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首富的发家史》第49章

叶蓁和姜泽昊青梅竹马，结婚三四年，虽然年龄不算大，但毕竟是大众眼里感情稳定的模范夫妻，粉丝们也经常在微博下面嗷嗷着想要他们生小宝宝；　所以定采访稿的时候他们都不觉得这个问题敏感不能提。
但小姑娘笑嘻嘻问出这句话后；　访谈问答过程中叶蓁一直衔在唇角的浅笑慢慢收了起来，她抿着唇；　沉默许久。
久到不远处的郜栖汐都发现了不对劲。
耳边欢乐的叽叽喳喳谈笑声消失，郜栖汐不解地向那边偏过头，目光所视处，叶蓁僵硬着身体，采访的小姑娘脸上还强行保持着微笑；　看起来有些慌张和无措。
连和善表情都懒得伪装，叶蓁维持着那副生人勿近的冷漠表情，跟小姑娘说抱歉，然后进了休息室。
然后就是姜泽昊和景付琰来的时候，姜泽昊刚出现叶蓁的表情就变了，再然后就是频频NG。
那时候姜泽昊明明在旁边，可叶蓁回休息室时，朝郜栖汐点了下头，朝景付琰点了下头，甚至还对站在她旁边的助理笑了笑，却半分视线都没分给姜泽昊，直接转身离开了。
那时候郜栖汐便隐约觉得两人关系不是很对劲。但她并没有深想，只当他们是普通日常的夫妻吵架而已。
她和导演一样，更关心的是接下来广告拍摄时间紧凑，能不能完成这几个镜头，会不会影响到之前设定好的广告发布日期。
再然后就是听到的那声压抑痛苦的质问：“那晚他真喝醉了？”呵，一声嘲讽满满的轻嗤，尾音上扬。
她语气讥诮，带着一股事不关己的调侃，“阿琰和路陌也在，人家怎么能够自持住，没跟网红一夜缠绵？还是只是被拍到和没被拍到的区别而已。”
后面的郜栖汐没有听见，但从这寥寥无几的字眼里，她的大脑自动过滤掉了她内心下意识排斥的最后一句话，搜寻提取了重点。
姜泽昊出轨被狗仔拍到？网上似乎并没有流传出相关照片，看来是被压下去了。
这会她倒没先往“如果姜泽昊出轨给曝光，会对七喜带来何种利弊”方面分析。
因为同被出轨的相似经历，她对叶蓁有一种“同病相怜”的心疼和怜惜。
拍完广告后，她见叶蓁脸色不太好，倒了杯热水给她，然后两人互加微。信，一起出来喝过几次下午茶。
除了拍戏工作时，叶蓁平日里的生活习惯、社交范围和前世的她都挺像的，都是在岁月寂静中默默无闻老去的花朵，不再惹人垂爱。
几番接触下来，她对叶蓁很有好感，怜惜甚至渐渐演化成钦佩。
和前世选择委屈求全的她不同，叶蓁在得知姜泽昊出轨后毫不犹豫选择割舍掉数十年的情感，选择离婚，只是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姜泽昊的反应。
姜泽昊不同意，甚至是激烈地表示反对，两人为此争吵过好多次，然后就是，地上有好多血，好多好多，铺满了整个地板。
叶蓁一不小心摔下楼梯，小产，当时已经怀孕两个月，要是孩子还在，现在估计都快两岁了。
当然小产并不是导致两人这么久都没离婚、甚至还继续在大众面前刻意营造完美恩爱夫妻的原因。所有人都没想到，叶蓁在小产后抑郁了。
为了能够更好照顾叶蓁，更好配合心理医生的治疗，景付琰开始减少叶蓁拍戏的工作量，接戏也尽量给她接气候温宜，适合心情放松的地方拍的。
叶蓁与这个心理疾病斗争了两年，表面上伪装着，依旧笑靥如风，看起来和之前一般无二，只是私下受了多少罪，有过多少挣扎，恐怕只有她自己和一直陪着她与病魔抗战的姜泽昊知道。
最终，叶蓁还是选择了妥协。
郜栖汐记得跟她最后一次见面时，她谈吐风雅，气质淳厚，漂亮动人的不像话，但话里的内容却是那么悲观消极，透着无奈的挣扎。
叶蓁跟她说，其实她愿意相信姜泽昊从未对她变过心，只是她心理上不能接受，她心底过不去那道坎，生理洁癖，她眼里容不下那粒沙，她努力了，但是她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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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追悼会场离开，郜栖汐刚到家不久，门铃响了几声，郜栖汐还没来得及去开，门自动打开，景付琰闯了进来，冒失又慌张。
“别赶我走，你也别走，陪我在这里待一会好吗？”他恳求着。
两人隔着两个人的宽度，坐了许久，景付琰偷偷往她这边移了一点，但明显警惕着不敢越界，只靠近一点后便不再动了。
景付琰一直垂着的头突然抬起看向郜栖汐，“我可以跟你说会话吗？”
生怕郜栖汐拒绝，他急切又补充道，“你不用回答我，也不用理我，就听着就行，我，”他迟疑了一下，咬着唇，眸光闪烁，似乎在犹豫这句话该不该说，“我实在不知道，这些话除了你，还能说给谁听。”
是要她当一个倾听者？郜栖汐看着他委屈可怜的眼神，如同一只犯了错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最终陷入迷茫、手足无措的小动物，不自觉地，心软成一滩烂泥。
看到郜栖汐点头，景付琰的心松懈下来一大半，他陷入思绪开始回忆，措辞和语序也有些错乱，“你说嫂子自杀会不会是因为我那天凶了她？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心情不太好，我，我该怎么办？”
郜栖汐见景付琰情绪明显不对，也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无从开导，只好一步步引领着他回忆，帮他理清思绪。
她诱导着，“你什么时候凶了叶蓁？”
“拍广告那天，我质问她凭什么说那些话，我没有做过的，他凭什么那样模棱两可说出来，难道她自己感情不幸，也想要拉着其他人一起不顺吗？”景付琰提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脸上闪现出一种自厌的情绪，眼中覆盖着懊悔神色。
郜栖汐突地心口一跳，她感觉自己猜到了点儿什么，“你听到叶蓁说了什么？”
“她，”景付琰有点耻于提及，他想到叶蓁说的话，更觉得是自己那会太小气了，明明叶蓁也没有说什么。他的头更低了，“她说不过是拍和没拍的区别，网红，你应该也听见了。”
果然，她猜对了，还真是因为这个。
景付琰犹豫着又开了口，“我当时觉得你是因为她说的话，误会我是那样的人，所以才不答应我的告白，我一时气愤，所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说着说着他又自责起来。
自从叶蓁离世，他夜夜噩梦缠身，梦里姜泽昊狠戾地盯着他，说，“都是你，要不是你说那些好呀刺激到她了，她根本不会自杀。”然后就被吓醒，再也无法入睡。
郜栖汐不知道该怎么宽慰他才好，毫无征兆逻辑地开口，“姜泽昊是为什么出轨？”
景付琰在自责的情绪中懵了一下，呆呆回她，“是那次他们两个吵架了，好像是很小的事，他们两个经常吵架，那天昊子约我们出来喝酒，我们几个都喝大了，我醒来的时候，我和阿陌横尸在我家地板上，据酒店老板说他们帮我们喊了代驾，我也不知道昊子怎么会被拍到……”
他沉默几秒，似乎还是想不通当晚发生的事，喃喃道，“昊子不肯跟我们说，但我知道他一定是被陷害了，他不是那样的人，我和阿陌比谁都清楚他有多爱叶蓁嫂子，他肯定不会做对不起嫂子的事的。”
不得不说，郜栖汐这个突然蹦出来的问题，对缓解他的心态还是挺有作用的，至少现在他跳脱出了那种伤怀的情绪，随着郜栖汐的提问，陷入新的回忆和思考。
郜栖汐听完他说的，许久没再发言，她了解姜泽昊，所以也不会对他的人品多加妄言，无论是符合景付琰的说法，或是反驳，她都不会那样做。
问这个只不过是想知道，叶蓁的坚持与妥协，她的挣扎，她二十多年的人生，有没有错付。
但明显，一旦事物中掺杂进了爱情，错与对是与非，界限便没有那么明显，容易分辨。
景付琰见郜栖汐一直不吭声，有些着急，他拉了拉郜栖汐的手，又迅速放开，瞪着大眼睛望着她，着急的，无措的，目光。
“你去找姜泽昊敞开心扉的谈谈，你的心结不在叶蓁，而在姜泽昊。”郜栖汐给他分析。
“真的吗？找他谈谈就好了吗？”景付琰又重复一遍，偏着头，执着地问她，一定要她给出一个明晰确切的答案。
“嗯，”郜栖汐点头，“解开你的心结就……唔”
剩下的话被堵进口里，唇上湿湿热热的，是景付琰的唇瓣附了过来，贴在上面。
只是两唇相贴式的触碰，大概有五六秒后，迅速撤离。
作者有话?