到她这里,他张开手臂:“暖和了吗?”
他处处做到精细,酒店送来晚餐,苏曾穿着浴袍与他在落地窗前面对面坐着吃牛排,就不能喝,他为她倒了些果汁,鲜榨的橙汁,酸得她险些掉眼泪。
温谚急忙到她身边,蹲下身来问她:“怎么了?不舒服吗……”
她忍着眼泪,看着他,说:“温谚,吻我好吗?”
长长的注视之后,他轻轻点头,仰起头,手掌轻轻按住她的后脑,温热的唇落在她的眼睛上,再落在她的鼻尖,最后落在唇间。
她的身体很凉,刺激着他的唇,他忍不住站起身将她搂住,旋转一圈,绵软相贴,吸咬她只露一点的舌。
苏曾被他带着到卧室,两人身子一起落在柔软的大床上,他在下面,她在上面,他拨开她的头发,低声说:“真怕委屈了你……”
“不委屈。”她说。
手指颤抖着去解他的衣领,露出他沟壑分明的锁骨和喷薄的胸肌,她将耳朵贴上去,满意道:“摸到了……”
☆、Chapter 9
温谚的笑声带着胸腔颤抖,传进她耳朵里,“如果你说想摸,早就让你摸了。”
苏曾没说话,她继续解他的衣服,衬衣解完,去解裤子。温谚翻个身将她放在身下,推开她的浴袍,轻轻吻她的脖子和锁骨……
渐渐的,苏曾轻轻喘起来,她无法想象这种感觉多么令人欣喜,甚至欣喜道让她想流泪。
她搂住他的脖子,贴紧他,问:“关灯好吗?”
他应着:“好。”
黑暗之下,窗外的浓雾更显,仿佛处在云巅。
他的身体很沉,却没让她有一点的压迫感……他们都没有再说话,任时间在夜中流淌,借朦胧的光轻轻剥落彼此身上的束缚。肌肤相贴,热度相融。
苏曾抑制不住这份悸动,仅仅抓住他的肩膀。
“阿曾……阿曾……”
温谚摸到她脸上冰凉的泪水……
她一言不发,蜷缩在他怀中迎着他的动作。
月光和清冷的空气中,他们相拥喘息,苏曾生了不舍,没有什么比不舍是更痛苦的了。
她在累和困的袭击下,不断地想:苏曾,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怎么舍得死……
晨间日光照进房间里,苏曾身边已空,那个高大的身影在窗前,他声音很轻地和人通电话,怕吵醒了她。
温谚接到紧急手术通知,哪怕他昨天已经请了假,却还是没办法退掉。挂了电话之后,回头见床上的人醒了,她微眯着眼睛,被子下面露出一节雪白的胳膊。
温谚坐过去握住她的手,低声说:“我得先回医院,你多睡一会儿……”
苏曾闭上眼睛,点头。
温谚凑近,在她唇上印上一记,再说:“我叫酒店十点之后再送早餐过来。”
她再点头,眼睛不睁。
他没有立刻走,而是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才悄悄穿了衣服离开。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苏曾彻底清醒了,她仰面看着天花板,再无法入睡。
心里很静,静的什么都显露出来……深情、薄意、真情、假话,在生命接近零点的时候都仿佛显得并不那么重要了,活着才是第一步啊……
回到医院时,雨暂时停了,苏家爸妈在医院等她一夜,见她回来也并没有说别的,苏妈妈只道:“你这头发要剃了,明天手术……”
苏曾点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剪刀交给苏爸爸,让他动手。
黑发落地,头顶干净了,苏曾不敢看自己的样子,只能笑,想象自己像那电影里的女主角一般,多少传一些正能量给身边的人。
苏妈妈早有准备,给她买了戴假发的帽子,看她戴上时,眼里明明有眼泪,却还是笑着安慰她:“瞧,我女儿多漂亮……”
苏曾还是脱了帽子,摸了摸头顶道:“就这样,挺好。”倔强地让自己勇敢起来,装做什么都不怕的样子……
温妈妈知道她第二天动手术,又来给她带炖汤,见她头发剃了,心头一紧光,忍着道:“喝汤吧,喝了明天有力气跟病魔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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